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什么事!?”男子双目狠瞪刘义。
刘义猛然回过神来:“有……有人要找你出去……”
“哼!这么晚了谁找我?让他等明天吧!”男子怒气冲冲地“砰”一声关上了门,留下刘义一个人愣在原地。
“这死小子真是不识好歹,来啊,你继续吧。”女子“咯咯”地媚笑,如若银铃一般,紧接着便是一声**,看来他们又开始了。
“哼!谁淫。荡啊你淫。荡……”刘义自言自语,对着暗中的三名黑衣人耸了耸肩,表示确实没办法。
几名黑衣人不知为何竟然默默地退走了,似乎是不急于动手。
“春宵一刻值千金,几个要命的阎王也不来打扰你们,可要好好珍惜啊……”刘义冷笑了一下,面色阴沉地想着自己房间走去,他的心情很不好,他真的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与自己作对?又为什么自己的运气老是那么差?
生死有命,自己的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吗?刘义自问。他感觉自己一直在被人操纵着,而真正操纵自己的人又不亲自出手,而是叫别人来操纵自己,比如说这一次,自己就被几个蒙面人逼着做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刘义走进房间内,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叹气?”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杜维林起身,“遇见谁了?”
“明知故问,”刘义白了他一眼,“当然是刚才的几个‘黑影’了。”
“他们……放你走了?”思量许久之后,杜维林还是问出了一句约等于屁话的话,因为除了这么问之外,他暂时还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话。
“还记得今天下午看见的一对男女吗?”刘义选了另一个角度开始说起,“就是那个男的蛮横无理,气势汹汹,女的长得花容月貌,但是衣着暴露,举止风骚的那一对,你应该对他们的印象比较深刻。”
“嗯,记得。”
“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么一对男女,所以今天晚上,恐怕会出事情。”刘义小声道,“只不过我这个出头鸟倒霉,比他们先了一步。”
“他们为什么不杀你?”杜维林问出了一个他极想问的问题,好像他愿意看到刘义被杀一般。
“谁知道,也许并非专门干这种事,而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深仇大恨吧,所以留有妇人之仁,下不了狠心,不过恭喜他们,他们这么做是对的,那男女的事与我无关,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本人只是路人甲。”刘义露出一副“老奸巨猾”的神色,当然只是装出来的。
“鄙视你!”杜维林一脸不屑。
“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以往的多少经历证明了我如今的做法是对的。”刘义反过来对着杜维林鄙夷道,“我这是实话实说,才不会像某些人那样子,假惺惺,伪君子!”
“你……”杜维林的神色十分滑稽,许久之后吐出两个字:“睡觉!”
“确实是该睡了,明天一大早,万事随风散……”刘义打了个呵欠,向着自己的那张床走去。
………………
“啊——杀人啦,救命啊!”
清晨,天刚蒙蒙亮,随着一声尖叫,刘义蓦地惊醒过来,起身,却看见对面床沿上坐着同样惊异无比的杜维林,看来他也是刚被惊醒的。
刘义的心砰砰直跳,他自然知道是谁死了,而且有关这件事的双方他都接触过。
刘义和杜维林互视一眼,杜维林道:“走吧,出去看看。”
“算了,我不想出去。”刘义的内心复杂无比。
“你害怕什么?”杜维林自然知道刘义在顾虑什么,“人又不是你杀的。”
“好吧。”刘义仔细想了一下,如果这笔杀人帐偏偏要算在自己头上的话,自己躲在房内也是没用的,人家迟早会找到这里来,而到那时候,自己就更没有说辞了:没杀人的话躲在屋内不敢出来干什么?
刘义壮着胆子跟在杜维林的身后走出门来,尽量使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是他自己知道此时真的很虚伪,他也真的不想这么去做,但是为了小命着想,为了不让人给冤枉,只好这么办了。
二楼、一楼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寥寥数人在吃东西,还有一人想要出去,却被守在门口的衙役给拦住了,整个客栈已被封锁,不许人出去,也不许人进来,看来这帮人还挺认真的,楚王殷德也怪不得有和皇帝叫板的胆量,从下面的小官装模作样、作风严肃就可以看出。
三楼热闹非凡,挤满了人,连一些过路人也赶来看热闹,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就走不出去了,有几个人也蛮后悔的,不该好奇嘛!
杜维林这小子带着四名“打手”拼命往前挤,刘义紧随其后。
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被众人唬着的杜维林六个人终于看到了屋内的景象,六人立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房内床上溅满了鲜红的血,倚在床沿上的尸体只剩下了半个头颅,胸口插着三把大小不一的匕首,右臂也已被砍下,横在床上,可见凶手已是怒发冲冠,与死者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妖娆女子坐在捕快面前,雪白的肌肤半露,此时仍然一脸惊恐之色,诉说着之前的事情,可想而知,当时场面有多么血腥残酷。而那捕快竟然小心翼翼、恭恭敬敬地立于女子身旁,刘义不禁猜测起妖娆女子的身份来。
“他们……其中有一个蒙面人手拿阔剑……砍下了他半个头颅……”提起那时,妖娆女子依然心有余悸,绝美的容颜更增添了一种妩媚。
一顿饭的工夫之后,捕快冷声道:“现在,所有人都给我到楼下去,一个都不准留!”接着却神色一变,一脸谄媚地对着妖娆女子献殷勤,“陆姑娘,我们去楼下吧。”
“我呸!”刘义一脸鄙夷,小声道,“真是趋炎附势!”
话是这么说,刘义还是随着人流缓缓走下楼去,他只能在别人背后说坏话,而且他暂时也只有这能力。
四十多人都站在了楼下,腰跨长刀的几名衙役神情严肃地注视着众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无比,许多人都在揣测着杀人犯是否正站在自己的背后。
“陆姑娘,请吧。”捕快恭恭敬敬。
此时,女子的妖媚气息全无,一本正经地从四十多人中走过,辨认着谁才是杀害昨晚和自己欢娱的男子之真凶。
刘义尽量使自己的心变得坦然:人又不是自己杀的。
一个一个人的嫌疑被排除,因为女子不住的摇头。
忽然,女子停下脚步并且尖叫起来:“是他!就是他!他一定是那几个人的帮凶,他们是一伙的!昨天最后一个遇见的人就是他,快把他给我抓起来!”
正低着头想心事的刘义猛然抬起头来,却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自己,立马大声道:“臭婆娘,不要脸的女人!你胡说些什么呢?你才是帮凶呢!”
“啪!”
一声脆响,刘义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女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小混蛋,竟敢骂我!?你等着有人来替你收尸吧!来人,拿下他!”
“哼!这位是陆家家主的千金陆凤娇,他父亲是武学世家家主陈风雷的八拜之交,你胆敢无礼?我们一起抓住他,押往县衙审问!”一个衙役大喝一声。
“无法无天!”
刘义怒火中烧,是可忍,孰不可忍,天下各大势力他都敢坑,还有什么不怕的?一拔弯刀,以横扫南山之势力劈前来的两个衙役,刀刃破空,气势骇人。他真的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又是那个陈风雷?还未见面就有许多人以他的名义威吓自己,难道是前世里有仇吗?
“当!”
“当!”
两声金属的颤音,两个衙役被震得退了两三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刘义,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爆发力。
“住手!”两个衙役正要再次上前,却被陆凤娇给喝住了,招了招手,把二人叫了来,几人凑在一起,低声道:“这小子的家族恐怕有些问题,到是会个几招几式三脚猫的功夫,所以不能硬来,只能智取,骗到了县衙一举拿下,你们只需……”
片刻之后,几个人的神色立变,陆凤娇朝着刘义抛了一个媚眼,秋波流转,娇笑道:“这位小哥,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不必当真,你只需去县衙谈一下昨天晚上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正常,做个见证就行了。”
刘义自然不知道几个人刚才说了些什么,虽然有些狐疑,但他知道如果不去恐怕不行,因为几名衙役的眼中隐藏着威胁之意,更甚的是所有人都远离了自己,在这儿,只有杜维林才肯相信自己,实在是有理说不清啊,只得装出一副大条的样子:“哼!早说不就没事了?不过谁知道你刚才是不是在开玩笑,你还打了我一巴掌。”
陆凤娇心思百转之后媚笑道:“人家知道错了,要不,你也打人家一巴掌,算是还清了,只怕你到时候不舍得了。”
哼!这个女人真的好不要脸,简直可以说是既无耻又下流!刘义暗骂。不过他可不敢真个骂出声来,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还这么针锋相对的话,那可真是不识时务,是傻瓜了。
“哼!我可不像某些人那样小肚鸡肠。”刘义冷冷道。
“你可真是一个好男人。”陆凤娇柳腰轻摆,风情万种地围着刘义转了几圈。
“这位公子,请随我们一起去衙门一趟吧!”几名衙役此时也客气了许多。
“外国仔,我去去就来。”尽管有些迟疑,但刘义不得不去,他用眼神示意杜维林待会儿见状不妙就帮自己想办法,不知道他看懂了没。
“走好啊,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不要有去无回。”杜维林颇有些无所谓地往旁边的桌旁一座,“你们东方的酒不错,来一些吧。”
“这个乌鸦嘴。”刘义满头黑线……
………………
“呃……草民……刘义……”望了望县官及对方头顶上“清正廉明”的牌匾,刘义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能学学电视里的样子,他感觉自己现在很像一个草包。
“什么草民,是什么东西?”瘦小的县令一头雾水,对面的小子刚冲进来就是这么一句,自己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所以他有些不高兴。
“靠!这个世界居然没这个词,我滴乖乖。”刘义知道自己很脑残,只好又改口道:“小人刘义,乃荆州这个叫什么村子来着的人氏,年龄十七,务农为生。”
“大胆!”县令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怎可如若儿戏?连什么村子都不知道,穿着这么好的衣服,还务农为生?莫要在本官面前耍花招,给我据实说来!”
“这……村子就是村子,我还不知道牛二家这叫什么村子呢……”刘义嘟哝了一句,额头上直冒冷汗,最后只好胡编瞎造了一个,“小人乃牛二村土财主牛育德的……兄弟牛……呃不对,刘……义……”
“那你怎么不姓牛?”县官问道。
“名字就是这么取的,我也不知道。”刘义尽量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牛二村?”县令向着旁边有些斗鸡眼的师爷问道,“有名字这么……的村子吗?”
“不知道,好像没听说过,应该不是本县的村子吧,不过……”师爷略一思量,而后凑近县令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我觉得不像,和画像上面的完全不一样,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还是很多的。”县令皱了皱眉,而后予以否定,看来,是因为那个易了容的“刘义”被通缉的缘故,使得他们很小心。
说实话,刘义有点心虚,但他追求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尽量让自己也认为一年前的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时间久了,反倒有些不以为然,不可能因为同名同姓就治自己的罪吧?
“好了,不管了,牛义,本官问你,昨天晚上可发现什么异常吗?”
“不叫牛义,叫刘义。”刘义急忙纠正,他可不想背祖忘义。
“哦,刘义。”
“昨天晚上,我起身拉屎,哦不对,应该是如厕,然后上楼时遇见了一个人,他说是刚入客栈的,不认识客房,是这位陆姑娘的朋友,叫我喊她男人出去一下,我走到陆姑娘客房门口,听见里面有声音,呃……两人正在……那个。我敲了门,陆姑娘的男人许久后才来开门,大概春宵一刻被打扰,很不高兴,大怒着说不去,于是我就走了。”
“你说得那么详细干什么!?”陆凤娇俏脸发红,恼羞不已,即使她再不要脸,也有拿根面条上吊的冲动了。
“我只是说实话……”
“你……”陆凤娇粉腮泛青,她心中已经决定除掉这个讨厌的家伙了,但是既然一干衙役现在还在做准备,暂时还是能忍则忍了。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县令追问道。
“长相普通,就是眼睛有些特别,有些像师爷。”刘义强忍住笑意。
“哦。”县令看了看师爷,颇伤人自尊道,“也是个斗鸡眼。”
师爷一脸无辜。
县令又接着问道:“除此之外那个人还有些什么特征吗?”
“呃……夜黑无光,只看清这个。”刘义既然算是探路的帮凶,也不得不改了许多情节,不然的话恐怕脱不了干系,以陆凤娇的威势,到时候要是杀头可就惨了,现如今他只想早些了结之后走人,和杜维林跑得越远越好,于是试探性的问道:“草民……哦小人刘义知道的就那么多了,可否……离开?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不行,案件还没有了结,你还不能走,但是你可以在衙门歇息一下。”县令一口回绝,转而对着一名衙役道:“你,领他去歇息一下。”
“是!”那名衙役应了一声,来到刘义面前,“请吧。”
刘义无奈,只好随他前行,背后,陆凤娇朝着县令望了一眼,县令会意地点了点头……
县衙比不过县令的府邸,仅仅一忽儿的工夫刘义便被带到了地方,那名衙役离开之后,他便孤零零、傻愣愣地站在那儿,不知该干些什么,他确实很想出去,可是他无权无势,提出这要求只会倒霉。
房间内有着三面屏风,刘义纳闷:这房间不像应该放屏风的房间啊,而且一连放了三面,也太奇怪了吧!不过他想那是其他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也就不去多思考了,而是坐在那儿发呆,等待何时才能被放出去。
“呵呵呵……”一连串如银铃般的媚笑声传来,令人如痴如醉。陆凤娇莲步款款而入,腰肢摇曳,刺鼻的香味扑面而来。
“刘义是吧。”陆凤娇朝着他抛了一个媚眼,缓缓来到他的面前。
“干什么?”刘义对这个女人很是反感,但是对方似乎来头极大,他招惹不起,不能对人家怎么样,所以只得没好气地回应。
“你可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吗?”陆凤娇秋波流转,瞄了他几眼,继续说下去,但不让人察觉的是,其秋波背后,暗露杀机。
“你什么意思?”刘义霍地站起,冷冷地问了一句。对方话里有话,恐怕自己的麻烦就要来临了。
“你回答就行了。”陆凤娇轻笑道,似乎刚才的杀意只是错觉。
“天高三丈,举目可望,地厚八尺,瞬息可达。”刘义眯起眼睛,不冷不热的说了这么一句,反正二人势成水火,翻脸是迟早的事情,他已经做好了骂架的准备,在他看来,在县衙内,陆凤娇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陆凤娇的妖媚之态刹那之间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寒霜,如同一个修罗女一般,“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来人啊,给本姑娘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