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对我突然暴涨的速度和力度感到疑惑的他,那迷茫的视线。
力量,好像是涌泉一般,源源不断地攀升上来。
仿佛一股暖流流入了血液,然后流便全身,让我头脑清醒,神经气爽。
脖子上,母亲死前留给我的项链,泛着强烈的红光。
虽然我一直搞不懂,母亲给我的项链为何能拥有此等作用,也不知道那个虚拟世界里的那个女子是谁,为什么要称呼我为主人,以及她对我所说的那些话。
『表情如此没精打采,简直就是另一个人,你果然很有趣。』
『不,这种感觉不会错的,就是你,我的主人。』
『只不过被项链封印了,所以我稍微沉睡了一会。』
仿佛,我曾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仿佛,我曾经拥有过不同的人格一样。
仿佛,我曾经有过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只是被项链所抑制了一样。
被母亲留下的项链。
为什么?
母亲,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你会拥有如此怪异的项链,为什么要把这项链,托付于我。
然而此刻,我选择把这些思绪抛到脑后。
因为,未来的我,未来的李智名,眼睛再次泛出杀气的红色,强劲地强风也迎面扑来。
(总算捕捉到了,你的攻击,你的行动。)
不再被动挨打,不再四处躲藏的我,我也透露出杀气回应着对方的眼神,迅猛挥起右拳。
霎时间,两股**的力量在空气中激烈碰撞,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压压迫着我们两个人早已绷得死死的神经,更是形成数十道风刃不断在两人的身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翻出一条条的鲜血,周围的树木均是因为我们的对峙发生了断裂,然后飞出了数米。
可怕的是这说法一点都不夸张,只是单纯的描述而已。
好吧,其实也是有点夸张化啦。
被冲击撞开的他,脚下一蹬,整个人像摆脱地心引力一样,瞬间消失在我视线中,但是我眼珠向左一飘,马上就锁定了他出现的位置。
我用比他快那么一点的速度,躲开他急速地一击,然后学他一样,出现在他背后。
但他也学我一样,把速度提高到刚好比我快一点,然后又打算偷袭我后背。
但是我也毫不示弱,再次和他玩起了小把戏。
于是我们不断地偷袭对方,不断地把速度提升到越来越诡异的境界。
有多诡异?差不多在别人看来就好比其实两个人互相追着对方的后背玩转圈圈吧。
不过前提是你的眼睛能跟得上我们的速度。
估计是对方玩腻了,在我正准备偷袭他的间隙时,没再选择躲闪,而是正面肛。转过身之后抓着我右手马上就反击了。
(不过我还没弱到这样就被打中。)
对方的拳头与我预料的一样,从我的耳边擦过。
本来是这样的——
『主人,这里应该要注意啊。』
【对方右手异样反应】
〖嗡!〗
(!)
对方右手轻轻地打了个响指,围绕着他右手手指空间,像是消失了一样,空气也消失了,产生了气压,而我的左耳也因此,被完完整整地切掉了。
「唔啊!」
我的声带完全不受自己意识控制,在穿破心脏般疼痛驱使下高频率振动,发出撕心裂肺的丢脸声音。
不过没办法,真的很疼的。
、
因为突如其来地诡异攻击,而且因为失去了耳朵,身体顿时不受平衡地倾斜,但为了尽量避免再次受到重击,于是我顺着身体倾斜的趋势向一旁翻滚,并打算重整旗鼓应对处于弱势的战局。
然而打架之人都不会放过敌人露出的破绽。
果然,身体还没有摆正,对方的右手再次伸了过来,而且通过我那变异的双眼观察到,他的手指,正做着欲打响指的动作。
(又是那招。)
虽然不知道他的招数是怎么回事,但是要做的事只有一件。
躲开它!
因为吃了他招数的苦,所以我开始和他保持着距离,尽量不去触碰他的右手。
『喂,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是你明显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东西吧?』
在忍受着失去左耳的强烈剧痛同时,我还要控制着那不受控制的身体应付着未来李智名未知的攻击,还打算尝试和脑海里曾出现过的那个把我称作主人的女孩交流,希望能找到对付未来李智名的方法。
(混蛋,疼死了。)
即使自己不想去在意自己那失去的左耳,但是那刺骨地痛苦总是拉扯着我的注意力,使我不能专注地面对着对方的攻击。
得想个办法,不然铁定要被他宰了。
『也不能说知道啦,反正简单来说,就是可以使特定的空间范围内,里面的所有事物,都会被崩坏吧。』
崩坏?
确实,在我的耳朵背切掉的时候,我的眼角余光也留意到,我那被切掉的左耳,在空中的眨眼之间,慢慢被分解,直至完全消失,就好比所有生物,最后都回归自然一样。
『他的〖崩坏〗范围有多大?』
我不敢随便正面抵挡他的攻击,而是选择提升我的速度躲避他的攻击。毕竟谁知道他会不会在我用手接住他拳头时发动他的招数,把我整个右手都给〖崩坏〗掉呢。
『主人不行喔,如今获得力量的你,要学会通过在交手的时候去猜出对方招数的攻击范围,原理,弱点,从而找出破解方法,只有这样,你,才能变得更强。』
所以,你不要把这么艰难的事用如此轻松的口吻说出来啊,我可是有可能还没猜出来,我的整个身体都被〖崩坏〗了。
他的招数可是如此的危险,危险得让人都不敢随意接近。
可是不引诱他使用那招数,我就不可能获取到他招数的信息。
这样,只能被动挨打。
(挨打可就要被打死了。)
『喂,你有什么方法对付他吗?』
『嗯?方法姑且是有的。』
『教我。』
我对未来的我甩了一个长踢后,赶紧跳上了身边的一棵树上,在树枝上踩了一脚,然后跑到另一棵树上。
未来的我当然不可能放跑我,果断在地上紧随我其后。
『你把注意力放在你的手上,想象你的手被火焰包围着燃烧的样貌,然后朝着你想攻击的方向攻击就行了。』
诶?这像是气功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这么扯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吗?
嘛,毕竟这世界上出现了类似于僵尸的生物,我背后还有一个未来人,我的脑海里居然还存在一个能和我直接心灵对话的女孩存在,即使有什么再不科学的东西出现,我也有自信不再感到惊奇了。
(把注意力放在手上,然后想象手被火燃烧的样貌。)
心里默念这句话,然后脚一蹬——
一棵树应声倒下,而我刚好在树倒下的时候一跃而起。
在空中180°转身,用带着杀气的眼神望着那个打算把整行树都弄倒的怪物——
(然后朝着目标——攻击。)
右手一挥,朝向着未来的李智名。
瞬间,我手中感受到一股热量,正在凝聚。
然而仅仅是一瞬间,那股热量形成一股火光,汇聚成一道红色的光道,射向目标。
目标明显惊愕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反应过来,用他那怪物的腿力,一跃跃过我头顶。
地面的草以及树林瞬间被大火瞬间吞噬,黑暗中,浓郁的黑燃起旺盛的火焰,仿佛一条条火蛇般翻滚在成片的树木间,璀璨明亮,吞噬着四周的黑暗,估计远处的人很快就会察觉到这里的情况了。
眼前燃烧得正旺的火焰,冲击着我的视觉。
没想到这么不科学的事也会发生。火焰居然能由人体发射出来,看来我也离成为怪物不远了。
话说,你跃得还真高。
半空中,因为地心引力而暂时在空中停顿的李智名,正自由下落到我面前,同时,他高举着右手,用变异的眼睛细心点就能看清,他右手周围的空气开始不规律地振动。
(是〖崩坏〗!)
了解到这一点的我,想避开他的攻击,但是因为此时我身处在空中,不能自由地移动位置。所以我成为了随意攻击的靶子。
既然避不开,那就用我的火焰和他硬碰硬。
他的〖崩坏〗能施展的范围应该是包裹着他的手、以他的掌心为圆心、半径为半米的圆形。只要在这圆形里,所有事物都会被崩坏。
所以,如果用火焰攻击他身体的其他部位,他就会用〖崩坏〗抵消到我的火焰,那么他的〖崩坏〗就很难对我的身体造成伤害。
于是我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在右手上。
「唔噗!」
然而,在空中的未来的李智名,却毫无征兆地,咳出一口血。
我一个火焰把他咳出的血燃烧殆尽,趁着对方不能对我进行攻击的间隙,安全地落回到地面。
我没有急着对着他进行反击,而是默默地看着对方艰难落在地面。
「咳、咳!」
即使他站在地面,但血仍然从他的口中不断咳出。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咳出血?难道,那招〖崩坏〗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
「你的招数是怎么回事?居然可以放出火焰,明明未来之后我都不会。」
「不如说你的招数又怎么回事?居然这么可怕,而且,还拥有如此大的副作用。」
之后,他开始沉默不语,任凭寒风狂拍我们的身体,吹尽我们身上刚才的狂躁热血之气。于是,我那被热血冲昏头的大脑也顺势冷却下来。
(果然,那招数会给身体带来负担,所以他才有所保留吗?)
「这招数——」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未来的李智名开口了。
「是某个人让我获得的。」
某个人。
不把名字说出来啊,不过他说出来估计我也不知道是谁吧。毕竟有可能是未来的人。
当然,并不排除是我认识的人,所以故意不说出名字。
「喂,我有个疑问。」
我借助已经沉静下来的头脑,把所有的思绪整理了一下,回想起之前所感受到的所有不协调的地方。
(我要消除这疑问。)
「你,真的有打算杀死我的心思吗?」
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突然变得安静,安静得异常诡异。
「我觉得我的目的一开始就已经跟你说了,我要杀了你。」
他那血红的眼神很冷,冷得可以让常人承受不住,估计可能会被吓得连滚带爬。
「那么,为何不早点使用〖崩坏〗?」
「……」
他沉默了。
「〖崩坏〗明明那么强,早点使用的话,明明就可以很简单的把我置于死地,而且副作用那么强,越早使用的话,我就能越早死亡,那么带来的负担也就越少。」
说实话如果我不是在那女孩获得力量,以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躲过任何一击〖崩坏〗。一开始虽然大意中了〖崩坏〗,但是因为我的身体素质终于可以跟上神经反射速度,所以才得以以失去一只耳朵为代价,保住了自己的脑袋。假如他早点使用〖崩坏〗,我的脑袋肯定不保。
「而且,你也有很多放水的时候。」
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置我于死地,可是却只是让它放在那里,而不去争取。
「很多话都感到有违和感,明明听上去是看不起我,但是仔细想一下,那些话——」
我望着此时脸部已经僵硬的他的眼睛。
「又仿佛在激励我,让我变强。」
[呼——]
风,再次刮起,树叶再次发出明明杂乱,则不会让人感到心烦的窣窣声,我俩的头发被寒风蹂躏,而我,看不到他那已被刘海遮住的眼睛。
『继续抵抗吧,李智名。』
这是你对我说过的话,想杀死我,为何还要我抵抗?一般来说不抵抗不是更容易被杀死吗?
『你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该被我杀了吧?』
这话,为何感觉,你是故意让我获得恢复的时间?想要杀我的你,为何还要让我恢复?我可不认为我是个如此性格恶劣的人,随便地玩弄别人。
那么,告诉我吧。告诉我这些违和,会出现的理由。
为何,一方面想杀死我,另一方面,却又想活下去?
「别在那自说自话。」
他出声了。
「根本不可能有方法!不管怎么做,都拯救不了你的凛夏!」
!!
你说什么?拯救凛夏?
「你说什么?把我说清楚。你说凛夏怎么了?」
拯救不了?凛夏?也就是,有方法能拯救凛夏?果然,未来的李智名回来就是想拯救凛夏的。
只是方法可能实施不了。
但谁管你,就算实施不了也要试试,谁知道会不会试着试着就成功呢!
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抱歉,果然,只有这个方法了。」
然而,对方却仿佛不想把他的想法告诉我。
『嗡——』
「!」
该死,他的右手——
又是〖崩坏〗!
他不把他的想法告诉我,想否定他都办不到啊。
「别开玩笑了!你什么都不说,凭什么认为拯救不了凛夏!」
我的右手,也开始感受到了热量。
「没有见识过恐怖未来的你,你怎么可能会明白!」
他的右手,在空中挥动,周围的空气瞬间被吞噬。
(难道!?)
感到不妙地我向一旁躲闪,刚躲开就发现身后的地面,多出了一个深坑,就好比被奇怪的东西给挖走了一样,而且还是在眨眼之间。
「你这家伙,倒是听我说啊。」
怒视着对面的李智名,刚想把火焰甩出去。
「嗯?」
(地面在晃动?而且感觉很熟悉。)
地面开始以轻微的幅度在抖动,周围所剩无几的树木因为我们大闹,本来就不牢固,所以因为这震动,纷纷倒向地面。而此时我们所站的地面,突然裂开一条大缝!
这感觉——不会错的!
这是在几天前,改变了我们整个世界的震动。那一晚,它改变了我的人生,改变了凛夏的命运,改变了人们一成不变的平凡日常。
泥土飞起,裂缝蹦出粗壮的长条,直指天空,向着那遥无止境的天空,不断地延伸上去。
顶端敞开无数的细状长条,在黑暗地天空中隐藏了它们的踪影,如果不是我的变异眼睛,估计我也看不到吧。
不过如果这里离城市近一点的话起码能看得见轮廓,不过如果被人看见了估计又是一场暴动。
因为,从地面冒出来的树木,只有那该死的鬼东西。
『世界树』!
为什么?为什么『世界树』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世界树』又会出现在这里?
「该死!」
未来的李智名惊慌地喊了一声。
然后——
『世界树』开始冒出刺眼地光芒。
(什么——)
光芒越来越耀眼,直至把我们包围,包裹,吞噬。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我这个疑问,因为我的意识消失,也被光芒掩盖了起来。
2016年12月25日01时03分
再次冒出的世界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