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番外4(1 / 1)

晚膳过后,雨却越下越大,屋子里也越发冷了。

茜碧之前受了卷毛儿皇帝的叱责,在宝葛沐浴后,立时帮她换上了夹衣。

那人此刻正于灯下看书,见她进来,遂将书搁在了桌面上,伸臂拉过她的手坐下,紧接着就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低声问:“穿上了这个,是不是感觉暖和多了?”

宝葛笑着点头,随后轻叹着问:“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呢?外面这滴滴的声音,就像敲在人心上似的,一刻也不得平息。”

“应该很快就住了。”卷毛儿皇帝说着,抱她在怀里,凑近时闻到一股清爽怡人的发香,这就关切地问她,“舒舒,你刚刚洗头发了?有没有受凉?”

宝葛怕他又责怪她身边的人,赶忙笑着解释道:“不会受凉的,一洗好我就用干热的毛巾擦过了,前前后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他伸手摸了摸她盘起来的头发,果然都是干的,这才嘱咐她道:“晚上凉气过重,最好不要洗发,以后还是让她们改在白日里吧。”

宝葛刚说了一声好,这人蓦地站起身,将她离地抱了起来,直直地朝着炕边走去。

刚放下,他就在她耳边笑道:“让朕仔细闻闻,看你今天晚上用的是什么香。”

宝葛脸上一热,本能似的羞怯地转过头去,身子朝着炕里躲了躲,最后还是被他紧紧地缠住,捞进了怀里去。

他的吻细密轻柔,好像满天的白羽慢慢纷飞,又像是冬日衣物上那些柔软的绒毛轻轻地拂过皮肤一般。但是这个刘常在之前未被他宠幸过,待到了那一步,她还是忍不住紧攀着他的脖子,蹙着眉痛呼出声。又过了一会儿,这才稍稍感觉好了些。

卷毛儿皇帝听她低声呼痛,连忙停下,俯身温柔地吻上她的眉心,眼睛里满满的疼爱怜惜。一直等她完全适应他的存在,这才引领着她在一**的浪潮中沉浮翻滚。

还好,这里不及外面那般明亮,一切都影影绰绰,如进梦里一般。待最后的浪涛蓦然击溅退却,卷毛儿皇帝终于也**着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在暗淡的光线里,宝葛这才甚是羞怯地抬起眼,对上的事他满是喜悦光华的眸子。

看见她,他忍不住又亲亲她的脸,柔声叫道:“舒舒……”

宝葛不敢再看他,再次慌乱地缩到这人的怀里去。此刻两个人身上都只是密密的汗珠子,贴在一起,就像被外面的雨水淋过了一般。

他怕她受凉,遂转过身,拿起近手的毛巾先替她擦了擦,待两人穿上睡衣,这才让他们进来换了干爽的被褥。

宝葛最怕在这个时候见人,更何况这些人都是平日里伺候她的下人,一张脸顿时滚烫如火炭。等他们都下去了,她的心还是怦怦直跳,真心觉得好难为情。

以前在四爷府时,她就是这样。卷毛儿皇帝看她蜷缩起来,就像煮熟的虾米一般,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了笑意。见她一直默无一语,就那么背对着自己,他这就重又扳过她的身子,以手缓缓地托起了她的下巴,出声问道:“舒舒,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宝葛听她问,脸上更热,随即复又低头,轻声说:“这些天你都不在这里,我只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他这才宽下心,手臂揽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笑道:“以后朕会天天陪着你的,慢慢地就会习惯了。”

说着,他很是满足地长长叹了一息:“舒舒,这些年,你不在朕的身边,朕也是常常一个人。现在有你在,朕以后就也不孤单了。”

卷毛儿皇帝这么说,宝葛心中刚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又开始翻滚如浪,一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嗫嚅道:“都是我不好,把你带到了这里来。每次想起你,我都很是自责。如果不是我,你可以在家乡过得很好很好的。当时,你真应该回去。”

宝葛曾经也想过,这个卷毛儿皇帝对她心存执念,会不会是因为他在这里只认识她这一位旧人,所以才一直不肯放手。

看她一脸自责的表情,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慨叹道:“朕不后悔留在这里。就像你说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是要向着未来走去的。朕原以为会永远失去你了,没想到老天竟安排你来到了朕身边。舒舒,你答应朕,不到最后的那一天,你都会陪在朕身边,不会离开朕。”

听了他深情的话语,望着他灼灼期待的目光,宝葛的心越发纷乱。她和卷毛儿皇帝之间的纠葛,真的就像鸡生蛋、蛋生鸡那般难以说明。

当初她错穿到四爷府,结果一道灵符把他也给招了来。待他准备要走时,不提防又有了承德之事,紧接着后面一溜串儿的事层层涌来。真若追究是谁的错,错还是在她身上。谁让她穿到了四爷府,自作主张帮那个钮祜禄·意舒刷好感,结果和他在朝夕相对中生出了感情。等到了这里,她却又狠不下心冷酷到底,对他绝情。

卷毛儿皇帝此刻要她答应他,想想以后,如果再这么继续纠缠下去,真不如在此全部完结打住。听着外面的潇潇雨声,过了半晌,思绪百转千回间,宝葛终于在他的臂弯里低声说道:“我答应你。”

见宝葛答应,卷毛儿皇帝欣喜若狂地紧抱着她道:“舒舒,朕以后会好好爱你、宠你,让你喜乐无忧,快乐舒心。”

他将头稍稍转移,将下巴搁在了宝葛的颈窝,笑着问她:“你今天晚上用的是西府海棠,朕可猜对了吗?”

宝葛低声回道:“是。那今儿个的点心,你也尝出了是什么做的吧?”

卷毛儿皇帝听了,凝视着她笑:“朕自小就喜欢食用甜食,可是随侍的嬷嬷却总给朕吃咸的点心。喜好不外露,所以朕从没有主动提及过。今儿个你这道点心,让朕回到了小时候在宫里的那段旧时光。”

有人说,当一个人频频回望往事的时候,代表他老了。宝葛觉得卷毛儿皇帝此刻不是因为老了,而是因为得不到或不可得而心存遗憾。很可能,他之前对她也是这样。

他轻拍着她的肩膀,在她的唇畔又轻轻一吻:“舒舒,明日你要随朕一起离岛,还是早些歇息吧。”

宝葛这几十年的好习惯,就是入睡超级快。这人说要休息,周围一安静下来,她很快就眯眼睡着了。

卷毛儿皇帝一天到晚批阅奏章,习惯了晚睡,此刻看着她一脸恬静安然的表情,他的心里顿时柔软一片。他一下下地轻抚着她散乱开来的头发,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也随她酣然入睡。

一夜无梦,宝葛醒来时,这才发现卷毛儿皇帝竟然还在,没有去上早朝。她将头稍稍移离枕头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外面的雨似乎已经停了。

听着卷毛儿皇帝均匀的呼吸声,她开始有些犹豫要不要叫醒他。想到那位王公公此刻很可能就在外面,这就作罢。既然他都没有履行职责出声提醒卷毛儿皇帝早朝的事,那她也不必操这个心了。

说实话,昨晚和这人折腾了一番,此时她的腿疼得厉害,稍稍一动都觉得难受。那就继续躺着吧,反正这人也没有醒。

谁想还不到一分钟,卷毛儿皇帝就动了动身子,还将手抚向了她的脸颊,语中含笑道:“舒舒,你醒了?”

宝葛微微一怔,难道这人早就已经醒了,只是在等她吗?

听得她轻嗯了一声,他这就又贴在她耳边问:“你感觉好些了吗?还是疼吗?”

卷毛儿皇帝问这个,她的脸上又是一阵烫,遂点点头,瓮声道:“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他安慰似的亲亲她的脖颈,过了会儿,这才道:“时间不早了,朕该起了。雨刚停,你今儿个上午就先歇着,不用和朕一起走了,等晌午时再让他们送你到朕的寝殿。”

待他走了,宝葛这才起床洗漱,慢悠悠地享用了简单的早餐。在岛上歇息了半日,后来果然有人专意划了小船来接她上岸。

卷毛儿皇帝的寝殿一派富丽堂皇的气息,很多处都是明黄色的装饰,足够闪瞎常人之眼。宝葛还真有些不太适应,待见到了那人,一起用过午膳,她这就直接对他道:“皇上,我还是另选一处单独的小院儿去住吧。”

他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不喜欢这里?”

宝葛连忙摇头,笑着解释:“我刚刚上岸时,看见附近有处院子栽有竹子。你知道的,以前我怀茉雅奇他们时就住在竹院里。如果没有旁人的话,我很想去那里,也自在些。”

听她说自在些,卷毛儿皇帝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接着对她道:“茉雅奇后天就过来了,到时你见见她。”

说是见面,宝葛也只是远远地隔着门墙看看茉雅奇,没有近身和她说话。不是卷毛儿皇帝不让她见,主要是因为她自己深深地觉着难堪。现在的刘常在,年纪太轻,比茉雅奇还小上三岁。而且她自己实在心怀愧疚,没有直面孩子的勇气。能够像这样在外围听着茉雅奇和卷毛儿皇帝他们父女二人下棋说话的声音,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腊月过半,春节临近时,卷毛儿皇帝要去紫禁城里住上一段时间。

宝葛原是打算不去的,谁知这人却道:“舒舒,朕知道,你一直都想见你姐姐。既然如此,你就随朕一起过去吧,等元宵节过后,咱们再回园子。”

他一提起钱宝莹,宝葛心里立时就有些动摇,最后还是去了。

这次卷毛儿皇帝没有特意给她安排住处,就让她在养心殿的偏后院的一间屋子住着,也就是上次王德福曾带她和他见面的地方。

皇后一直病着,这些年鲜少见外人,宝葛无须过去请安。现在宫里最大的是熹贵妃,所以即使宝葛不是她的姐妹,也是需要过去照面儿的。

临走时,她犹豫着问卷毛儿皇帝:“皇上,万一我忍不住把事情说出来了,那该怎么办?”

他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舒舒,这些日子除了朕,也没有其他和你说话的人。你一直这么忍着,也挺辛苦的。既然见了,想说就说吧!你姐姐是个知事的人,她自会有分寸的。”

熹贵妃听说皇上身边的王德福带着园子里的刘常在来给自己请安,忙让人到院子里迎他们进来。

见礼后,她仔细地瞧了瞧眼前的这位刘常在,她的相貌虽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姣好,但妆容却甚是精致,整张脸看起来柔和恬静,让人感觉还挺顺眼的。

宝葛一坐下来,王德福就躬身笑着对熹贵妃道:“贵妃娘娘,奴才就不打扰您和常在说话了,奴才告退。”

熹贵妃见他走了,这就也让暖阁里随侍的宫女退下了。

宝葛抬头看了看钱宝莹。半年未见,她的气色看着大不如以前了。此刻见了亲人,未及说话,她的鼻子就一酸,眼泪也忍不住从眼眶里跃了出来。

钱宝莹见她这样,很是吃了一惊,当即就忙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宝葛慌忙拿帕子擦泪,然后又抬起头对她道:“姐,我是二丫头宝葛……”

熹贵妃钱宝莹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呆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犹犹疑疑地出口询问:“你说什么?你是二丫头?”

宝葛点点头:“姐,是我。”

接着她就又道:“我虽然已经去了,但魂魄却没有散,是皇上他请了道长……”

宝葛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但钱宝莹一听她说“皇上”二字,立时就信了。那日听闻二丫头已去的消息,她这里悲痛欲绝,还曾担心过皇上会为此伤怀难过,谁想却听闻他的心情无恙,还在圆明园晋封了一位刘常在,对她宠爱有加。

今日一见,没想到这位刘常在竟然就是自己的妹妹。钱宝莹连忙起身走到宝葛面前,把她拉到炕上来坐,喜极而泣道:“二丫头,真是你!”

看钱宝莹哭,宝葛的眼泪又滴了下来,出声唤她道:“姐……”

待两人的情绪都平复下来,钱宝莹笑:“二丫头,你没有去,这真是好。”

宝葛却低下头,轻轻叹息:“姐,如果今天不是见了你实在控制不住,我就真当自己已经去了。”

“傻丫头!”钱宝莹抚着宝葛的肩膀,嗔怪道,“虽然你现在变了个人,但终究是我的亲妹妹。对我们来说,有你在也比去了的好。我这就去让人叫元寿……”

“别!”宝葛赶忙制止她道,“姐,我……我现在这样的身份,连我自己都觉着难堪,所以就别告诉孩子们了。”

钱宝莹听她这么说,脸上微怔,随后这才缓声说:“二丫头,元寿他已经知道你是他的亲额娘了,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宝葛直摇头:“姐,不要。如果连他也知晓了,我以后就连你也不再见了!”

钱宝莹一向知道自己妹妹的倔脾气,见她这就站起来真要走的样子,只好作罢,出声答应她道:“好,我不告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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