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又向着李彻深深福了福,道:“小李将军的大恩大德,大姑替妹妹谢过了。”
李彻道:“姑娘客气了。”
卉瑜想了想,又说道:“将军,卉瑜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方才情急之下让四妹妹假扮银华,只怕那老先生嘴漏与我们先生说起,到时穿帮就前功尽弃了。还想请将军与银华说一声,也好圆了这件事情。”
李彻道:“这个好说。”完后叫了小厮过来吩咐了几句。那小厮领命走了。
因时间不早,卉瑜等人还要继续作画,便与李彻道了别。
待卉瑜等人匆匆做完画,一炷香的时间刚好到了。
卉瑜,朵瑜,大姑,二姑一道走回学堂交画作。
看着陆陆续续交画作的姑娘们,卉瑜不禁想到了方才那幅画。很明显是用的学堂发的颜料,而且当时距离钟娘子让大家自由找地方画画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画虽然简单,却寥寥数笔把李彻勾勒出了神态,足见这作画者功力不浅。
看来这作画者有可能是学堂这些姑娘中的一个,而且还会是绘画技艺比较高超的。
丹瑜?田五娘?还是玉娘?金娘?
不过就算是找出来作画者,也不外乎是李彻的一名仰慕者,也没什么关系。
玉娘却是凑了过来,问道:“你们画的都是些什么内容啊?”
玉娘平时也不怎么主动过来说话,今天却有点反常呢?卉瑜答道:“就是溪流边的景色,没什么特别的。”
玉娘又道:“可巧我画的也是溪流边的景色,怎么没遇到你们呢?”
卉瑜心中警铃大作,莫非玉娘就是画李彻画像的?可若是她的话,躲都还来不及,怎能主动来搭话?
大姑答道:“溪流边地方大,没遇到也是正常。”
玉娘又道:“也是,早知你们也去那边画画,就一块约了去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卉瑜,大姑等人都只是笑笑,没接话,玉娘讪讪地就走了。
这么一段莫名其妙的插曲没有影响卉瑜等人,因为后面还有两场考试,马上就投入到了其中。
待到考试都结束,大家都松了口气。卉瑜和朵瑜正欲离开,李家姐妹走了过来。
碧华上前握住卉瑜的手,亲切道:“卉瑜妹妹,下个月就是我的及笄礼,回头给你们姊妹送了帖子,可千万要来呀。”
虽然李碧华向来会为人处事,但是自从重生后与李氏姐妹走远后,倒是没这般亲近过,不免有些不适应,只道:“姐姐及笄这般大事,妹妹必然是要去的。”
碧华就笑道:“那可就这么一言为定了。”
完后才与银华走远了。
银华回过头看着卉瑜姐妹与大姑姐妹有说有笑,不解问道:“人家现在明显不与咱们一路,姐姐又为何对她那般上杆子亲近?”
碧华道:“能让堂哥带话给你,也不知与堂哥是什么关系。以后咱们回京,少不得仰仗公主府,现在打好关系也是好的。”
银华低声道:“没想到她这一病倒是性情大变,原来孤高气傲不屑与人来往,如今倒是八面玲珑……”
话说李彻回到男生考试场地,射箭比试已经进入到了尾声。
楚明过来打招呼道:“将军方才去哪儿了?倒是错过了好几个人的比试。”
李彻答道:“出去处理了一点小事。”完后拍拍楚明的肩膀,道:“你小子进步不小,上次还只是原地射箭,这次就改为骑射了,真真是孺子可教呀。”
楚明挠了挠头,道:“我平时也练了不少,只是都没这次发挥得好,老实说我本来也就打算试试,没想到还真成了。”
虽然身为楚家人,楚明却是自敛谦虚,与楚朝完全不同,可能是庶子出身的原因。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具有楚家人对军事的敏感和武艺上的天赋。
若不是姓楚,这还真是条好苗子。李彻暗想。又说道:“这说明功夫不负有心人,好好练习,待日后进了军中必是有一番作为。”
楚明嘿嘿笑着。齐鹏和廖尚也围了上来。李彻也都很好脾气地与他们寒暄。
待三人走了之后,小厮尽风问道:“齐公子和廖公子也不打算走武将之路,怎的还这般热情与公子交好?”
李彻笑道:“一个是处心积虑为自己谋前程,一个是家族重负扛肩上要光复门楣。都是要积攒人脉的。世间万事讲究因缘际会,既然能交好又何乐而不为。”完后又是一声长叹,道:“芸芸众生谁不是在努力求生存,所做之事也不过为了过得更好,你家公子也不例外啊……”
尽风跟了李彻多年,岂能不知李彻的辛苦,便问道:“那楚三姑娘那边要不要再寻法子联系?”
李彻沉思片刻,道:“暂且不必了,每次来指点楚家族学要是都联系三姑娘,未免会让人生疑。待到下次再说吧。”
尽风却是有些着急,道:“如今咱们在外面寻不到线索,三姑娘那也迟迟未有消息,此事拖的越久对咱们越不利,可如何是好?”
李彻道:“凡事欲速则不达,这事情关系重大,不容半点差池,还是要谨慎为上。再说这段时日军中的磨练也未必不是好事……”
尽风见自家公子有所打算,便也不再说话。
自打齐夫人提起想求娶卉瑜后,常氏便书信一封让家仆带给肃北侯。
好不容易今儿盼到了回信,待仔细看过之后,常氏心里也有了个谱。叫了石妈妈过来,吩咐道:“备上马车,我要去一趟齐府。”
石妈妈有点诧异,怎么无端端要去一趟齐府?可也没敢多问,连忙出去准备。
齐夫人曾氏听到通告,也是诧异万分,纳闷着怎么常氏纡尊降贵来齐府了?
心里虽是这么想着,可也马上更衣妥当,带了织画等人到二门外迎接。
常氏下了马车,看到曾氏立在门外候着,便上前拉了曾氏的手,道:“你怎么到门口来了?这里多热的慌。仔细中暑。”
曾氏笑道:“夫人难得来我们府上,怎敢不相迎?就怕夫人到时候嫌弃我们府,以后不来了……”
常氏也笑道:“齐夫人见笑了,以后咱们来往的机会多了,到时候夫人可别嫌我烦呢。”
曾氏一听,莫非是鹏哥儿的亲事有戏?不由喜上心来,面上的笑容更多了几分,道:“夫人来我们府上那是荣幸,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嫌弃。”
说话这功夫,便走到了厅堂。常氏和曾氏坐了正中间的两个椅子。
常氏道:“方才一路进来,只觉得府上布置得错落有致,再一看厅堂,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也就是夫人这般玲珑剔透的人方能把府上收拾得如此利落。”
曾氏道:“夫人谬赞了,我们府跟侯爷府比起来可差远了……”
常氏又道:“侯府也就是占了个地大,若论精致可是比不上府上。不光是府上的布置,就是夫人的一双儿女也是养得极为懂事有礼的。珍姐儿就不必说了,上回见了真是娇憨可爱。鹏哥儿听闻也是有才的。”
曾氏一听,准备要扯到正题了,便道:“楚大少爷和楚二姑娘也是极好的。大少爷年幼从军,立下战功,真乃是年轻有为。楚二姑娘才名远播,又是有贤名的。这般好的孩子可离不开夫人的教导。”
常氏就等曾氏这话了,说道:“不是我夸口,丹姐儿虽不是我亲生,但是一直看着长大的,才情样貌都是好的,以后不论是嫁去哪家,可都是能做好主母的……”
曾氏有点不明白了,自己只是随口夸夸,怎么常氏就顺道说起丹瑜来了……
只听得常氏接着说道:“之前四弟四弟妹过世,法华寺主持就说过,卉瑜要晚嫁,且与龙年,蛇年生人相克,所以侯爷的意思是晚点儿再给卉瑜定人家。可我觉得鹏哥儿真真是个好的,要是说给了别人我还真是舍不得,就想着丹姐儿与鹏哥儿年纪也相当,就舍了老脸来问问夫人,要是丹姐儿可是愿意?”
曾氏一听,楚家还弄起换嫁来了。虽然心下有点不舒服,却又不免有点心动。尽管丹瑜是长房姑娘,哥哥在心中也说了要适当与侯府保持距离,却也没说死了不能与肃北侯攀亲家,况且肃北侯的势力是明摆的,与肃北侯结了亲家,那相当于常家,窦家也是姻亲了,就连定国公府也是要给几分薄面的吧……曾氏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越想越觉得有利,可是想到哥哥隐隐的警告,以及丹瑜对齐家的淡然,曾氏还是谨慎道:“丹姐儿是极好的,我也很是喜欢,只是之前与我家老爷商议的是卉姐儿,要不我与老爷在商议商议,过两天必定给夫人答复,您看如何?”
常氏倒也不急,本来就是说与卉瑜的,结果侯爷觉得齐家背靠曾家,势大握不住,又想结下这门亲家,方才想要换成丹瑜。又想起侯爷信中所说,齐家根基浅,必然不会放过拉拢侯府的机会,不禁对曾氏的趋炎附势有了厌恶。
还好卉瑜不用嫁到这么个人家来…常氏暗道。
于是便说道:“夫人不用着急,与齐布政使商议好再告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