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聂律师，请问您认识唐玎吗？”
聂樊再次愣住，随即他合上面前的文件夹，说：“对不起，这位先生，我并不认识您口中的唐玎，如果您不是来找我打官司的，那么请您出去，谢谢！”
“你真的不认识吗？”宋珈衍倾身凑近，“还是说，你不想被人知道你认识她……”
聂樊低声轻笑，“我为什么不想被人知道我认识那个唐玎，没必要的……”
“因为，她死了……”
聂樊的嘴角僵硬了
“因为，她的死很可能与你有关……”
“因为……”
“这位先生！”聂樊猛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眉头紧皱，明显是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宋珈衍也拉开椅子站了起来，摊开手无奈道：“聂律师，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只是说很可能，又没有说一定，难道……你心虚？”
两人的身高相当，宋珈衍虽然嬉皮笑脸的，却也不输聂樊的气势。
僵持的最终，宋珈衍坏心眼的加了一句，“如果有什么事情，欢迎您来找我，我就住在……无常路的B区2栋3楼。”
聂樊的眼睛骤然一缩，手不禁颤抖着握成拳头，胸口翻涌的莫名情绪不知是怒火还是歉疚，几乎快要把整个人都淹没了。
接下来的几秒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宋珈衍刚想抬脚转身离开，紧闭的门就被扭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时尚的美丽女人，她灿烂的笑脸在瞧见宋珈衍和察觉到现场的气氛后，突然不知所措起来。
她的手还捏在门把上，似乎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她抿了抿嘴，说：“樊，你……你们是在谈事情吗？我……”
“娅希，没事，我们谈完了，是吧？这位先生……”聂樊走到方娅希跟前，握住她的手看向宋珈衍。
宋珈衍耸耸肩，不置可否，只是在离开前认真地看了眼方娅希，看得她莫名其妙。
原来，这个漂亮的女人就是为聂樊作证的方娅希……
快到无常路的小公寓时，差不多已经是傍晚了，即将下山的太阳染红了大半个天空，耀眼的橘色光芒刺得宋珈衍只得眯起眼睛朝前走。
进门的时候，宋珈衍鼻尖充斥的全是饭菜香，他有些诧异地望着趴在客厅茶几上的玎玎，还有桌面上的四菜一汤，“玎玎，你怎么……”
“宋宋！”玎玎异常高兴地飘到他面前，“我等你好久了，我做了好多你喜欢吃的……”
“不是……你干嘛要做这么多菜？”吃惯了速冻食品的某人眼前一下子摆上了四菜一汤，他显然是受宠若惊了。
“你、你不喜欢吗？”
“没有没有！”宋珈衍见玎玎纠结的模样，瞬间坐在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饭碗开吃。
吃着吃着，宋珈衍突然想到了一个自己忽略了很久的问题，他抬头瞅向玎玎，问道：“你们做鬼的是不是都不用吃东西，不用睡觉，不用换衣服什么的？”
“啊？”玎玎被问地突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手指扣着桌面半天才糯糯地说，“张家大嫂说只有有人去祭拜我，我才能收到一些东西……毕竟我们是鬼，你们的食物、衣服根本就是想用也用不上的……”
宋珈衍放下碗筷，“那是要烧给你才行吗？”
玎玎点头，“要在我的坟或牌位前烧才行，不然我收不到的。”
“额……那，玎玎，你知道自己个坟墓在哪么？”
玎玎哭丧着脸看宋珈衍，“我怎么可能知道嘛！说不定我坟头的草长得比我还高了……”
宋珈衍默了，因为他无法反驳，玎玎的父母都过世了，和她有亲密关系的人会不会每年清明都给她上个香除个草什么的他还真不太清楚。
灵光一闪，宋珈衍说：“玎玎，我给你去订做个牌位吧？”
“啊？”
“对，给你做个牌位放在这里，有事没事我就给你点根香，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我烧给你！”
“这样不太好吧？”玎玎皱眉，他不会觉得不吉利么？哪有人无缘无故放个牌位在家里的，被他朋友们看到了怎么办？到时候又该怎么解释？难道说她是他家的祖宗吗？==
“不会不会，”宋珈衍摆摆手，“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们出去找家店。欸，你希望有什么样子的牌位？花边要刻的精致点还是可爱点的？扒拉扒拉……”
“……”=口=
宋宋，你怎么出去一趟人就变得不正常了？！
收拾好茶几上的残渣，宋珈衍心满意足地去玩电脑了。他现在也算为玎玎做了件事了吧？他现在虽然仍好奇玎玎、聂樊与方娅希这三人之间的关系，但已经不再如此渴望得知真相了，只是下午聂樊的态度委实让人怀疑。不过，玎玎说的对，现在过的好就可以了，清楚了那些事也确实改变不了什么，玎玎又不能重生。
无常路无常路，名字不吉利的路周边自然开了一些不吉利的店，例如做牌位、花圈，卖香烛冥纸之类的店。很快的，宋珈衍便找到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店面，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留着山羊胡子，戴了一副老花眼镜，店里的有一排柜子摆着各种各样的牌位，不过都没有刻上主人的名字。
事先，玎玎就和宋珈衍说了，自己要的牌位简单点就可以了，不需要有多花俏。于是，宋珈衍一眼就看中了右边第三个。
“老板，麻烦你把那个拿给我看看……对对对，就是它！”
这个牌位在众多牌位中间算是小型的，呈长方形，下方设了底座，虽然是木制的，但很有质感。
“老板，这个我要了！您能帮我在上面刻字吗？”
老头儿抬了抬镜框，笑笑，“行啊！你想刻什么？”
宋珈衍一愣，摸摸后脑勺，说：“这些我不懂，可有什么讲究？”
“按我国民间传统，对逝者是“安”字当头，如说“安息”、“安魂”、“安灵”、“安放”、“安葬、“入土为安”等等，无不求“安”。若是给你家祖宗的，最常用的灵牌（写法就是“供奉宗亲三代之神位”或“供奉祖宗三代之神位”……”
“那、那就写‘供奉友人唐玎之神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