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在被画卷激发的灵光,拉扯到这件法器内部后,他先是一阵天旋地转,当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只见他已经处在一片极为广袤的白色空间中。
在这片白色空间内,他的第一感知,就是此地充斥着一股浓烈到极致的甜腥味。
而且这股甜腥味他并不陌生,正是龙血花的味道。
只是在画卷中,龙血花味道的浓郁程度,比起之前他身上的,要强烈十倍不止,让他有一种几乎要作呕的感觉。
他终于知道,为何当天地灵力被封印在画卷中,释放出去的时候,会有浓烈的龙血花的气味了。
原来是在画卷内部的空间中,本来就充斥着龙血花的气味,而且久久都无法挥发出去。
让北河心中狂喜的是,他在将自己封印到画卷中后,心中那股浓烈的危机,便消失无踪了。
看来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孤注一掷的做法,还真的求得了一条生路。
压下心中的狂喜后,北河将目光看向了四周充斥着龙血花味道的空间。
而后他就看到了这片广袤的白色空间中,他封印在此地的诸多东西,还有季无涯、夜麟、独目小兽等灵宠。
他将神识从眉心探开,就发现他所在的这片空间,似乎是一片无垠的广袤世界,他的神识之力竟然无法蔓延到尽头。
而且即便是他将神识探开到了极限,他也没有任何的发现。
至此北河将神识收回来,并抬头看向了头顶的方向,露出了沉思之色。
虽然他不知道这画卷法器到底是何物,但若他所料不错的话,此物应该跟洞心镜类似,内部是平面空间。所以他想要出去的话,只需要直上或者直下就行了。
但是他随即又开始担心,因为他将自身封印在了画卷中,而他之前所在的地方,可是一片海底。
画卷法器成为无主之物后,只可能随波逐流。
而北河消失的地方,必然还有他残留下来的龙血花的味道,先不说那无尘后期修为的冰银族妇人,就追在他的身后,单单是龙血花的味道,会引来诸多的兽潮,他所藏身的画卷,就有可能被发现。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黔驴技穷,没有任何其他手段可以施展了,唯有自求多福。
就在北河心中如此想到之际,突然间他所在的这片空间,开始变得黑暗。
“糟糕!”
北河暗道不妙,他猜测应该是没有他的操控,画卷法器自动关闭了。
仅仅是数个呼吸的功夫过去,只见他所在的这片空间,就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身处这片空间中的北河,心中猛地一沉。
此刻他不但无法看清周围的情形,而且这片空间中静谧一片,他只能听到身侧季无涯还有夜麟的呼吸。
北河并未妄动,而是驻足在原地。
他犹记得之前季无涯在他的吩咐之下,在这片空间中试图向着远处疾驰,但是在外界的他看来,季无涯根本就无法在画卷空间中挪动一寸。
在眼下的此地虽然漆黑一片,但是因为处在同一处空间中,所以北河清晰的感受季无涯还有夜麟,甚至是他跟诸多法器之间的心神感应。
思量间北河仗着心神联系,找到了储物戒带上,并将数只储物袋还有其他宝物,也给收其来。
这时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瓶丹药,打开后将其倾入口中。
感受到丹药化作的药力,在腹中开始扩散开来,北河便向着一侧慢步行去。
尽管被封印在画卷内部的空间中,而且封印他的画卷法器,极有可能会落入其他人的手中。
但是北河首先要做的,还是先将此地情形给摸清楚才行。
因为若是他此次能够侥幸逃过一劫,那么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解开画卷法器的封印。
当他在这处空间中走动,而后就通过心神联系,察觉到跟季无涯还有夜麟之间的距离,根本就没有变化。
北河神色一沉,因为这跟他想象中一样,看来此地的空间结构极为狭小,根本就无法走远,不管如何遁行,都只是在原地踏步。
这一点他之前在画卷法器之外命令季无涯遁行时,就已经有所推测了。
但他并不死心,开始在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行去。
而接下来在他的数次尝试之下,结果都一般无二。
良久之后,北河驻足停下来,而后抬头看向了头顶。
“呼!”
深深吸了口气后,其身形冲天而起。
而这一次,北河终于通过心神联系,感受到跟季无涯还有夜麟的距离在拉开。
但也只是区区百余丈,就听嘭的一声,他的身形仿佛撞在了一堵无形的软墙上,被阻挡了下来。
在一股反弹之力下,他当即被震退了数丈,这才稳住身形。
对此北河倒是不觉得奇怪,这画卷法器和洞心镜虽然都是平面空间类型的法器,但跟洞心镜不同的是,洞心镜的出入口就是敞开的镜面,随时都出于开启的状态。
而这件画卷法器,当收缩起来,就是一副卷轴,从外部打开容易,但是想要从内部开启,这就有些麻烦了。
当日他吞噬了烛亡的魂煞之躯,得知这件画卷法器落在对方手中多年,烛亡却从未尝试过自己踏入此物的内部空间。
所以烛亡的记忆,对于眼下北河的处境,根本就没有任何帮助。
北河尝试着换了一个方位,继续向着头顶掠去。
不过这一次,他的动作极为缓慢,不敢像之前那样蛮横冲撞。
只是片刻间,他就再次触及到了那堵无形的软墙。于是他伸出手掌,贴在了软墙上,尝试着用力一推。
可是他的手掌只是推入了一尺,就不得寸进,同时他还感受到了一股明显的空间之力在荡漾。
北河咽了口唾沫,尝试着将体内的魔元注入其中。
而且这一刻他的心脏,都在砰砰跳动。若是此法行不通的话,他就有可能被永远封印在画卷当中了。
当魔元从他的手掌流淌而出,触及那堵无形的软墙后,只见浑厚的魔元,从两侧荡开了。
不止如此,荡开的魔元并未消散,而是充斥在他所在的这处空间中。
“这……”
北河心中微微一惊。
随即他就恍然大悟,这幅画卷法器,本来就能够用来封印天地间的各种灵力。
他体内的魔元,赫然也是灵力的一种,即便是他从画卷法器内部的空间释放,魔元也不会消散,而是被封印在其中。
北河运转了天魔吐纳**,只见之前被他释放出去的魔元,就像是受到了牵引,重新被他给吸收了回来,并融入了他的四肢百脉中,过程甚至都不需要重新炼化。
不过在将魔元吸收回体内后,北河的心却沉了下去。
如果无法从内部激发这件法器,那他的唯一下场,就是被封死在此地。
当然,在没有尝试过各种办法之前,他是绝对不可能死心的。
于是北河将神识再次探开,向着四周扫荡,试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就这样,北河被封印在画卷法器中,眨眼就是一个月过去。
在这一月中,他所有的温和手段,都尝试过了,但是始终都无法将封印他的画卷法器给打开。
接下来,他只有尝试一下暴力的办法了。或许激发术法神通狂轰滥炸,可以引起此地的空间波动。
另外就是,他储物戒中还有不少的阵法可以试试。
只是他却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这些暴力的办法,恐怕也无法将这画卷给打开。
如果是那样,那他想要挣脱此地的封印,恐怕就无望了。
而结果跟北河想象中的一样,他不管是激发术法神通一阵猛攻,还是是布置各种阵法,他所在的这处空间结构都极为牢固,就连一丝涟漪都没有荡起。
在北河尝试这些方法的时候,眨眼又是两个月过去。
他已经被封印在画卷法器中长达三个月之久,而他想要找到出路,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至此,北河盘膝在黑暗空间中坐了下来。
虽然他依然不死心,可是一种乏力之感,已经化作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笼罩在了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