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楚文生都没有好意思舔着一张脸去向将就叔欠账,而是把扇坠子扯下来肉痛的拿去抵了帐。一路上避开所有人到了将就叔给的那张纸上的地方,一家民居。楚文生有节奏的按照三重两轻的节奏敲门,一会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少年就把门打开了,见到楚文生后闪过一瞬间的惊诧,就让开身子把几人临近家门。待所有人都进来之后,警惕的在门口伸出小脑袋四周观望一圈后锁上了门。
“世子大人。”少年回屋就跪在地上向楚文生行礼。
“你认识我?”楚文生很是诧异的问道,就连将就叔都不认识自己,这小子居然把自己认出来了。
少年好似看透了楚文生的心思,低着头说道,“我们十一房的人,第一课就是将王爷以及世子大人的画像记在心中。至于叔叔他在东流城久了,想必是没见过的。”
“也对,他一个卖面的老汉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俊俏公子的画像也不好说。”楚文生自恋的说道,手虚抬,“好了,你先起来说话吧。先说说那所谓的苦笑阎罗。”
“是。”少年站起身来,先去沏了一壶茶然后恭敬的站在楚文生身边说道,
“一切都是从年初的一场凶杀案开始。凶手以及目击证人都被找到,凶手对罪行也供认不讳只不过看起来精神有些失常,所以也就定为凶杀案结案了事了。但是结案后一天,凶手莫名死在家中,脸上挂笑,脖颈断裂外面一层皮却依旧连接着头颅和身子,看起来仿佛就像是只断了内里的肉和骨头,外层的皮肤只有一道红印子。加上脸上挂着笑容死去,再联想到之前的凶杀案的死者尸体脸上挂着的哭脸,就有了所谓的阎王索命的说法。不过这时候谈论这些的人还很少就是。再然后几乎每隔一两天都会有人死去,全都为凶杀案,而且都有目击者和凶手在场,死者尸体脸上哭泣,定案第二天所有凶手又全都莫名死去,脸上挂笑,骨断皮不断。阎王现世的说法也就被越来越多的人承认。”
“你的意思是,所有凶杀案的凶手都供认不讳,而且精神失常。定案第二天离奇死去,同样面露异常?尸体全都只断皮肤内层的骨肉,外面由血肉相连,只有一道红印子。”楚文生问道。
“是的,没有一个例外。”少年点点头。
“好快的手法。”楚文生喃喃道,“后面呢?所谓的苦笑阎王神像和城内的邪教又是怎么出现的?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去相信?”
“后来是城西的一家教书先生不知为何在青天白日给自己的儿子交代遗言,他儿子问他父亲怎么了,他父亲说他在梦中梦见了今夜半夜他会行凶,然后在清晨死在自己家中。他儿子本以为只不过是自己老爹把那些神神鬼鬼的书看多了,就把他老爹的话当做耳边风没有多注意,没想到第二天他真的在家里发现了他父亲的尸体,脸上带笑,脖子上只剩下一层皮。再去他老爹昨日说的杀人的地方发现了一具尸体,脸上哭泣。顿时把他吓着了,连忙报官,本来城主是让他比上自己的嘴,压住这件事情的,结果一天他喝多酒醉不知不觉就在酒坊里说了出来,并且肆意大声叫嚷,阎王爷来了,我们都是鬼,都是鬼。状若疯狂,面容凄苦,嚷嚷些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然后就在小酒坊猝死了,面容带哭。后来城主审问他同桌喝酒的好友,才知道原来他昨夜也在梦中梦到了自己的死期和死法。这次,事情掩盖不住,而且进一步扩大了,原来阎王爷不止会托梦让你杀人,还会告诉你自己的死期。从年初开始到现在,几乎天天都在死人。前两天才消停了一会,兴许是世子您压住了那阎王吧。”少年最后轻巧的拍了一记马屁。
“还有呢?那些开坛做法的邪教呢?”楚文生没有理会少年的马屁,皱着眉头问道、
“那些啊,”少年不屑的啐了一口,而后大惊,看见楚文生没有生气才小心翼翼的说道,“都是丐帮那群专对着穷人小孩敲骨吸髓的畜生弄得。先是骗钱,然后发展到可以开坛做法,进而我听说谁敢不添些香油钱,就要拉那人的家人来献祭给阎王爷,用以息怒。不过不知为何,参与到他那个所谓阎王神教的人还真就没有人死了。说来也奇怪。”
“就没有已经梦见了自己的死期的人,再去拜祭他们吗?”叶文问了一句。
少年抬眼望着楚文生,得到楚文生点头后说道,“有是有,不过我估计是请的托罢了。”
“原来如此,所谓的断人生死和预知未来是这样啊。”楚文生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武启,开口帮他问道,“那我怎么看还有丐帮在圈养着那些小孩乞讨呢?”
“哦,那是他们的家底,自然不肯放弃。再者说,丐帮人数众多,赚香油钱和乞讨就好比吃肉和喝汤,东流城没有那么多肉分给他们,就必须要有人继续喝汤的。”少年说道。
“嗯,你去吧将就叔换回来吧,我有点事情想要了解一下。”楚文生又补充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嘿嘿。”少年转头笑了一下,“师傅说我们十二房是没有名字的,叫我小将就就好了。”
“小将就啊。”楚文生点点头。
“你们怎么看?”楚文生见少年走之后,抬起头问道。
“没有太大的头绪,只不过怎么想我都觉得这个所谓的哭笑阎罗和城外的那个半面妆有关系,怎么看怎么像。”叶文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武启复议道,“你呢?”
“不知道,我就一狗腿子。”见武启问自己,马如龙很没有羞耻的回答道,又给出了自己的看法,“这还要看府衙那边的消息,不过这些都交给叶文吧,你就操心你的救济会吧,不要以为在张家镇我们没有看到,你把你的信物给我们吧,再怎么说你还是不好露面的,就让我这个徐王世子的狗腿子帮主子拍未来储君的马屁吧。”
武启无奈的点点头,而后几人在屋内完善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将就叔就回来了,在屋内就听到他和别人的交谈。
“老将就啊,这么早就收摊不怕小将就没有娶媳妇的钱啊。”
“要那么贵的干啥,随便娶一个生崽将就将就就好了。”
将就叔进屋不紧不慢的在院内拍打掉自己身上的面粉,在洗漱一下,照着平日里的样子收拾完才进屋,进来也不说话,沉闷得蹲在门口。
“将就叔啊,我想要把他放在你这帮你卖一段时间的面,中不?”楚文生僵持了一下没忍住继续说道。
“行,我去叫小将就割二两肉见过他表哥。”将就叔听完站起身来就走。
“还有啊,将就叔,那小孩年龄这么大了,好歹给个名字啊。”楚文生又说道。
“我们这一行,巴不得自己这个人都没有,哪敢奢望要个名字啊,它只要不糟蹋我这个面摊子就谢天谢地了。”将就叔没有转头,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第二天,府衙门口面摊。
靳少游看着自己面前这张年轻俊朗的脸,差异的说道,“将就叔呢?”
“我,我叔啊,年纪大了,我就让他早上多睡会,我来干。”武启熟练的摆好碗筷,“您尝尝,我的手艺也不赖。”
靳少游夹起来一筷子面吞下,“果然人俊面更俊。”不由得赞叹一句。
“来,让让,第一天开张,大清早的免费赠送一碗我们那特有的奶渣滓。”武启又端上一碗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白白的皮的东西。“来,尝尝。”
靳少游看着武启期待的目光,端起碗,拨开奶皮喝下去,差点把舌头烫烂。
“哈哈!”却是对面的好友李东学笑了,只见他极为熟练的端起自己的那一碗奶渣滓,也不拨开奶皮,就顺着碗沿一圈转着喝下,喝完一口长长舒了一口气。
“北方那边来的?”李东学问道。
“好眼力!”武启夸赞道,又继续去忙碌了。
“好个精神俊逸的小伙子。”靳少游学着李东学的样子喝下自己这碗奶渣滓,夸赞道。
“可不止一个哦。”李东学说道。
“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在这里调侃了。”靳少游见李东学调侃自己,笑着说道。然后在桌上放下面钱向衙门走去。
走到衙门口,靳少游却被一把扇子搭在肩上拦住。回过头看,原来是三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
“三位兄台,有事?”靳少游疑惑道。
只见清晨挥舞着一把折扇的男子倨傲的说道。
“我姓楚,楚枭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