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满足的品尝着手中的仙贝,看着未来的海贼王,哥尔·d·罗杰背对着自己半卧倒在地上,用监狱里的‘粉笔’画着栩栩如生、却又有一丝说不出的怪异,只是感觉有一丝不适的粉笔画。
这几天监狱里的人都知道,原先的监狱长在面具嘉年华恐怖袭击中被坠龙碾成了重伤,而如今的监狱有一位实力超强的新上任准将客串几天监狱长。
这无疑是让一众刚刚燃起越狱念头的罪犯一阵哭爹喊娘,因为明天大海啸便会真正到来,而自己等人又要在海下忍受着窒息的威胁度过这一段艰难的时日。
不过人的性格就是如此,只要有人比他们更惨,他们便能催眠自己,告诉自己这日子还能过下去。
这不,前几天有一个超新星海贼团近乎全员都落网了,那可是几千万乃至上亿的大海贼,平日里众多海贼都是听见就要跑,如今竟然也和自己一般进了这个监狱。
听隔壁的乔治说,那个超新星海贼团是罗杰海贼团,船长好像是受刺激太大疯了,整天就是一个人在墙壁上乱画,真是可怜了和他在一个屋子里的老莫里。
他是拿之前死在监狱里的海贼的大骨头棒子当粉笔画画,画的还挺好看。
就是画的画总让人感觉有点不舒服,而且让人有些烦躁。
最初还有周边的囚犯朝他的屋子里丢石头,撒尿。可不知为什么,只要那个船长回头一瞪,那些人就像是鹌鹑一般晕了过去。
旁边囚室的人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也说不清,但也像是那个船长一样疯疯癫癫的,看起来就像是失了魂一般。这下子周边的人也不敢同他们讲话了,害怕这是什么会传染的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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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画很压抑。”
凭借这一次的功绩上任准将的战国在看了他的画之后摇着头:“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太压抑了。”
他前世也算是有艺术功底的人,此时看着罗杰的话,总感觉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感觉。
闷着头在墙上画画的罗杰听到战国的声音,停下了手中的作画,拿着一截胫骨抬起头看着他:“那你能画出很自由的画吗?给我看看。”
战国把巡逻的任务分配给了监狱里的其他人,自己也坐在了脏兮兮的土地上,从兜里拿出了一截粉笔,和罗杰一起画画。
战国画持枪的海军,罗杰就画被迫出海的海贼。战国画丰收富足的人,罗杰就把他们画的苦不堪言,看起来两者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却有着如出一辙的本质。
繁荣昌盛的哥亚王国被罗杰画成粪坑,富可敌国的世界贵族被他画成了戴着泡泡的肥猪。
他看着罗杰手中的画,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拥有【倾听万物之声】的罗杰能够发现事物隐藏在层层装饰下的本质,而且一针见血地将它们表达出来。
哥亚王国的繁荣是建立在对王国其余地区的压榨,所具备的繁荣全是用人民的血汗换来的,在鲜艳靓丽的王都背后全是垃圾堆成的山谷。
世界贵族天龙人虽然有钱有权,但却每日除了吃喝之外碌碌无为,只懂得去吃更好吃的,享受更好的日子,却从来没有把街边饿死的平民当做自己的同类。
战国认同罗杰画的画也是事物的本质,但却无法站在他的立场去赞同,两人立场南辕北辙,但都想去达到同一个目标。
在秩序和自由的两侧,两个人都想要说服对方自己的方法才是最有效的。
言语在信念如同磐石的二人面前显得苍白,只有通过在脏兮兮的墙壁来较量。
罗杰画污吏乱典,那战国就画万民议事,罗杰画人神两立,战国就画秤量百物。
在这个海贼肆虐,民不聊生的乱世之中,两个身怀着最单纯梦想的男人都相信着‘天下大同’的存在,相信着在如今腐朽的大厦之后必将会有新的时代到来,未曾因为方式不同而有所敌对。
罗杰专心致志地在墙壁上用骨头刮痧出粗糙的画,始终是没办法把自己心中那美好的新世界表达出来。
‘蹦’
手中海贼的遗骨,在经历了无数次摩擦后,终于不堪受辱地断裂了。
“要是有一副旗帜就好了。”
罗杰说出影响了他最终结局的话语。
“一副在人心中的旗帜,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让所有人都相信着那一天的到来。”
“可世人不关心这个。”战国丢下了手中的‘笔’,循循善诱道:“你需要让他们去选择一些简单的,他们直接知道能够得到好处的东西。”
“是啊,他们太容易被吓退了。”罗杰摇了摇头。“要找到一个看起来是简单的礼物,实际上却能够引领众人到达新的时代的‘路标’。”
“那就去找吧,我暂且把这头颅寄放在你脖子上。”
战国微笑着站起身来,从兜里掏出一枚真正的粉笔。他将这枚粉笔放在了罗杰手中,随后转身离去了。
“但在这之前,你可以先在这儿画一画,消遣一下时间。”
不待罗杰再说什么,他便脚步愈来愈远,渐渐地消失了。
“嗬...哈哈哈.....”
阴暗中带着明亮光影的囚室之中,传来一阵阵沙哑的低沉笑声。
他分明没有再次用霸王色霸气,可两人周围的囚犯,以及屋子里的老莫里,早在不知何时全都晕厥了过去。
“佛....之....战...国...”
“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纯白的粉笔在墙壁上勾勒出歪歪扭扭的海军名字,随后又被他以此为基础,继续画着更多的笔触。
不停地用着粉笔刮擦,用着不同宽度的接触面涂抹出阴影与眉眼,最终在墙壁上绘画出了一副人物肖像画。
那是一尊手戴镣铐,双眼中仍然充满希弥之色的佛陀。
凭借着倾听万物的天赋,罗杰画出了名为【战国】的灵魂。
他怔怔地盯着墙壁上的肖像画,愣了许久,然后痴痴地笑着伸出了手。
他手中的粉笔,在涂完整幅画之后恰好用完,露出了其中泛着黄铜光泽的一柄钥匙。
“谢谢你……我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