“…回了？”
他转过头来，欢喜一笑。
纵是夜色，仿佛千朵万朵烟花炸开。
“……你一直在等我？”九若呆了一呆。
凤无夜不答，牵住九若的左手，温热的指尖在她掌心划过。
街头静谧无声，间或经过富贵的酒楼，廊下的烛光仍热烈如火，传出几声买醉。
“刚才吹的是什么？声音很特别……”九若扭过身子，去看。
凤无夜瞧见她这么好奇顽皮，眼里露出宠溺，张开手，露出个大如雁卵，青白圆润的陶器。
“埙？”九若握在手里把玩，上面有六孔，
九若听说过有种叫埙的乐器，用陶土做的，大如梨形，手里的倒是状似。
“不知。”凤无夜瞧九若鼓着嘴巴将脸吹成包子一般，可爱得紧，不禁伸手去捏她鼓鼓的脸颊。
噗～气破了出去，仍是吹不出声音。
九若气呼呼地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将埙塞回他怀里。
那一眼含嗔，风流婉转，凤无夜恍惚心被油炸了一下，酥了半边。
“你若会了，我吹这个还有甚意思…”凤无夜一只手将九若揽得更紧。
凤无夜想起那年那****踽踽而行在忘川河畔，遇到的那个落魄老者，他自诩为天下第一等大情圣，说什么勾人最好是要拿别个不会的去。
万府三小姐这第八个姑爷新婚之夜竟没被挖心而死，这新闻一下子传开了。
听这说法，没死竟比死了还要更新鲜。
九若去任务大厅领赏金，不料工作人员说要她亲自去万府三小姐那取。
万府门庭若市，瞧着各位的脸色，比起昨日倒更像是大喜的日子。
齐盖身穿绛红色锦衣，腰间缠着蓝紫色腰带，系着明亮的美玉，游刃有余地在大堂中招待宾客，意气风发，也贵气逼人得很。
九若一路走至湖边，一眼就瞧见万墨华仍如昨日一般，一身白衣，面朝着湖，直背跽坐在席子上。唯一不同的，也就是那头乌黑丰盈的发已被灵巧地盘起。
“坐。”
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九若一踏入亭子，万墨华便侧过了身子，微微颔首示意。长相平平的脸，平淡无波。
“我未像三小姐道一声喜，恭喜小姐觅得如意郎君……”
万墨华略浓的眉几不可见地掀了掀：“谢了。”
“这是赏金。”
万墨华将一个红木盒子推过去。
九若掀开，里面叠放整齐着一件银白色的衣裳，衣裳上面放着一根嫣红的丝绦。
色泽如新，映衬着下面的夺目银白，仿佛冰天雪地红梅悄然绽开。
九若神思恍惚，脑袋中飞快地晃过几个片段，伴随着画面，一颗心剧烈地跳动，仿佛要跳出来。
良久才定下心神来。
万墨华似是没有留意到九若神情一瞬间流露出的异样。
“这鲛绡是挑鲛人腹部最柔软的鳞片所制，不惧水火，刀枪不入，世间所存不过一匹，这件小衣与那百两便是赏金……”
九若手指划过红艳艳的丝绦，落在下边的银白衣衫上，垂下的视线没有瞧见原本万墨华原本平静无波的双眼中划过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