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
在声音从背后传来,江若白伸手擦了擦眼泪,转身望去身后的人。叫她小妹妹的老伯伯穿着病人的服装,神采奕奕的神情完全看不出是病人。
“老伯,你是叫我吗?”江若白不解地问道。
“你怎么坐在大兵的床上?”老伯不答反问道,江若白却是被他这么叫师傅搞得破涕为笑。
“你认识我师傅吗?”听她这么一叫,感觉他们真的很熟。
他就睡在师傅隔壁的床,老伯十分热情拿东西招呼她,真得把她当作小妹妹,江若白笑着推拒道,“老伯,不用了!”
老伯却固执地把一颗糖放在她的手掌里面,江若白治好接过来,打开包装纸,拿起红色小球状的糖果,就像小时候玩的弹珠,放进口里,甜甜的味道冲去了苦涩的感觉。
“我孙子不开心的时候,我就会给糖果他吃,他吃完就变得开心了!”老伯看到她吃了一颗,也跟着自己也吃了一颗。
可没等他把糖果放进嘴里,却有个人年轻人从外面跑进来,阻止道,“爷爷,你又偷吃!”
老伯顽皮地吵着说道,“我哪有偷吃!”
说完,立刻把糖果放进嘴里,一脸得意地看着刚刚冲进来的年轻人,年轻人十分无奈地说道,“你这个老顽童,你在不听话,小心我不来看你啊!”
“你这个臭小子,居然叫你爷爷老顽童!”
老伯字瞪眼睛吹胡子地盯着年轻人,年轻人同样也是盯着老伯,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互动,不禁感叹,“你们感情真好!”
“谁和他感情好?”一老一小异口同声地回道。
一番互相认识后,他们才回到正题,老伯又问起江若白她师傅的情况,江若白显然没有心情回答,低着头不说话。
年轻人叫安岚,十分知趣地回答道,“爷爷!人家不愿意说,你就别逼人说!”
江若白勉强地笑了笑,站起来,说道,“我来帮师傅收拾东西。”
接着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师傅的东西不是很多,书、衣服还有就是他全身都带着的相机,看着这些东西都是师傅用过的,江若白的眼泪又开始泛滥了,明明说好不再哭的,可是——
老伯拍了拍江若白的肩膀,似乎在无声地安慰着,安岚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说是东西,原因只有两个,出院和去世,看着江若白红哭得像只兔子一样的眼睛,就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老伯也当然明白为什么,在这个病房,走的走,去的去,没想到这次轮到大兵,看着这个小妹妹瘦弱的肩膀,独自承受着如此巨大的悲痛。
“没事!”江若白十分感谢这个时候,有人陪着她,让她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么残忍的现实。打量着师傅的相机,她有些好奇师傅到底拿它拍了些什么样的照片,她太久没有看过师傅拍的作品了。
“你也会玩相机?”老伯看着她这么熟悉地摆弄着大兵的相机,好奇地问道。
“是啊!我是他徒弟!”江若白尽量以最平静的语气说道。
在一旁帮忙收拾东西的安岚听到他们对话,看着江若白情绪不稳的样子,打断道,“爷爷!”
想要出声阻止爷爷说下去,可老伯不愿意,继续接着说道,“我做过你师傅的模特哦!”
江若白抬头看着老伯,老伯说这话的时候,很可爱,神色飞扬,给人一种十分年轻的样子,“这个是古董胶卷相机,要晒出来才能看到。”
“丫头,不要不开心嘛!”老伯笑着说道,“记得要把照片晒出来送给我哦!”
即使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同人最口渴的时候,天下一场大雨一样,走在这最颠簸的路的时候,有一柄手杖,当她绝望的时候,当她痛苦的时候,一颗糖,一句简单安慰的哈,如同良药,治愈着她伤痕累累的心灵,江若白十分感激地看着老伯,“老伯,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便把师傅的东西抱在身前,走出病房时,还不忘回头看看那个坐在病床上,却完全不像个病人的老伯,正如他孙子说,就是个可爱的老顽童,她心里十分感谢老伯,在师傅生病的时候,陪他走过,谢谢。
“小子,你给我送送人家姑娘!”老伯对他孙子说道,安岚准备要送江若白,可江若白婉拒,让他好好照顾老伯。
她仔细地抱着师傅的东西,慢慢地走出病房。
病房里的老伯等她走出去,才对着空空如也的病床,自言自语道,“连大兵也走了,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那个丫头!”
“爷爷,你在说什么?”背对着他的安岚正在帮爷爷切水果,又因为老伯说话的声音音量太低了,他似乎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