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曜玺只能暂时的放下她,不到十分钟时间,他就拎了热粥还有牛奶回来了。
要不是医生吩咐,她现在只能先吃一些清淡的食物,否则他真想将整个酒楼的大鱼大肉带回来,给她是好好的补补身子。
一进到病房,才发现唐嫣此时已经是又沉沉的睡去。他看着手中的东西,现在该叫醒她吗?
算了,他将东西放在柜子上,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刚刚在楼下碰到勒西顾,当时他只顾看着唐嫣,竟忘了叫勒西顾别来了,勒西顾知道生病的人不是自己的女人,当下松了心情,却又气他没在电话里说清楚,气得脸色一黑就转身走人。
陆曜玺是每一分钟都盯着点滴瓶的液体留宿,太快了,怕她身体受下了,太慢了,又怕药效无法即时供给给她。
一个小时后,护士进来量了体温,三十九度,已经慢慢在退烧了,血压也恢复了正常,在点滴里帮她加了一针药剂,留下晚饭后要吃的药嘱托后,护士离开了病房。
唐嫣一向比较有活力,开了工作室后,像是找到了依托,越忙是越起劲,常常工作到半夜十一二点也没听她有任何的抱怨。
现在好不容易工作室的事情上了轨道,她就像一个泄气皮球,整个人是软绵绵的倒在了病床上。
窗外的天色已黑,握着她微热的手掌,一动也不动的呆着。不知又过了多久,唐嫣才又微微转动身子,陆曜玺急急的问:“醒了吗?有哪里不舒服?”唐嫣是微睁酸涩的眼睛,经过一个下午的休息,体力已经恢复了一些。
“老公?”她确定眼前的人是他。
“是我。”他又倒了一杯水,依旧将她扶在自己胸膛上,缓缓将开水让她喝下,以舒解她喉咙的不适。
他将她放回床上后,才按下床铺的遥控器,将床头抬高一些。
“我现在想上厕所。”她声音暗沉,脸色疲倦,还是有些难为情。急忙忙的抱她来医院,他连双鞋子都没帮她带来。
“我抱你去。”上了厕所之后,唐嫣才感到肚子饿了。
“我肚子有点饿了。”刚刚买的热粥已经冷了,他又没帮她叫其他吃的。
“我去帮你买,想吃什么?”她望了眼床边的食物。
“这是什么?”她尽量少说话,以免增加了喉咙的疼痛感。
“粥。”她指了指粥,再指指自己的嘴巴。
“不行,这个已经凉了,不能吃了,我去帮你买新的。”她想笑,无奈笑起来的模样变得有些酸苦。
“多浪费啊。”
“不会浪费的,等会我来吃。反正我也没有吃东西。”他让她再躺下休息。
陆曜玺是很快的又买回了食物,然后是一口一口的喂她吃下。可能是饿了一整天的原因,她的胃口还算是不错,吃完粥后,精神又更好了一些。
“你也吃一点。”她看着他,眼神示意他端起粥。陆曜玺乖乖的吃粥,平常可都是他监视着她吃饭,今天她生病,他也就顺着她一点。
“我想回家。”这种病房一定不便宜。
“不行,你要好好休息。”
“回家也可以休息的。”她眼睛在四周溜了一圈。
“这里肯定好贵。”真是知她者非晓丽莫属——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
“你放心,你觉得我负担不起吗?”
“我没这个意思?”她记得自己是感冒生病,又没有其他的大病——
“医生说你是身体虚弱,可能是太累的关系,才会让一个小感冒变得这么严重。”
“可是……”住在这里不方便的。
“没什么可是的,我已经让人帮你准备一些日用品过来,待会儿就送到,孩子你就不用担心了。”他的行为,她也不是今天才见识到的,只好同意。
唐嫣在医院待了三天,陆曜玺也整整的陪了她三天。她曾要求他回去休息,看看孩子也好,他却执意睡着医院里,她要他回公司上班,他却以老板不用每天去公司为理由拒绝。
三天里,他只是因为回家洗澡,而暂时离开她一小会儿,其它的时间几乎都寸步不离守着她。
三天后,陆曜玺接唐嫣出院回家。唐嫣除了还有一点轻微的咳嗽外,喉咙已不再疼痛,声音也恢复以往的清亮,至于令陆曜玺担心的白血球数问题也已经降到标准值。
陆曜玺是直接将她给送回了X市愚园中——孩子不在家里,家里就空荡荡的,
“孩子们去哪里了?”
“今天上学,还有一个小时放学,你很快就能看见他们了。”
“两个小东西呢?”
“在保姆房里,我叫人给你送来。”
“算了,我病还没有好,怕传染给他们。”唐嫣其实并不想回来这里,毕竟她跟他之间的关系很敏感:“凌织羽找过我,给我看了你们在拉斯维加斯签的结婚协议。”陆曜玺脸色沉了下来:“你放心,我很快就能解决的,那件事情我会向你解释清楚地——很快,真的很快,所有的事情就能解决——小嫣,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已经跟秦奋约好了,下个礼拜做手术,清楚脑子里的淤血。”
“什么!”周六的清晨,薛雅在昏沉中醒来,发现身边己经没有季守仁的身影。
走了吗?她正迷惑着,心底觉得一阵帐然若失的感觉。这个时候,却听到书房里传来声音,那像是电脑的键盘声,还有复印机的列印声,还有传真机传送文件的声音,听起来会以为里面坐着一个工作的机器人。
看来,他还真的是一个工作狂——她除了看他吃饭,睡觉,洗澡之外,其他的时刻几乎都在工作。
感觉上,他似乎有些悲哀,不过,或许他自己并不这么觉得的。薛雅挥开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想法,撑起虚弱的身体,下床换了一件浅色的连身裙,便想离开这里,她没有办法在周六工作,像季守仁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极端了。
说起来,他这个人全身上下,又有哪里不是极端的?薛雅一边想着,一边走到门口穿鞋子,突然,有一双手握住她的肩膀。
薛雅是吓得怔了一下,转过身一看,正是脸色不太悦的季守仁。
“要去哪儿?”他的语气像在审问犯人一样。她吸了一口气,勉强保持镇定,说道:“我……我昨天就告诉你的,我要出去走走啊,你可以找人看着我的,你不是同意了吗?”他阴沉的神情缓和了一些,双眼盯着她,终于说道:“等我一下。”他转过身走进书房,过了几分钟左右又走出来,和刚才唯一不同的是,他穿上了一件休闲外套。
他没说什么,直接打开大门,外头的保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薛雅心想,或许只要季守仁在她身边时,保镖们就可以休息了。
“走吧——”他按下了电梯按钮。
“走?你今天不是还要上班吗?”薛雅是傻傻地问。两人走进了电梯,他按下地下一层,说道:“今天周末,不上班。”
“那你要去哪里?”她不假思索地问,突然发觉自己的口吻很像是一个管家婆,他要去哪儿又关她什么事情?
反正他们又不一起。但接下来季守仁的答案却让她无比诧异,因为他竟然说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啊?”薛雅是呆住,他在说什么——电梯门开了,他将她拉出电梯,走向停车的方向,
“你要去哪里?”
“我想去……我自己去就好了。”他摇摇头,将她推进车里:“要是没有人看着你可不行。”
“不是……有保镖吗?”
“周六,人家也得回去陪伴家人啊。”他坐上驾驶座,系上安全带,看她还是愣愣的模样,便倾身替她系好安全带。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胸膛,像是一点也不在意她会有什么反应,完全谁把她当成是自己的私有物品。
薛雅是陡然之间清醒了过来,
“我……我不要和你一起去!”她一说完话就被捂住嘴,糟了!她一定又惹怒他了!
果然,他的眼神一沉,双手紧握住她的肩膀,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试试!”薛雅咬紧下唇,不敢再吭声,这一刻,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她怕他,一直都很怕他。
但他的怒火,并没有持续下去,只是叹口气,放开了她的肩膀,手指抚上她的唇,不让她再虐待自己。
“说吧!要去哪儿?”他看起来相当认真,他真的要和她一起出去?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受罪!
“快说!”他的耐性有限。她带着委屈的口吻说道:“我……我想去……公园。”他的眉头挑起,对这样的回答有些迷惑。
她白嫩的脸颊泛红起来,好像她做了一件很笨蛋的事情。奇怪,去公园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在他怀疑的目光之下,这事情好像是变成了小孩子才会有想法。两人沉默片刻,他终于点了头,
“好,我们就去植物园。”他发动了车子,开出停车场。薛雅偷偷看了看他的侧脸一眼,还是那么不可亲近的样子,冰冷的程度和以前没有任何差异。
但是为什么?他竟然会想要和她一起去公园呢?薛雅自然是没有想到答案的,她只是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了些微妙的不同,但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公园到了,他们下车走到大门外,眼看四周都是一家人,或者是情侣,或者是小孩子们来春游的,一派悠闲的气氛。
只有他们两个人是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因为季守仁穿着正式的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面无表情,实在不像是来公园的模样。
无论如何,他们最后还是走了进去,默默看着里面的植物。温室里的花花草草,走过里面的小桥流水,花园草地。
一开始,季守仁的脚步快得惊人,薛雅还站在这里驻足观赏一株奇特的花时,他就已经走到下一个地方去了。
当她抬起头,发现身边没有人,不禁露出孩子般迷失的表情。季守仁转身走回来的时候,就是看见她这样的表情,那种未经刻意掩饰的脆弱,让他心头是莫名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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