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里,今天早上还剩的饭,做了一个炒饭吃了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田恩芬到张赵志家,准备叫大哥帮忙,把地给耕一下,到了大哥家,只见大嫂在家烧火做早饭:“大嫂啊,在做饭啊?”
“恩,恩芬,你还没有吃饭吧,两孩子上学去了,就你一个人,就免得烧火了,在我这里吃啊。”
“我已经吃过了,就不了。”
“没事啊,我们一家人,就不要见外了啊。”
“我今天是想来找一下大哥帮忙的。”
“帮什么忙啊?”
“我家的地请他帮我家翻一下,我一个女人家的,不会翻地,他爸不在家。”
“唉,要是你早来两天说就好了,赵志他上前天才去了县城,朋友给他介绍到一个工地上做木工,工资待遇比在家里干农活强,就已经去了。去了也还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田恩芬听到这个消息,很失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说:“哦,知道了,那就等他回来了再说吧。”
“恩,等他打电话回来的时候,有消息的话,马上给你说。”
田恩芬很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心里想:“马上就要种玉米了,人家都开始种了,我们家的地还没有翻,不可能人工挖吧,还是得想个办法啊,用钱承包出去吧,又没有钱。找他叔爹吧,他平时比较懒,和他关系又不怎么好,不行。找他爷爷吧,爷爷老了,又有高血压,还是不行啊。”当天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到了第二天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心里想:“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可以学翻地啊。到他爷爷家把耕牛和工具借来就行了。”
早上起来,做个简单的早饭吃了,然后到张正东爷爷家,只有张庆福在家:“爸,你们的那耕牛和铁犁借给我用一下。”
张庆福大吃一惊:“你要耕牛和铁犁干什么啊?”
“我准备栽包谷了,可是我家的地还没有翻,用工人挖,太慢了,我想自己去耕啊。”
“包谷”是当地的方言,指的是“玉米”的意思。
张庆福更加瞠目结舌:“你耕地,你会吗?”
“不会,可以学嘛。”
“找赵志去给你家翻去。”
“我去找过了,他去县城了,说在一个工地上干木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自己学啊,男人能干的活,女人为什么不能干呢。”
“我这身体不行了,要是稍好点,,我就去给你家翻了。”
“不行的,爸,身体重要,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不行了啊。还是我自己学吧。
“那好吧,我家的耕牛的脾气顺,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别伤到了啊。”
“恩,知道了。”
田恩芬把张庆福家的耕牛和铁犁借了,然后来到自己的地里,开始学耕地,开始不知道怎么办,就模仿其他人的样子,开始觉得很难,但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耕具太重了,耕牛也不温顺了,耕牛开始乱跑起来,田恩芬很快被弄摔倒了。失败了,又重新站了起来,重新开始,再一次没有成功,就在多次失败后,她已经筋疲力尽了,终于学会了怎么翻地,怎么与耕牛一起协调地工作。
这时耕牛也累了,她把耕牛赶到草坪上吃草,自己坐在地边休息,虽然耕地是很辛苦的,学习耕地更辛苦,男人干的活,作为一个女人,她学会了耕地,张家村还没有那个女人学耕地呢,心里还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同事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感,作为一个女人,她怎么就会来耕地呢。
休息了一会儿,田恩芬就想:“既然刚学会,那就熟练一下,把这片土地都翻了吧。”
于是,她就慢慢地开始翻地,太阳还没有下山,在一个山头上的一片土地上,在土地的周围是绿绿的青草和高大的树木,一头耕牛在土里劳作着,在它的后面拖着铁犁,稳着铁犁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缓慢地走着。她的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粗布做的T恤衫,忽然一阵微风吹过,拂过她的脸庞,她仿佛闻到了风中野花香。
到了下午,太阳下山了,她翻完了这片地,回到家。然后她把耕牛喂饱了,就把耕牛和铁犁都还回去了。接下来几天,她继续翻地,翻了大概一个星期,终于把自家的地全都翻完了。
记得这是个星期五天,张正东和妹妹从学校回家了,看见妈妈不在家,就猜妈妈肯定上山了,但是他们不确定妈妈去哪里了,就跑到爷爷奶奶家问了,张庆福告诉他们,田恩芬去屋基坪了。于是二人跑去屋基坪接田恩芬,到了地里,田恩芬快把地给翻完,但是铁犁坏了。只好在地里休息一会儿再回家。见到两个孩子来了,妈妈很高兴:“你们,你们怎么来了啊。”
“屋基坪”是张家村里的一个地名。
张正东:“我们来接你,爷爷说你今天在这里啊。”
张卓娅:“是啊,还没有翻完吗?”
田恩芬:“快了,马上就完了,就剩下那边最后一块了,要不是铁犁坏了,我就已经翻完了。”
张正东:“天快黑了,我们回家吧。”
田恩芬:“恩。”
太阳下山一会儿了,张正东在前面赶着耕牛,田恩芬扛着铁犁,张卓娅在他们二人之间,三母子踏上了回家的路。到了家,天已经完全黑了。依然像往常一样,田恩芬和张正东来到张庆福家还铁犁和耕牛,对张庆福:“我家的地基本上翻完了,可是铁犁不小心被我弄坏了,我下次赶集的话,拿去修。”
“没关系的,我拿去就行啦,花不了多少钱的。”
“爸,那怎么好意思呢。”
“虽然分了家,都是一家人了嘛。”
在的屋里的张腾飞正在烧火,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大惊失色,从屋里出来:“什么,你把铁犁都犁坏了,我看看。”
“恩,我说下次赶集的时候拿去修好,可爸要坚持自己去修。”
“你啊,把铁犁都犁坏了,会不会把耕牛都犁死囚了。”
田恩芬听了,心里一顿酸楚,欲哭无泪,呆若木鸡,什么都没有说,不知道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带着张正东回到了家里,她终于忍不住,哭了,他对张正东说:“正儿,你妈是多么不容易啊,一个女人家,自己学犁地,你叔叔在家睡大觉都不主动帮忙,我不就是把铁犁犁坏了吗,他那样说。”
张正东也哭了,他一边哭一边安慰母亲:“妈妈,不要哭,我们会好的,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我们又不求叔叔什么事情,管他怎么说蛮。”
“恩......,正儿说得对。”
“妈,我们做夜饭吃吧,我和卓娅都饿了。”
“恩,好吧。”
张正东燃火,张卓娅被安排洗菜,田恩芬做饭炒菜,然后三母子把夜饭吃了,把碗洗了就睡了。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生活是多么的无情啊,一个女人,她拼命地在地里劳作,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耕地本来是男人干的活,她却胜任了,不是她愿意那么累,她是无奈的,把铁犁都犁坏了,还要面对别人的冷嘲热讽。为了她的孩子们能吃饱饭,能上好学,她没有选择。
让我们抽出一点时间来说说张赵泽吧,他自从1999到广州的一家管桩厂上班后,开始在里面当钢筋工,每个月500块钱,在外面租不起房子,就住在厂里的公共宿舍,在厂里的大食堂吃饭。他发现人家开制桩机的人的活比自己轻松,每天就一边看上班一边看人家开机的人怎么操作,他开始慢慢学会了开机,在进去一年后,开机的位置缺人了,他就申请到了开机的岗位上去了,工资比做钢筋工稍好一些。变成了每个月600块钱。
虽然工资低,总比以前在家里强,他这些年来,一直在这家工厂上班,还是在开制桩机,也没有什么变化,偶尔向家里写写信或打打电话,还有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