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起了眉,感觉右眼皮开始跳了,怎么无论到哪里都有这个该死的家伙啊!虽然理智告诉我,我看到的这些黑猫不可能是同一只猫,但是我心里依旧不太舒服。我突然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我从手边烘烤的食物中取出一个火腿肠来,小心的打开,在空气中晃了几下,我看着那只黑猫的眼睛,我相信它敏锐的嗅觉早就第一时间就扑捉到了火腿肠的香味。
果然那家伙经受不住食物的诱惑,正在做出闲庭信步的样子,我知道它是在迂回靠近它的目标。这肯定是一只流浪猫,或者是这个七苦殿原主人的宠物,只是现在它已经失去了主人,想必它已经尝试到了获取食物的艰辛了!我把火腿肠丢在我能伸手够到的地方,扭过头去故意装着背对着它,但是我眼角的余光却时时刻刻在关注着。
黑猫虽然警觉,但是食物的诱惑对它实在太大,终于它从优雅的猫步改成了直线冲来了。好,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就在黑猫叼住那个火腿肠警觉意识最弱的时候,我闪电般地出手,一把就抓着了它的脖子,一下子把它就拎了起来。
“让我看看你这个小家伙!”我邪恶地笑道,看着黑猫惊慌失措地四爪乱蹬,又舍不得松开到口的美食。
“为什么要跟着我?”我看向小家伙惊慌无比的眼睛,它那双眼睛在这个距离一点儿也没让我感到害怕了,相反我觉得它此时应该觉得我的眼睛可怕无比。
我拎着这个家伙往壁炉走去:“你可知道在中世纪,女巫和你都被认为是邪恶的东西,一旦被抓住是要被火刑的!”我现在确实有一种要清楚邪恶的冲动。
也许是因为黑猫预感到了什么大祸即将来临,它开始扭动着身体,想要用尖利的爪子抓我的手,可惜我早有防备,我拎着它的方式注定它够不着我的任何地方。而正在我得意洋洋的时候,黑猫突然松开了口,一扭头脑袋几乎转了一百八十度,立刻就咬到了我的手腕。我低呼一声吃痛松了手,但是我在松手的时候,我狠狠地把这个胆敢咬我的家伙使劲往地上一砸,想要它也吃点苦头。可惜我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那个黑猫在空中灵巧无比地转了一个身,四肢轻巧地一点地,立刻逃得无影无踪了。
“雪特!”我暗骂一声,又觉得好笑,我这个一个高级生物,却搞了一回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事儿。
“当当当!”突然一阵铃声想过,我吃了一惊,马上发觉这是墙壁上一个老式钟表发出的凌晨零点的钟声。那个钟表高高挂在一面高墙上,之前还真没有注意到。
我看看手表,果然是零点了,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好啦,是时候探险了。我拿了一个泛光手电,开始逐个逐个房间的开始探索,除了那几个住人的卧室以外。
我是从地下室开始向上搜索的,刚进地下室,眼前一片漆黑,鼻腔中也是一股烂水果的味道。我有点紧张地在地下室入口处犹豫了半天,这才小心翼翼地往里走。刚进屋,我拿泛光手电一照,一个带着无数触须的黑影一下子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吓得我头皮一炸。
“他娘的,这真的是一个鬼楼吗?”当我的手电光扫视了周围环境一圈以后,我才镇定下来,那鬼影只是一幅画而已。这整个地下室三面墙到处都是涂鸦的痕迹,那些痕迹张牙舞爪有些鬼画符的意思。我刚才看到的是正面墙上最醒目的一幅涂鸦,那画的是一个人形,人形扭曲怪异,而且全部被涂成了黑色,看不到任何面部特征。这个黑人背后画着无数道细长的黑线,那人形像八爪鱼一般,肆意挥舞着那极长的触须,几乎占满了整个墙壁,墙壁的右下角还有一个落款:久等必有贤妻。
“久等必有贤妻?这是一个人名?还是一个许愿?”我不由得苦笑,“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是一个暴雪暗黑破坏神的粉丝画的……”看到这张画我马上联想到暗黑二第四幕绝望平原的那个堕落天使衣卒尔,暴雪设计这个人物的原型就是大名鼎鼎的堕落六翼天使撒旦。
可我仔细看了看,觉得又有点不对头,这个黑色天使的背后我数了数,好像那些黑色触须的起点却有七处,想必是这个叫做久等必有贤妻的家伙涂鸦的时候画错了。
我左手边的墙上有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外加一个问号:“向左?”,我再看向右边,右边墙上果然有同样的两个大字:“向右?”这什么意思,我一点儿都不理解,我摇了一下脑袋,也许只是驴友随便乱写而已。
除了几面墙的鬼画符,地下室剩下的一面墙是整面墙大小的破旧酒架,上面横呈着同样破烂的几个老酒桶。原来刚才闻道的烂水果味道就是这些酒桶里残留的酒精味,这个建筑的风格加上这些酒桶,让我猜测这里以前很有可能是一个很久以前的老教堂,因为外国人才会喜欢在地下室里存酒,这也解释了这个建筑物非同寻常的建筑外观。现在这个建筑物之所以废弃了,估计是在上世纪起七八十年代破四旧给破了。
我听人说,欧洲很多老教堂的地下室都是秘密埋死人用的,所谓的酒窖只是利用酒精的味道来掩盖尸体的味道而已。这个说法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刚开始时我也觉得这说法太过骇人听闻了,最后在我研究过欧洲宗教史的时候,我发现这是非常有可能的。欧洲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神权至上的,至高的权力终究腐蚀掉了整个权力的核心,所以到了中世纪的时候,特别是十字军时期,教会的腐败堕落已经到了明目张胆丧心病狂的地步,很多教区的教堂都变成了迫害和死刑的集中营,而教堂里的地下室自然而然地就沦为了理想的埋尸地。
想到这些阴暗的东西,鼻子的酒精味仿佛突然多出来一股股的腥臭味,我实在不愿意在这里多待,就马上告别了这个黑暗的地下室。
我来到一楼,一楼除了卫生间、厨房、仓库外,只有一个保姆房。保姆房里有一个还能叫榻榻米的木架子,我看这个这个榻榻米,马上就萌生了搬到这里来住的念头,虽然这个小屋连个窗户都没有,但是我实在是太想一个人住了。我又去了楼上,二楼三楼也一样,乏善可陈,我唯一的发现就是这走廊之中并不像想象中的黑暗,相反眼睛适应以后,好像也能看见东西了。我来到了阁楼,阁楼跟地下室一样,也是漆黑一片。在我的手电光照耀下,空空荡荡,唯一可说的地方,就是有面墙上有一副镶框大油画,这个油画虽然已经老旧发霉,可是我还是认得这幅画。
这个两米高的带框油画是俄罗斯画家维克多?瓦斯涅佐夫的代表作《十字路口的勇士》,画面上是一位来自东方的勇士骑着马在广阔的田野上前行,暮色中的天空美丽而神秘,天空中呼啸而过黑色的大鸟。勇士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十字路口的石碑上刻着这样的文字:向左走,你可以变得富有;向右走,你可以抱得美人归;向前方走,你只有死路一条……勇士陷入了沉思:我应该走向哪里?
乌鸦、骷髅、骨头、古老的石碑……所有这些都在不断渲染着紧张氛围,虽然这画作中只有勇士的背影,但是还是能感受到他那无比复杂的内心世界和艰难地选择。
我很喜欢这幅画,尤其是喜欢这幅画的意境,深邃而发人深省。看着画,我问自己:“我该向哪里去呢?我的未来又在何方呢?”想着想着我突然回想到地下室的那幅涂鸦,向左?向右?岂不是正好跟这幅画对应上了,那个黑暗天使画中没有向前的选项,想必是他本身就代表死亡,根本就无所谓向不向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