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穆文忠腿受伤以后,无论是清卓还是母亲都没再见过父亲。每次去都会被候府的护卫长穆长庚拦在门外。
之后不久,母亲身边的大丫鬟雪慧出首告发母亲与穆长庚私通。族里的人在穆长庚的房间找到母亲亲手绣的汗巾。母亲被族里的人沉塘,而穆长庚则被取消穆姓,赶出永平候府。
清卓死死的盯着穆长庚。他蓄起了胡须,比在永平候府任护卫长时胖许多,可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害死了她的母亲,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穆长庚忽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
清卓拉着穆寅转身。穆长庚从小看着他们姐弟长大,虽然她和弟弟如今面黄肌瘦,与当初在永平候府时有很大不同,但熟悉的人还是可能认得他们的。
“冰糖葫芦~”小贩高声吆喝道。
穆寅目光循声而去,直勾勾的盯着鲜红的冰糖葫芦。
“想吃吗?”
穆寅转移开视线,闭上眼,摇头道:“不想。”年幼如他,也清楚如今的处境。
清卓心头一暖,摸了摸他的头。“你想吃我们就买。我们刚赚了钱,以后我们还会赚更多的钱,不会再挨饿受冻。”
穆长庚收回目光,沿街继续走着,瞟了清卓一眼。
“冰糖葫芦多少钱一串?”
“二文钱!”
清卓掏出钱来,接过冰糖葫芦递给穆寅。
穆长庚回头只看到他们二人的背影,皱起了眉,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二个小孩。他抬步靠近过去,想要看清楚。
斜刺里走出来一个人,揽住穆长庚的肩膀。穆长庚眼神一凛,右手出掌便要拍出。
那人吓了一跳,双手摊开竖掌:“苏老板。”
穆长庚神情缓和了一下,抱拳道:“李老板!”
“你这是要去哪啊?”
清卓拉起穆寅的手,转进小巷子里,七拐八拐,身后两道身影一直紧蹑其后。她忽地向后拍出一掌。
那人被拍中倒地,**不起。
清卓出手如电,竖掌拍向另一人。
后者神色大变,脚步一错,腰身一拧,走到了穆寅的旁边。紧扣住他的喉咙。“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弟弟!”清卓脸色铁青。
拐子身高八尺,体形健壮,穿着短打衣裳,露出肌肉虬起的手臂。“没想到,打雁竟被雁啄了眼。一个小孩子竟然也会这么好的点穴功夫。可惜啊,你弟弟在我手里。”
“你快放了他。”清卓上前一步。
“你站住!”拐子拖着穆寅后退,手捏着穆寅的脖子,凶恶的说道。“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哥哥,救我!”
穆寅被他挟持在手里,清卓心中大乱。“你不要伤害他。”
他阴暗一笑,捏着穆寅的脖子,拖着他后退。他扬手打落堆放在一边的一堆竹竿。竹竿横在逼仄的巷道之间,挡住了路。
他拖着穆寅右拐,消失在清卓的视线里。清卓清理掉竹竿追过去,二人的踪影已不见。
清卓转过身冲到那倒在地上的拐子旁,拎起他的衣领,怒吼道:“说!他带着我弟弟去哪了?”
后者嗤笑一声。
清卓取出一直藏在身上的短刀,拿了一捆稻草塞住他的嘴。
一刀割在他的身上,状若魔神。“你不说,我就一刀一刀在你身上割,直到你肯说出我弟弟的下落为止。”说罢,又在他身上割了一刀。她曾说过,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的弟弟。
远处,一阁楼内,一少年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嘴角浮起一丝饶有兴味的笑意。
“世子。”身后,一人单膝跪地。
这少年正是他的主子,靖王世子薛湛。
“阿风,你过来。”
冷云风长身而起,站到他的身后,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深吸一口气。
清卓已经在拐子身上割了六刀。每一刀都避开了致命要害,每一刀却都让人痛不欲生。
拐子被捂住了嘴,无法喊出声。嘴里发出“唔唔”的模糊声音。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清卓割在他身上的每一刀都很缓慢,这放大了他的痛苦。
他们一家遭人陷害,她和弟弟九死一生才逃出来。可是,现在弟弟也被人抓走了,生死未卜。
“是他!”
“你认识?”薛湛问道。
“之前在安阳县城外有过一面之缘。”
“你去帮他一把。”他指着一处住宅。“他的弟弟被人带进了这所宅院,你去把人买下来,不要打草惊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