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圣上今日在忙何事?”吩咐完了,宋锦雅又将心眼放在了皇帝身上。
一位早就投靠了宋锦雅的三品大臣,此事迟疑了一下,道:“近日无非还是那些事,朝廷始终拿不出一个好的主意,正外有内患,皇上也焦头烂额。”
这位是世子出生,如今已经年过五旬,不过也算熬出了头,坐上了三品尚书的位置。
“恩,本宫知道了。”宋锦雅点点头,目光一转,落到一旁侍女身上,吩咐道:“去准备一些点心,我去看看皇上。鲎”
“娘娘,不可!”下面老尚书听了,估计猜出宋锦雅想去告状,不由出言阻止。
“为何?”宋锦雅眉头一挑。
老尚书咳了一声,刚说了不少话,嗓子都干得快冒烟。
宋锦雅无奈,让人给这老头赐了个坐,又递上一杯茶,老尚书也不矜持,坐下喝了几口茶,才慢悠悠的道:“娘娘,皇上现在心头正烦躁,恐怕见了谁都有火气,娘娘又何必去触眉头,何况不只是娘娘,其他贵人恐怕也得知皇帝不快,都想去安慰,这一来,不仅收不到效果,反而让皇帝徒增厌烦,不如等几日。”
“此言甚是,多谢大人提醒。”宋锦雅虽然跋扈,但也是看人下菜的,人家对她建议有效,她也会采纳,而且会大用此人,只是用完了,感觉是个麻烦,就扔了不管,典型的实用主义,功利心极大。
老尚书见劝住了宋锦雅,一头一松,他也是无奈,自从跟宋锦雅一条心之后,就觉得宋锦雅行事虽然果断,又富有心计,但对皇帝依赖性太大,很容易忽视其他。
当个尚书也不容易,老尚书内心暗自纠结。
“对了,本宫听闻西夏为了表示与本朝的帮邻和睦,此次又派人进宫进贡来了?”邦交对于朝廷来说,是头等大事,为了维护江山社稷稳定的,早在西夏派遣来使之前,就会派人通知。
凡事有好事,宋锦雅肯定要搀和一脚,捞点好处,此次这么大事,搞不好自己也能捞点贡品,毕竟西夏的很多东西都造的十分精致,比本朝还要强上很多。
西夏虽小,但历来物产丰富,金银器也十分出名。
老尚书一听,就知道宋锦雅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也怨不得谁,宫中谁没这想法,当即硬着头皮,道:“不错,这两日应该就能抵京。”
“甚好。”宋锦雅点点头,也没说做什么。
老尚书自然也猜不到,宋锦雅这是想着趁此机会,好好赚一把人情,已经开始估摸着要不要举行一场宴会。
宋锦雅忙碌,烦心,容云鹤虽然也同样忙碌,但皇帝很少让他参与朝政,倒也不是很忙,只是被宋锦雅盯着,被迫学习处理朝廷一些决议而已。
秦落衣依旧很清闲,自从上次见过太后回来,她与花微澜之间矛盾似乎越来越深,她不踏足花微澜的住处,花微澜也同样没有来过她这里。
容云鹤再次踏足秦落衣的小院,是在两日之后,同样是上午来,用过午膳就离开,原本作为王爷,锦衣玉食,此时又是五月天,一般午膳之后都会小睡一会,可容云鹤却也没有再秦落衣这里下榻。
秦落衣心头也没有失落和不满,对于她来说,这样最好,至少不会为自己平添一些愧疚。
夕阳将天地染得橘红,春意阑珊!
闲暇无趣,在屋子里看了一下午书,秦落衣缓缓出了院子,在府中的花园里散着步子,身后喜鹊手里捧着一个小食盒,里面装着一些零嘴。
“秦妹妹,真是好巧。”
花微澜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冒了出来,下巴扬起冷眼看向秦落衣。
“是花姐姐啊,好久没见你外出呢。”虽然暗里比拼,但明面上,二人看上去依旧一团和气。
“对了,妹妹最近在忙些什么呢,也不到姐姐那里走动走动,是被王爷看的紧了,舍不得让人叨扰?”花微澜话里话外都是刺。
知道花微澜不怀好意,秦落衣也不想跟她多纠缠,摇了摇头,道:“我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罢了。”
“啊,那怎么没听王爷提起过?”花微澜面露惊异,关心道:“妹妹没事吧,要不还是让大夫看看吧,免得王爷担心。”
“不必的,多出来活动活动想必就好了。”秦落衣收敛了自己的锋锐,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十分诚恳。
自从成亲之后,秦落衣这里,容云鹤很少光顾,每次过来也只是叙叙闲话,偶尔吃一顿饭,容云鹤更多的时间,则是放在了花微澜这里。
这点微妙的举动,花微澜自然看在眼里,即便是面子上维持往日清冷的样子,心头越发的得意,此时看到秦落衣,不免想奚落一番。
秦落衣自从花微澜话一出口,就知道她打得什么算盘,索性任由对方嚣张,这样一来,二人之间谁对谁错,府中人自有定论,若有朝一日花微澜犯错,才不会有人给她说情。
小聪明是不行的。
秦落衣心头冷笑,太后的话犹言在耳,她可不敢忘记。
“王爷不一会恐怕要回府了,我先走了。”见秦落衣顺从的样子,花微澜便没了兴趣。她依旧是往日那在乐文苑中般孤傲的很,从不将任何人和事放在眼里。
秦落衣默然的目送她远去。
讨了个没趣,兴致也被搅合了,秦落衣自然也不想在呆下去,饶了个圈,就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夕阳已经彻底沉下去,余辉之下,天地依旧明亮。
为秦落衣递上茶,喜鹊忧心忡忡的站在一旁,良久,才犹豫着开口道:“夫人,奴婢有话说。”
“想什么,就说吧,这里也没外人。”秦落衣爽快的答应。
这几日她对这两女态度好了很多,两女也知道好,对自己也越发照顾,凡是都细心的嘱咐着,吩咐的事情也办的很周到,这让秦落衣很欣慰。
“夫人,奴婢觉得您对王爷太冷淡了点,奴婢看得出王爷对您也很不错的,夫人对王爷也没话说,可是王爷并非只有夫人一个女人,奴婢想夫人是不是该对王爷热情一点,免得受了委屈。”喜鹊皱了下鼻子,两手十指缠在一起,显然,这话有些冒犯,她也心头打鼓,害怕秦落衣生气。
“你是想让我多讨王爷欢心?”秦落衣算是听出来了。
“是啊,花夫人也是这么做的,听说,听说连娘娘对皇帝,都还要讨好呢。”喜鹊见秦落衣没责怪,胆子大了一些,说的话也顺畅不少。
一旁的流珠听了有些责备的看了喜鹊一眼,沉默不语。
秦落衣笑了笑,问流珠道:“流珠,你说呢?”
“回夫人,不同的人该不同的对待,奴婢倒是觉得您这样挺好的,王爷似乎也不喜欢夫人太过热情呢。”流珠想了想,才开口。
“流珠这话说的不错。”秦落衣笑了笑,对流珠露出一个赞赏的眼神道:“王府并非一般人家,这里规矩很多不说,一个不好,还容易让人记恨上,先出头的,必然讨不了好。”
秦落衣解释了一句,心头对流珠更加满意,这丫头年龄不大,但性子沉稳,而且心思细腻,说话也很谨慎,这样的侍女,无疑是主人最需要的。
喜鹊有些想不明白,但秦落衣的话她倒是也听明白了,点点头,郑重的道:“奴婢明白了。”
“喜鹊啊,这方面你可要多跟流珠学一学了,你们以后都要一直跟着我了,我不会让你们吃亏的,但王府的生活也不容易,你们也要多仔细点,多用点心。”秦落衣不想自己的侍女整天就想着这些事,她只需要他们谨慎,跟着自己一样,不惹事,不让人惦记就行了。
毕竟宋锦雅对她很不喜欢,连婚事都故意夹一个花微澜,好挟持自己,如果自己犯错的话,就是有容云鹤照顾,恐怕也会吃亏。
喜鹊眨巴着眼,点点头,算是记住了,喜鹊虽然心直口快,但好在能听得进话。
秦落衣叹了口气,她也没打算一次就能让喜鹊彻底的改变,只能寻思着以后慢慢教,就是她自己,能修炼到现在这样,凡是看的通透,也经历了一番生死呢。
经过太后提醒,秦落衣如今已经彻底的收敛起了自己心头的得意和小聪明,想起当初与母妃身居冷宫时,她母妃对她的耳提面命,当初自己也很懵懂,但如今也逐渐明白了过来。
想起当初,玉贵妃在宫中也同样深受宠爱的,后来也同样因为触怒了龙颜被打入冷宫,以至于落得生死的下场,虽然这其中有宋锦雅的缘故居多,然而同样也给秦落衣提了个醒,凡是不能太出头,否则容易被人记恨上。
仅仅在太后宴会上的一番言语,不仅让太后上心,同样也让容玉韬给惦记上了,如今她又怎么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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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容云鹤之间这种不冷不热的关系,虽然是因当初新婚之夜自己的醉态导致,但更多的也同样是她有意为之。
容云鹤似乎也很明白这样对自己有利,也乐得配合,虽然她依旧想不通容云鹤当日与宋锦雅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如今这样对她无疑是最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