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还不肯啊,好吧,继续!”在这里,活人和死人都没有什么区别,是充军还是乱鞭打死,也没有什么必须性。
那人不知心中在想什么,只是此刻他也没有反抗的力气,剩下的只是不屈。
再次拖进去,这回声音微弱了很多,显然气力大不如之前了,这么下去,估计会被打死,刘义于心不忍,但他于心不忍又有何用,自身难保,不是是不是侠义,是不是大丈夫,是不是男人,起来反抗的问题,而是值不值得的问题。
“你们四个,今天好好待着,明天一大早就把你们送走,先去高人那儿费去一身修为。”收起画好的押,那人摆了摆手,让那个凝气归元的把四人送走。
惊鸿一瞥,耀北七龙被扔在角落里,想不到居然没被他丢了,估计太不显眼,被忽略了吧,但这样也好,刘义稍稍放心,就是在这会稽大牢里沉寂对于这把剑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又回到了无聊加难熬的生活,但是一想到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了,刘义又有些心焦,他也不知为何,总之就是焦虑,对于一个陌生的环境,即使这儿再水深火热,他也宁愿留在此地,在大牢里虚度终生。
翻来覆去,刘义本想睡上一觉,因为实在没什么事情做,但实在睡不着,他的脑中无数念头、想法闪过又回来,混乱中隐约有一点清晰,说不出来是烦恼还是兴奋,兴奋的是什么,他也不太清楚,似乎是对自由的渴望。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度过余生,我不能就这么充军,即使是被那狗皇帝全天下通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也比这么血腥杀戮的残酷生活要好……”刘义的眼睛光芒闪烁,突然很是激动,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在低吼,在外人看来,他似乎是一个疯子在想着自己的心事,但他没觉得,在他眼里,别人才是疯子,疯子都是有着成为大人物的潜质的。
此时,说实话,刘义忽然觉得装疯卖傻或许可以躲过一劫,但是不保证他们不会杀了自己这个“废人”,因为这不是在现代,这是一个皇权与神道,外加修炼界的强者为尊的时代,人道主义在这里不一定行的通。
“不行……”刘义否定了无数个想法,但又似乎停不下来。
整整三个时辰,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总之,他是不知何时何地睡着的。
夜,天不明媚,月不朗,星无光辉,这是一个沉沦的夜晚,不仅是在外在环境上,还是人生境遇上,似乎一切成为了一个未知,噩梦般的未知。
会稽大牢外,一道金光一闪而过,这么多狱卒,竟没一人发觉,确实,凭他们的实力是很难发觉的,金光停下,显出一只小麒麟,它的双眼爆发出贪婪、激动之色,是的,寻了这么多日,它终于嗅到了耀北七龙的气息,就在这里!
牢内,那个狱卒的头头刚喝完小酒,啃完一只猪蹄,打着饱嗝,迷迷糊糊,不知道是醒是睡,他有些心不在焉的,丘将军留下了一个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看押刘义等人直到被所谓的“高人”费去一身修为,所以他稳坐桌旁,悠哉悠哉,几口酒下肚,对目前生活甚是满意。
小色鹿对付这种人根本就是小意思,悄无声息地闪进了桌子底下,那人酒过半酣,酣畅淋漓,正思索着要不要偷懒睡上一会儿,对之毫无感觉。
角落里,耀北七龙毫无光泽,默默沉寂,不过小色鹿天生的识物本事不会让它错过好东西,它悄悄潜了过去,张口叼起,不过它发觉这把剑**在了地上,便开始奋力拔起,对于它来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微弱的金属颤音响起,毕竟这把剑不是凡品,一旦动了它,还是有点“脾气”的。
那名狱卒的头头尽管颓废了很多,没什么本事,可毕竟感知比普通人敏锐很多,一下子惊得清醒过来,开始寻找声音发起的地方。
小色鹿灵智未完全开化,以为已经被发现了,吓得屁滚尿流,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能耐,“嗖”地一下叼着耀北七龙蹿了出去。
那名狱卒只见到一道影子射了出去,速度惊人,不禁吆喝了一句:“什么东西?”
“会不会……”那人不敢前去追寻,万一是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呢?所以大喝一声:“来人!”
几名狱卒奔了过来,平日里那个头头捞到了好多好处,跟着他有肉吃,所以一旦有事吩咐,还是很听话的。
“大哥,我看到有什么东西……”话没说完,那个头头示意他停下,发布了命令:“你们两个,和我一起看看牢内有没有少人,其余的三个,顺着刚才那道影子射出去的方向追过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
“是!”虽然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但其他所有人都不以为然,这仅仅是表示自己已经尽了责任而已,到时候一旦出了事情,也好说话。
自然,寻寻觅觅了那么一小段工夫,出去的三人一无所获,小色鹿的速度境界,岂是此等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至于里面,三人看了看,一个白天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看起来蹦跶不了什么,剩下的要么已经睡着,要么醒着也是双目空洞,不知道脑中有没有思想。
刘义现在没有真元,没有神识,什么都没有,所以完全不知道发生么什么事情,哪怕是他的宝贝耀北七龙被那个混蛋小色鹿给拿走了,不过即使已经睡着,那三名狱卒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也不必尊重“犯人”安心睡觉的权利,刘义还是醒了过来,心中腹诽不已:明天要去“新生”呢,你们三个搞毛啊,要不要人睡觉了?
“没事。”其中一人对着头头道。
“走吧。”也不必解释什么,三人大张旗鼓而来,大摇大摆而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神经病。”刘义嘟哝了一句,他也没什么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现在再次难以入睡了,刘义也不知道是何时辰,再睡值不值得,只是判断是晚上,他很纠结,睡不着,难入眠啊难入眠,他对未来充满了迷茫,一如在学校时不知道念书之外自己该干嘛。
迷茫、彷徨、惆怅、客死他乡、马革裹尸等诸多词语在刘义的脑海中游荡,五味杂陈,他想离开,却无能为力。
“月是故乡明啊……”刘义扼腕长叹,这句话包含了他那复杂的心境。
故乡的云,白衣裳,弯弯小路浴天光,故乡香啊,梦里香,离家日久未还乡……
刘义的眼睛有些湿润,他很无助,他很无奈,褪去那一身修为,他什么都不是,他不想玩了,他要退出游戏,这儿一点都不好玩,他要回家,收拾收拾东西,洗洗睡了。
眉头一皱,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机会,有的时候,热闹了,反而会更好。
忽然起身,刘义趴住牢门:“混蛋,王八蛋,蠢蛋,放老子出去,老子要回家,我要去念书,哥不玩了!”
“谁在吵!?”刚刚回到桌子旁,准备再喝几盅的,没想到刘义这家伙不消停,被关押了数日,在即将离开的前夕,终于发神经了。
“是你吗?”狠狠地瞪着刘义,领头的狱卒一副凶狠的神色。
“我要出去,放我走,老子不想充军,也不想待在这鬼地方度过余生!”刘义直截了当,他没有办法,他要走,就这么平平静静是没有机会的,他要闹出些动静,这样才能看看有没有出去的希望。
“不想充军?”那人冷笑,“说笑呢吧你,画押都画好了,还想反悔?不想去也好,那就用刀铡了你,怎么样?”
“画个押算什么,这是你们强迫的,我无罪,凭什么拿我充军?”刘义决心闹出事情来,就像今天那个死不画押的家伙一样,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
“你无罪?”那人从“小弟”身边拿过一根鞭子,看得出来其他狱卒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早就将鞭子拿了来,“你在宴席上杀了皇上派来会稽的卫士,不止一个两个,怎么能够说是无罪?”
“他们要杀我,我是正当防卫,”此时的情景,对于双方来讲都觉得不可理喻,拎不清,什么叫正当防卫?刘义真应当去皇帝老儿或者设定律法的官面前去解释解释,“而且那个姓丘的杀了那么多人,有不少朝廷派来的自己人,包括三个凝气归元境界的强者,那又算是何罪?”
“何罪?”狱卒大喝,“来人,打开牢门,让他知道这是何罪!”
“你奶奶个熊……”刘义开始破口大骂,但是徒劳无功,不对,这样的效果更佳,他搅起了一丢丢的骚乱。
鞭子又交还到其中一个狱卒的手里,一人打开牢门,将刘义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