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淑芝想了起来前不久令她悄悄嬗变的一次偶遇,这也令她一次次的自问,这难道不是天意吗?不是天让她有了这次偶遇吗?使她枯寂如古井水的心,开始冒泡。那次是在香港岛的妈祖庙堂,她拜完神之后,偶遇了早年在浸会学校的女同学,她教名叫玛丽,也就是现在麦雍和的太太,麦俊贤的母亲。当时她还没认出她来,就听到玛丽夸张地嚷嚷着跑了过来:“哎呀,大校花,早听说你一入豪门深似海,静下心来相夫教子,贤良淑德,今天让我见到你,可不是实在难得嘛。怎么了?数年不见,气色不大好啊,花容失色了。”
淑芝端详了半天,才从她那很俗的艳丽装扮中认出她来,笑道:“我也听说你是嫁入富家,做了有名的麦家太太,但是本色不改,而且倍儿鲜亮,怎么啦?你这打扮,你······你现在不是不信教了吧?”
玛丽歪歪脑袋,认真的说:“看你说的,我从小就受了洗礼,永远都是上帝的儿女,怎么会不信教呢?可是人生苦短,短短几十年,如白驹过隙,信仰也的丰富多彩,生活也的充实,是不?”淑芝倒是觉得她的话一下子令她很认可,不禁微微颔首。这令她很是感动,又鼓动道:“老同学,你跟我走走,我让你见识一样新东西。”这令淑芝很为难,她嗫嚅道:“时候不早,我得回斋堂念佛了。”玛丽听了大笑,说:“难得你那么虔诚,就一会儿,菩萨是不会怪罪你的,老同学,瞧,这是什么?”他拿出一张黑胶唱片,淑芝见了一撇嘴,不屑的说:“你当我是石器时代的穴居人啊,连黑胶唱片都不知道。”
“知道就好?这里面可是邓丽君的歌。”
“邓丽君?”
“你看,你就孤陋寡闻了吧,邓丽君你不认识?台湾歌手,绝对震撼,早就红透香港啦。可怜的人,香港人人都知道她,就你不知道,该知道啦,走吧。”
就这样,她们一起来到了玛丽的家,一切神差鬼使。当淑芝第一次听到邓丽君的歌时,她就被彻底的震撼了,那清新的旋律,那份荡气回肠、缠绵婉约的声音,使她回到了多情善愁的少女时代,凶猛地冲击了她古佛清灯的肃穆,她猛然悟到自己还年轻,可是这一份年轻已经不再耐用了,说不准片刻之间,只能朝花夕拾。玛丽望着她神痴神迷的俏模样,猛地推了她一把,嘲笑道:“看你,有了雨露,骤然就能枯木逢春了,这脸儿红得牡丹花似地,我要是个男人啊,我可就把握不住了,怎么样?我还带你去见一个人去,保管你绝不后悔。”
“去见一个人,谁呀?”
“她是一个白人美少女,坊间很有名的一个修女,都叫她万能教主海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