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言】
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默默关注着你,疼爱着你,却永远不再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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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画家即兴创作大赛正式开赛,坐在比赛观众席上,乐心心怀忐忑。
虽然相信舒洋的实力,但也无法预测最终的结果,因为以前的经历告诉她:不是优秀就一定能拿到奖项。
当主办方介绍赞助商时,乐心原本提着的心一下子坠落谷底。因为看到了他,那个曾在梦中出现,却克制不要想起的人。他还是带着似笑非笑的冷漠表情,高傲不可一世。
“现在站在我身边的是华天国际大中华区负责人——纪风先生!本次大赛的奖金大部分由华天国际赞助,在这里,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感谢他们!”
“谢谢,谢谢大家!”纪风站在话筒前,带着装饰性的笑容,“此次政府搭建良性平台,通过比赛的方式促进青年艺术家相互学习和交流,其意义是非常重大的,作为一向关注艺术领域的商业集团,华天国际也希望籍此机会与青年艺术家亲密接触……”
他的发言无非是些套话,乐心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觉得浑身乏力,因为她已经可以预料结局。有纪风在,舒洋想要获奖势比登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此而难过,她怔怔的看着纪风,心中不是滋味。那是个遥远而亲切的影子,修长的身形,得体的面具,冷峻淡漠得如同雕塑。
他似乎也看到了她,只是浅浅扫了一眼,就转向别处去了。
乐心的心一紧,轻轻离开座位,跑进洗手间。不知道为什么思绪这样混乱,或许是自己多虑了,他只是应邀参加一场普通的活动,他早已忘了自己是谁,说不定不会为难舒洋。
纪风在贵宾席落座,和乐心的位置呈一个斜角。她不自觉的向他看去,而他只是专注的和一旁的美女热聊。
他大抵已经看厌了,想通了,他回到了属于他的世界。是该庆幸,还是该若无其事?她都做不到,只觉得胸口有团悲伤的气息涌动,让她难过得不知所谓。
比赛开始,选手们一组一组的上场,主持人游走在选手之间,不停解说,大屏幕上即时播放着每个选手的创作进度。
国画、素描、水彩、油画、版画……多种多样的绘画技艺让人眼花缭乱。
专注赛场让她淡漠了悲伤,她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紧张的情绪盖过了一切,她眼神不错的凝视着每个选手的动作,大家都在赛前做了充分的思考和准备,下笔不假思索,如同默写诗篇一样。
乐心有些忧虑,因为舒洋除了接触大自然搜罗灵感外,根本没有构思。他到底会画什么?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说过自己的打算。
评委们大谈特谈着画面布局、明暗处理、笔墨层次……乐心听不懂,也不想听。
她爱美术,却不懂美术,就像她爱音乐却也不懂音乐一样,她不喜欢给细节下定义,她只喜欢感受其中的意境和本质。
轮到舒洋出场了,他穿着普通的白衬衣,外罩黑色修身马甲,脸上透着平和闲静的微笑,好像只是来品一杯美妙的下午茶。
他的出现引来不少小女生的尖叫,在今天的比赛里,奇装异服的选手不在少数,沧桑牛仔、邋遢浪者也有几个,可学院风的小鲜肉却很少见。尽管脸上那道疤痕还很醒目,但他温润如水的笑意足以融化每一个人的心。
他的画位侧向乐心,本想用眼神给他一份鼓励,他却好像已经沉浸在了某种思考中,轻轻闭上了眼睛。
当所有人都摊开工具,在画板上笔若游龙的尽力发挥时,他依然闭着眼睛,悠然自得的样子像是忘记了自己身处赛场。
舒洋,你在想什么?时间不够啦!乐心暗暗叫急。
主持人走过舒洋身边,看着他的画板,不由皱了皱眉,“这位选手的画纸还是空白的,看来还没有构思好,要加油哦,时间紧迫!”
忽然,他睁开眼睛,带着迷人的微笑抛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工具袋,然后用手轻轻把它搭在肩头。
上面齐刷刷的插满了各种规格的画笔,他手中的调色板随着他的手势飞快的旋转,那些笔杆立即灵动的飞舞起来,在画板周围游动。
所有人都看痴了,这样矫捷的身手就像一场华丽的表演,惊艳了全场。其他的选手们也不由停了笔,愕然的欣赏着他高超的画技。
全场沸腾起来,主持人的声调高昂得有些失控。他从未想过有人会将绘画演绎成一场近乎于杂技的舞蹈,实在是太出彩了!
雷鸣般的掌声中,他做了个谢幕的姿势,留给惊掉了下巴的观众们久久不能平息的欣喜。
乐心既激动又开心,她站起身,使劲的为他鼓掌。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不假思索、一挥而就,到底画了些什么呢?
“让我们来看看这位神来之笔的选手究竟画了怎样的一幅画!”主持人来到舒洋的画作前,大屏幕上立即显示出了整幅画面。
人们安静下来,瞪大眼睛欣赏着。画上是一个在雨中微笑的女子,样貌栩栩如生。整幅画色调淡然,略显苍白,但给人一种别样的美好感觉,像春雾中的一个梦,真切却超离现实。
女孩的头发湿漉漉的,唇角凝着朦胧的笑意,眼眸如同浩瀚的星空,深邃且忧伤。她是平静的、惬意的,也是彷徨的、幽怨的。
他画的是一个谜,如同《蒙娜丽莎的微笑》,呈现的是一种极其微妙甚至矛盾的感觉。
“能跟我们聊聊这幅画的内涵吗?”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了舒洋。
“我所画的是我今生的挚爱。”他从容的说。
场上立刻响起一片祝福的掌声。
“我把她的一切都深深刻在脑海里,即使她不在我的眼前,我依然可以描绘出她清晰的样子。”
“哇塞!实在太感动了!女朋友今天有来现场吗?”主持人扫视一周,“有来的话麻烦到这边,我要看看画的像不像,大家说要不要看?!”
“要!!!”大家异口同声。
乐心的面颊滚烫滚烫,幸福的泪水从眼睛里“啪嗒啪嗒”往下掉。
在这么多双眼睛下,她羞涩得不知如何是好。
“乐心,我爱你!”他看向乐心所在的地方,“请来到我身边吧。”
柔软的话语却让乐心有触电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说出“我爱你”三个字,那灼热的目光满载着深情,专注得让她觉得无处躲藏,只好低着头在众多羡慕的眼光里向他走去。
舒洋拥她入怀,轻拭她脸上的泪水,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像电影中的女主角。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抬起头望向观众。
纪风抄着手,冷冷的看着他们,淡然的表情似乎对这种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触及他面庞的那一刻,乐心的眉轻蹙了一下,他的面无表情令她觉得很陌生。
如果是以前,他的眼睛一定会喷出火来,可现在,他是那么平静,平静得让人看不到他内心的想法。
主持人的眼睛在乐心和画作之间切换,他越看眼睛瞪得越大,最后不可置信的摇摇头,高声对大家说:“像!太像了!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连发线的形状和她脸上的痣都是一模一样!天哪,太神奇了!太动人了!唯有刻骨铭心的爱恋,才能造就这样的画作!!”
乐心也震惊了,她没有想到舒洋会把自己的样子记得如此深刻入微。
这是令人惊喜的感动,此时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在他心目中有多么重要,他已经把自己融进了他的生命。
“在我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女人有两个。一个是我的母亲,另一个就是乐心。母亲去世的早,所以我对她的印象十分模糊,这让我终生遗憾。正因如此,我决定要牢记乐心的一颦一笑,时时刻刻都能真切的想起。她是我挚爱的女孩,灵魂的伴侣,即使有一天我忘记全世界,也要记得她的样子!”
泪珠挂在她的脸上,可她心里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她不确定自己可以带给他幸福的人生,也不确定自己能够承受得起这份厚重的爱。
比赛告一段落,他们无疑是最受关注的焦点。晚上的颁奖晚宴将公布比赛结果,舒洋对此很有信心。
“如果不出岔子,我应该是最大的赢家。”他胸有成竹的笑。
乐心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安,担心纪风会在暗中设置障碍。
“拿不拿奖不重要,只要尽力做了,不留遗憾就好。”她掩饰着忧虑。
“我今天不是来创作的,而是来表演的。真正的创作不可能在乱哄哄的赛场上进行。我看今天人们兴致高昂,大多是因为我绘画时花哨的技巧和动情剖白的桥段。”
“哈!原来你说的那些话只是台词!害我白感动一场……”她假装生气的撅起了嘴。
“也不完全是表演啦,表演也要动真情才感人啊!”
“哈哈,这的确是人们所热衷的,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招!你刚刚作画时真的很酷、很帅!以至于后来我的出现,引来好多小女生仇视的眼神。”
“没想到你也喜欢这样的表演,哈哈,你知道吗,最后主持人看我的画作时,我很想笑,因为那幅画的重点不在于画与真人的相似度有多高,而在于那双眼睛。”
“眼睛?你在‘我的眼睛’里埋伏什么啦?”
“那棵橡树,还有……我的脸。”
“哇,你好自私,只让‘我的眼睛’看到橡树和你,不能有其他的吗?”
“可以有啊,我们的小舒洋和小乐心呀!哈哈!”
“你……坏死了!”她追着打他,他大笑,左躲右闪,最后一把把她抱在怀里,轻声说:“乐心,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