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昨天晚上没发出来的就融合在这一章里了,这章字数会多一点,大概五六千吧)。
死亡无法避免,有的时候,一念之差,抑或是天堂,抑或是地狱,当你自以为是,对别人的警告视若无睹,就应该准备着死亡的到来。
现在那十几人显然是很悔恨的,甚至会冲淡了对死亡的恐惧,恨!恨!恨!那些各门派的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俊男美女,心中最深切的就是这么一个字,但究竟恨谁,说不清道不明,刘义吗?他已经警告过自己了,紧紧跟着他,然而自己忘却了;武祖吗?是自己的门派想要得到传承以及宝物,武祖坐等天下人来送死,自取其辱;本门吗?半推半就,自己得到了一些好处,是该付出,而且这里大多数人都是自愿的,所以,很多人选择了恨自己,其实都是可以避免的,命运就在自己的手中。
尽管不甘,逝去已成必然,无形之力摧枯拉朽,没有通天的本领根本扛不住,就是外面的各大门派高层人物,似乎也要掂量掂量。
鲜血迸溅,十几人喋血,一副地狱修罗般的场景,但见过了前面武祖的手段,也没有太大的惊异,要想所有得,必须有所失,这是世道必然。
“你……”
莲花剑宫的护法老头恶狠狠地盯着刘义,满脸杀意,主要是还有用得到对方的时候,这里除了有限几人,都想杀了这家伙,哪怕是低级弟子。
“当诛!”
莲花剑宫的那名游师兄大喝,算是附和自己的护法,他也早就想除掉这个羞辱自己的小子了,当初是门内大人物,长老阻拦,不然定给点颜色看看。
很多时候,人们在怨恨之时,不问先后,管他是不是自己先惹别人的,此时就是这种境况,只记住别人的被动“恶”,却记不住自己的真恶。
刘义没有言语,直接无视,自顾自进行着逢七退一,默默体悟着当时武祖的那种心境,逢七退一,是为大顺,这个大顺,必然不会是武祖为自己所求,定是为了天下苍生的太平,希望万事顺利,没有生灵涂炭,千疮百孔。
那是怎样的一种大胸襟?实在很难去形容,然而时至今日,斯人已去,当年的光环黯淡,当年的风风雨雨消却,修炼界却全是这样的一些人,忽然很让人想哭,为武祖而哭,他一生战斗,最后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只剩下当时的世人为他立的衣冠冢,然而他守护着的后人,居然会是这么一群!
刘义无言,不是不想言,是无话可说,逢七退一,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大顺。
走七阶,退一阶,刘义不断重复进行着,进、退,都是自然大道,进一步,石破天惊,退一步,海阔天空。
“刘义,我需要你给天下人一个解释!”那名游师兄大吼,狐假虎威,仗着不少人的怒火,仗着大派中层人物的怒火,质问。
现在,这里有一大半的人想杀了刘义,前前后后,死去的,各个势力的都有,虽然全部都不是刘义的错,但都被潜意识强加到了他的身上,那是一种大无奈,人性的悲哀。
“我无话可说,”刘义回头,直直地站立,尽量使自己看起来问心无愧,挺拔慑人,“我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情,对于有些人不想活,我无能为力。”
“杀了他!”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下面立时热闹了起来,有些被武祖禁制杀死的人的好友、同门都附和,杀气腾腾,不论因,只论果,有人死了,责任就需要人去承担,而最好的人选,即是刘义。
“对,杀了他,不杀不足以平愤!”
“我们死了那么多的同门,已经有了一两百人,都是因为他!”
……
有人确实愤怒而失去了理智,但也有不少浑水摸鱼,挑拨离间,空穴来风,那些有的是势力与势力之间有矛盾,自觉已经没有希望得到武祖留下的东西了,就也不想敌对势力或者那些大门派得到,只要死了刘义,得到的概率就会大大降低,所以很乐于去挑拨。
“来啊,杀啊,光说不做不是人!”刘义回头看了一眼,一路向上,逢七退一,体味真义,眨眼间已经来到了七色神光缭绕的地方,停在了外面。
瞄了旁边一眼,刘义心有打算,他要干一票大的,不是他想这么做,而是别人逼他的!
“杀!”
有红了眼的刚才亲眼见到自己师兄师弟、师姐师妹死去,大吼着一直往上扑,丝毫不管前方的危险,确实,鲁莽的人真有。
足足三十多人不顾一切往上扑,要杀了刘义,因为他们发觉就是祭出法器,也无法飞行,这里的无形之力和之前石板路前面没禁制时的不同,竟然抵消真元和灵气,令人有实力又施展不出。
一些领头人物想要阻止却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那些鲁莽的男弟子往上冲,那些人意气用事,都是男青年。
“呃啊——”
“不——”
“这是什么力量!?”
……
一声声惨叫从石阶上传出,人体四分五裂,分崩离析,血水一直铺洒,从石阶一路向下流淌,所有不遵循规矩想要强闯武祖石阶的人全部付出了代价,在一眨眼间全灭,死无全尸!
“不要硬来!”
桃花派的红衣美女娇喝,止住了所有冲动的弟子,而后张口吐出一把红色小剑,桃花瓣片片,飘飘洒洒,馨香阵阵,她知道刘义已经彻底控制不住了,只能灭杀。
“切,”刘义嗤笑,“不自量力,你能够打到我这儿试试!”
不是刘义自高自大,自以为是,而是他绝对相信武祖的实力,红衣美女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思,她想看看以自己固内境界能不能强行冲关,破开武祖的无形之力,轰杀刘义。
不过,显然是她想多了,这里不是石板路前,还没踏入禁制之时,完完全全力量被武祖控制住了,打不出来,只见红色小剑摇摇晃晃了刹那,摔落下来,直接爆碎,因为它没有依据武祖的“逢七退一”的规则,武祖不可欺!
“噗——”
红衣美女张开小口吐出鲜血,玉容苍白,秀额上汗水不住滑下,那把小剑以她的本命元神祭炼,毁灭之后对她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不能这样。”
西湖倾城派的白衣女子身材婀娜,气质非凡,遇事也非常之冷静,她皓齿微启,轻轻道:“我记得那小子是登七级石阶,退下一阶,我们可以试试看。”
“你,上去试试看。”血剑魔教的中年男子老毛病又犯了,一指某一名弟子,命令他上去一试,那名弟子立时变成了苦瓜脸。
“不用!”
白衣女子秀眉微皱,很反感这种做法,道:“我来试。”
“仙子你……”
中年男子很是为难,这名风姿绰约的美女要是和其他人一样被分尸掉,他实在看不下去,而且早就暗恋人家,更何况这种行为更显出了自己的懦弱。
“我意已决,必诛此獠。”
话语平淡,仿若空谷幽兰,那名女子当真气质迷蒙,估计和西湖倾城派的功法有关。
刘义静静地看着她,暗自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被人一句“必诛此獠”而愤怒、反击,人之常情,愤怒已经无法避免,他对那名女子本来有点好感,但时至如今,也只好对上了,很多时候,并没有太大的个人恩怨,只是因为立场不同、观念不同,势成水火。
“你还不快走,等死吗!?”陆轩轩和陆义是此时少数站在刘义这一边的,焦急无比,他们不明白刘义已经安然无恙来到了山丘顶上,七色神光笼罩之处外围,为何止步不前。
“我意已决,必诛此等人渣。”刘义整了整衣冠,话语如此,神情却难得得很肃穆严谨,所有人都是人,就准许你们愤怒,翻脸无情,欲加之罪,别人难不成还是纸糊的?
对此,倾城派的那名三十岁左右的白衣女子秀眉微皱,虽然她知道刘义所说的不止自己一个,甚至还不包括自己,但刚刚才说完“必诛此獠”,后面刘义就来了这么一句,敢情自己就是人渣?这个世界还没有这个词,但从词语上她也已经知道了大概意思。
很快沉下心来,白衣女子袅袅娜娜,莲步轻移,缓缓而上,仿若一朵芙蓉出水。
刘义没有阻拦,别人也不怕他阻拦,他所能依仗的,只有武祖的禁制,所以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看着、关注着的,只有武祖的禁制会不会发作。
刘义也心中有数,即使别人不能使用真元和灵气,也不是目前的自己能够对付的,人家一巴掌就能把自己给拍晕,所以默默看着,心中有所盘算,他心里也紧张,马上到来的狂风骤雨令他感到窒息,他怕一旦失败,自己被五马分尸,死得很冤,一旦成功,暴露后天下将无自己的容身之处,但他别无选择,死亡就在面前,他要搏一搏,你们珍惜自己的生命,就不准别人为了活命狗急跳墙?
逢七退一,虽然不知道刘义所走的步法是什么意思,但依葫芦画瓢也是不会错的,白衣女子无惊无险而过,转眼间已经站在了第十二层石阶上,她擦了擦秀额上的汗水,呼出一口气,在别人看来,她气质不俗,身为倾城派坛主,拥有万千弟子信任的目光,责任在身,她一定要给外界一个从容不迫的背影,但她也是人,她也会死,所有人都不能不朽,她也会害怕,她也需要依靠,在内心深处,她依旧是一个担忧死亡的弱女子。
“仙子不要再走了。”
下面的人依旧放不下心来,莲花剑宫的护法老头担忧地出声阻止。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大派有头有脸的人物?”刘义站在顶端,尽量表现得毫无惧色,“自己不敢,让弟子们来,现如今又把希望寄托在一名弱女子身上,你们自己呢?你们就是一群的懦夫,谈什么仁义道德?还有你们,什么公子郡主,狗屁的宫廷势力,谈什么天下我有?这片天下怎么会养出你们这群只会吃不会做事,就知道欺负咱们小老百姓、小修士的混货!”
刘义一时间竟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之概,但他也有那样的资本,他被别人逼着进武祖传承地,一步一步前进,都没有退缩的机会,故此谈何他退缩过?
“就会逞口舌之利!”那些领头人物毕竟老于世故,不可能被刘义一句两句话就可以激得怒火中烧的。
不过,事与愿违,下面的年轻弟子早已按耐不住,年轻者,意气风发,还未被世道磨砺得彻底糜萎,还有着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某一天自己君临天下,被世人朝拜,所以最最受不得这些话,当下怒吼声阵阵,仿佛惊涛骇浪一般,从下方汹涌而上,直扑顶上的刘义。
现在,之前的恐惧都被冲淡了不少,不少人忘记刚才自己还生怕被坛主护法等人点上名,战战兢兢的情景,反而一试那“逢七退一”的走法,一路向上。
少年郎,不论对于错,只坚持自己的选择,有的时候,鲁莽也是一种青春。
刘义没有得罪人,却平白无辜成为了正义的对立面,他很无奈。
雷霆万钧,势不可挡,二百多人逢七退一而上,男弟子占了三分之二,那是不论对错的青春!
倾城派的那名白衣女子极力阻拦,却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其实确实很多人就是要在她的面前表现自己,她越是阻拦,那些人就越是要冲。
血剑魔教的那名中年男子劈出好几剑,杀死了几名弟子,冷血而又残酷,意图杀鸡儆猴,却没有太大的效果,只是引起了短暂的、小规模的骚乱。
这一平和的大世,这场狂妄的青春盛宴!刘义心中在呐喊,他也被触动了,不动则已,动则乱天动地,他要为自己的尊严施加手段,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武祖,不是我想借你之手,要是有未来,一切由我一人来承担!”刘义心中汹涌澎湃。
山丘上,七种色彩朦朦胧胧,弥漫袅然,宁静祥和,但在那其中,却隐藏杀机。
逢七退一,需要一定时间,不可能一蹴而就,再加上人太多,很多人由不得自己,被推推搡搡,站错了地方,瞬间整整一阶人逝去。
利用这段缓冲之机,刘义背对众人,缓步走向七色神光缭绕之处的前面,毫不犹豫,用碎石割破了自己的皮肤,鲜血流淌,触目惊心。
那里有一个小祭台,上面有着几行中文简体字——
日月交辉,凝炼玄黄。七镜挪移,破碎混沌。沧海桑田,亘古瞬间。传汝心法,只手遮天!
“不求只手遮天,但求世间安乐,平和而没有人恃强凌弱……”刘义轻声自语,他没有特别的追求实力,但被逼到了这份子上,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有些路,必须得走,过了楚河汉界,更加不可回头!
旁边依旧有一块小石碑,之前刘义就是看到了上面的字才想要这么做的,武祖告诉后来者,要是有自己的传承者,就需要来到小祭台前,滴下鲜血,七镜挪移阵将会启动,同时若是有危急之时,可短暂动用神力击退强敌。
刘义凛然,修为到了那种境界,说不定真的冥冥之中可以感应到什么,他不觉得武祖此举是在空穴来风。
鲜血流淌,小祭台中开始充斥,然而那东西却丝毫没有反应,古井无波,像是亘古以来一直这样一般。
感受到手上的刺痛,说实话,刘义有些焦急,他生怕这东西已经年久失效,就是把自己炼了都没用,而且下面的人潮越来越近,形势紧迫,刻不容缓,如果在祭台复苏之前被他们冲上来,自己必将死无全尸。
失血过多,刘义再次找回到了那个时候被王乐平重创的感觉,是那般无力,沉沉欲睡,但又有一种未名的精神力量在逼迫自己坚持、坚持、再坚持。
脸色苍白,刘义苦笑,再下去自己不被下面的人乱刀砍死,反而被武祖给弄死,他撕下自己的衣衫包扎伤口,不再做徒劳的挣扎。
“他究竟在做什么?”香唇轻启,桃花派的红衣美女秀眉一蹙,暗自思索。
那些领头人最最关注的自然是刘义,都看到了他的所作所为,割破自己的皮肤,让鲜血滴入一个不知名的石器,而后自己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似乎站立都不稳,但脸上还带着惨然的笑意,不知道究竟在笑什么。
不妥!这是所有关注刘义的人的心语。
“杀了他!”
最当先的一群人眨眼间冲了上来,手中兵器闪烁着森冷的光,恨不得把刘义生吞活剥,双方势成水火,狠意不言自明。
就在这时,刘义背后血红色闪烁,那个小祭台隆隆作响,一时间红色闪电若隐若现,所有人都搞不明白这究竟是幻觉还是实景。
而后,后面的七色彩光缓缓退却,显出了里面的情景。
只见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面宝镜沉沉浮浮,在小山丘最顶上一个大祭台上空飞舞,晶莹剔透,明晰透亮,祥和的气息向着外界铺洒,那样庄重而不可阻挡,甚至让人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就在这时,武祖传承地上空祥云万道,瑞彩千条,仙乐阵阵,仿佛天神下凡,绚丽的光芒照耀出万霞,充满了传奇色彩。
大人物们都被惊动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下方的那座“岛”,眼中透发出惊讶与热切:“又一件通灵神器现世了?”
“爷爷,你看,又有天神下凡了吗?”某一村落,一名幼稚的孩童带着满脸的向往,对着身旁的祖父询问。
“神仙在上,望能保九州国泰民安!”有人热泪盈眶地向着武祖传承地跪拜,那是真心。
“无上的光明女神,我赞美你,你让我看到了什么?”有在东方游历的一个金发碧眼的西方人惊呼。
……
不过此时,武祖传承地内是又一番情景,七道神光摧枯拉朽,宛若七把璀璨的天刀,横扫一方,将冲上来的二三十人拦腰斩断,杀气腾腾,就连刘义都心惊:这种杀意,太令人胆寒了,他都生怕无人可以掌控这杀机。
“小贼,你做了什么!!??”有宫廷势力的一名将军怒喝。
“我以我血荐武祖!”刘义话语冰冷,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