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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抓捕(1 / 1)

莱恩城蛛网一样的街道密密麻麻地交织着,宽广的马路上,行人来往如梭,有穿着黄袍大褂满面油光的商人,有穿着灰色打着补丁的长袍,神情悠闲的吟游诗人,有行色匆匆的商店职员,还有身材臃肿的中年老妇人……一队穿着骑士盔甲的莱恩城战士也混杂在人群里,他们一个个背着长长的身上刻着奇异纹路的长剑,正在人群里四下搜索,像是在找什么人。阳光下他们银色的盔甲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就像是闪耀莱恩城城墙的大理石一样的银白色的光芒,在闪烁着光泽的头盔上,刻着不同的动物图案,有的像是狼,有的像是剑齿虎,还有的像是张牙舞爪的飞龙,每一种图案代表他们身份的高低和战功的多少,狼,证明刚刚进入骑士战队没有多久,剑齿虎证明加入骑士战队有一段时间,况且在战斗中表现平平,没有犯过什么大错误,也没有立过什么大的功勋,飞龙代表这名骑士在战场上表现卓越,飞翔的翅膀似乎在说他们即将飞黄腾达。

刚刚接受了卢西恩教训的莫谢恩,脸上挂着浓厚的阴霾,那匹陪伴了他多年的毛色雪白的战马,似乎也是能够了解主人的心情,鼻子里不断往外冒出愤怒的气息。这批马是城主赐给他的,在几年前一场对抗半兽人的战斗中,莫谢恩在混乱的战场救了城主的一匹最喜欢的马,于是城主感激涕零,赐给了莫谢恩一匹同源同种的马匹,还赐给莫谢恩骑士男爵的称号,这虽然让莫谢恩的战友们,那些立过很大的功勋的骑士们不屑一顾,可是莫谢恩却乐在其中,他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会骑着这匹毛色雪白的战马,似乎在炫耀,在有着数不清到底有多少贵族的莱恩城,也有他的一个立身之地。

莱恩城老老少少不都知道骑着战马的莫谢恩,不过要是提起在骑士战队里因为救过城主的一匹马的骑士,人们都会点头说一句:“嗯,知道,因为救了城主的一批战马就得到了男爵的称号,这个人可真是他妈的幸运!”

一般的时候骑士战马很少出现在莱恩城宽广的马路上,每次当莱恩城的骑士全副武装地从莱恩城街道上穿过,莱恩城的人们就知道有严重的事情发生了,于是当他们看到骑士战队经过的时候,他们自觉让开了道路,配合骑士战队捉拿坏人,他们不知道这次骑士战队的任务是捉一个年纪在十岁的贫民窟里出来的小孩子。

那多,这个让莱恩城骑士战队找了好几天的小男孩,现在正守在一座酒店的垃圾桶旁边,而在他的旁边还有七八个年纪比他大很多的乞丐,他们一个个身上衣服破成条状,脸上蒙上一层土灰,像是经过一群野狗的扑食。进进出出这所酒店的都是莱恩城的贵族,他们丝毫不愿意把高洁的目光投到包括那多在内的乞丐身上,因为怕脏了他们的眼睛。每当有酒店的职员把酒店的剩饭剩菜倒出来的时候,那多和这群乞丐就一窝蜂地冲过去,抢夺里面的美味的食物,年纪最小的那多每次都抢到最少的食物。一天多了,那多只吃了半块面包,半只客人啃过的鸭腿。

乞丐们吃完今天的午饭,一个个扭扭腰打着哈欠,神情慵懒地倒在墙边的阳光里,接受温暖的阳光的沐浴。沐浴阳光,这是他们每天必做的事情,就算该死的老天在分配食物上有所差别,可是在分配阳光柔美的线条上,他还是很公平的。

那多没有躺下,因为他知道莱恩城的骑士们正全城搜捕他,他在一个深深的巷弄里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做了一个狗窝,他没有事情的时候就睡在里面。睡在冷而僻静的狗窝里,他丝毫不觉得孤独,相反,没有人来打扰,他总觉得很舒适,也许是他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不被人打扰,在热闹的大街,他总是找不到存在感,只有在这冷而僻静的角落,他才能找到他自己。

那天,当气势汹汹的莱恩城骑士们把妈妈捉走的时候,他趁人不备逃了出来,对于妈妈的被抓,他丝毫不觉得多么伤心,也许是习惯了冷漠的他,心也冰凉了,对待任何感情都变得麻木不仁,当看见妈妈蓬乱头发下渐渐憔悴的面容,他没有觉得自己应该担当起关心妈妈的责任,他不知道什么叫**,他没有觉得妈妈的臂膀下如何温暖,他总是觉得如果妈妈是爱他的,就不会让那个叫卢西恩的男人走进自己的家门,当听见他们搂在一起发出**声,他觉得恶心跑出了家门。当卢西恩虐待自己的时候,那多总是把这归咎于妈妈!

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得凉了,那多蜷着身子缩在狗窝,使自己保持更多的热量,巷弄里不时有一只阿猫阿狗悄然来临,留下一点找寻食物的声音后又悄然溜走。

饥饿带给人的另一个感觉就是疲倦,当那多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想,他来到了一片原野中,原野上贴着地表长满了灰色的苔藓,一眼望不到边,天也是灰蒙蒙的,于是当他望向远处的时候有一种分不清是天还是地的错觉。

在这一片寂静的天地中,他突然发现一队士兵簇拥着一个蓬头散发的犯人在他的面前停下来,犯人的双手被绑在身后,那多透过犯人垂下来的乱糟糟的头发发现,那个犯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妈妈,骑士们丝毫不顾妈妈撕心裂肺地喊叫,把一桶燃油泼到妈妈的身上,顿时妈妈宛若落汤鸡一样狼狈,随后后面的一个骑士拿来一根熊熊燃烧的火把,一下子扔到妈妈的身上,刹那间妈妈的身上被熊熊的火焰所覆盖,任凭妈妈在火焰里打滚,也止不住死神的脚步,就在这个时候,那多突然喊出声音来,是害怕,是恐惧,还带着一丝别的情感,他刚喊完,骑士们就注意到了他,领头的一个骑士大喊:“他在那里,抓住他!”

那多一下子从梦里醒来,慌乱的脑子还没有理清思绪,就对身体下达了奔跑的命令,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尖锐的风宛若刀子似要割破他瘦小的身躯,他踉踉跄跄地往前跑着,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后面的莱恩城骄傲的骑士们丝毫没有把这个渺小的家伙放在眼里,他们心里很奇怪,这样一个看起来柔弱不堪的少年怎么会是吸血鬼,管他呢,只要杀死这个小鬼,就算给上面交差了。

那多只顾拼命跑着,他几乎是闭着眼睛闭上耳朵跑的,因为他实在不愿意听后面骑着战马的骑士们的污言秽语,即便如此,小杂种,小杂碎之类的话语还是如脏泥一样往耳朵里面输送。

后面的骑士们撕心裂肺般的叫喊声越来越近,那多似乎听见了战马强烈的呼吸声。身在队伍最前面的莫谢恩狰狞地笑了一声,手里马鞭裹着疾风重重地甩下,“啪”地一声落在那多的后背上,把那多的衣服打破,那多后背多了一条血痕,皮肉外翻。

坚强的那多并没有因为这一鞭子倒下,反而咬咬牙加快了速度,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滴落,行动敏捷的他在一个拐角处猛然把骑士们甩出几十米远。莫谢恩勒紧马绳,口中喷出一口浓痰,骂骂咧咧地继续朝着那多追去。看着前面正往城门处跑去的那多,莫谢恩心里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就在他第二口浓痰还在嘴里酝酿的时候,他不好的预感终于成为了现实,那多竟然泥鳅一样逃脱了守卫城门的士兵的抓捕,往莱恩城外跑去了。

那多,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竟然躲过了莱恩城最精锐的骑士的追捕,这让任何人听了都会是一个笑话,虽然在追捕那多的时候,莱恩城人流较多,减缓了骑士们的速度,可是莱恩城的老爷们才不会管这么多,“我养你不是来听你的借口的!”这是他们对下属通用的口头禅。

莫谢恩酝酿了许久的一口痰终于重重地吐在地上,愤怒的胡子翘得老高,胸膛剧烈地起伏,像是一座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他杀人般的目光看着那多逃跑的方向,对身边的骑士喊:“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追!”

马蹄声有节奏地消失在莱恩城压抑的空气中,莫谢恩重重地喘了一口气,也策马跟了上去,一边奔驰一边骂骂咧咧地叫唤:“小杂碎!出了城门就是平原了,我看你往哪里跑!”

那多宛若平原上一只逃命的小鹿,后面骑士们嗷嗷地叫喊,莫谢恩大声叫道:“放开手脚,我的骑士们,你们可以用弓箭射!射死这个小王八蛋!”

如果说刚才骑士们在莱恩城,怕伤及无辜而有所保留的话,现在的莱恩城骑士们终于放开了手脚,一望无际的平原是骑士们的乐土,“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点常识都不懂!”莫谢恩得意地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锋利的箭头瞄准前方奔跑的那多。

可是莫谢恩刚搭上弓箭,就看见远方的天空飞来一个球状闪电,莫谢恩慌忙躲避,幸运的他只在胳膊上留下一个细小的伤口,可是他身后的一位骑士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球状闪电轰击都骑士的身上,直接把骑士轰击下马,空气中传来烤焦肉的味道,骑士的身体像是在火里烧了三分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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