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绞丝银手镯,沈月华生辰那日,他亲自打造出来送给她的。
如今这手镯在此处,那就说明他推断得没错,沈月华的确被许鸣带到了这里。鲁莽地闯进去显然不可行,他该怎样才能混入呢?
沈天赐刚刚接近私宅,就听到女子的哭泣声。
他原是吓了一跳的,再仔细辨别,才分清楚这声音竟是沈星零。
“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好吗?”她苦苦哀求,听着让人心碎,“我的孩子已经没了,我,我要去见我的孩子,杀了我,求你了……”
沈星零不知在向谁祷告,但这样刚好给了沈天赐可乘之机。
而此时,屋内的许鸣突然站起,惊得沈月华猛地睁开眼,警惕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眉尖渐渐蹙起。
“天儿都快亮了。”许鸣笑吟吟地道。
“难不成你会放了我?”
许鸣摇头:“自然不会,华儿,听说昨儿皇宫里发生了大变故,你知不知道?”
沈月华微微哂笑:“你就不用装模作样了,大梁探子虽然折损了那么多,但毕竟还是耳聪目明得很,没必要从我这里得到消息吧?”
“好。”许鸣笑笑,“具体打听得不算真切,但唯有一点可以确认。今日早朝绝对会天翻地覆,就不知你在我手里,顾呈瑜会不会屈服?又或者温阁老和温隆会不会倒戈?”
沈月华叹了口气,缓缓站起道:“你也太高估我了。”
“事实证明,我犯的一次又一次错误都是低估你所致。”许鸣靠近沈月华,闻着她散发的清甜体香,登时就觉得灵台混沌了许多。他在不知多少位女子身上驰骋而过,但从未如此珍惜过一个人。
只想静静地抱着她,等待黎明,等待拨开云雾攀登巅峰的那一刻。
他是这样想的,也打算这样做了。
沈月华如同瓮中之鳖,看情形是逃不出他的桎梏。许鸣伸出胳膊,眼神融化成一汪春水,温柔得仿佛要将人溺死在眼波里。
“你可要想清楚了。”沈月华的声音冷得像一块冰。
泛着白气,冰寒刺骨。
许鸣的手顿在半空中,仔细端详她的表情。
过了会儿,他轻声道:“我赌你身上没有其他药,华儿,我只是想抱抱你而已,绝不做不该有的非分之想。”
沈月华的眉头有些松动,她忖了好久才道:“我有一个条件。”
“你尽管说。”许鸣的心微微漾,他看到沈月华的神情渐渐和缓了下来。
“分布图,你从采卉郡主那里得到的分布图究竟是什么?”沈月华静静地看着他,果不其然从他脸上看到自得和为难。得意于分布图的获得,为难于究竟要不要告诉她。
许鸣转身落座于圈椅上,看了眼窗外有些发亮的天色,道:“你为何想知道?”
能把目之所及的未知把握在手心里,这才能更好地思考对策。或者,即使这一关难以度过,她能给顾呈瑜留下些线索也未可知。
“采卉郡主因我而死,我想知道前因后果,过分吗?”
“不过分。”许鸣随手捧起茶盅,用茶盖慢慢地撇着茶叶,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稍后将茶盅递到唇边轻轻一吹,茶香四溢。
沈月华笑了笑:“你是不打算告诉我吗?”
“说说也无妨,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这张图就用不到了,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乱子。”许鸣放下茶盅,“但华儿,这个条件达成了之后,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沈月华心中一个“咯噔”,权衡二三之后,还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能拖延就拖延,如果彻底逆了许鸣的意,她真不知道许鸣会做出些什么来。再者,她也的确没有蛊药了,唯一防身的药也喂给了沈星零。相比于一而再再而三私心放过她的许鸣,她对沈星零的恨意已经几乎盖过了理智。
“那张图是羽卫的分布图。”许鸣自得地一笑,唇角翘起,彰显着他的志得意满。
而沈月华的心里更是震惊!
千想万想,谁能料到这图居然是大陈羽卫的图?大陈羽卫,曾经让三国闻风丧胆,这是一支不能再精良的队伍,虽然人数不多,但却以一敌百。
只是随着大陈土地日渐贫瘠,国力渐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没想到羽卫还一直存在,分布在大陈京都的各个角落,誓死保卫大陈皇室平安。让沈月华震惊的远不止于此,据说羽卫除了听从当今圣上的号令之外,只认那张分布图。也就是说,有分布图者得羽卫,得羽卫者得大陈!
沈月华的手一松,手中茶盏猛地坠地。
许鸣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低声道:“华儿,大陈皇宫我势在必得,你不必再跟我较劲。你想要的,我可以悉数给你,保沈府,保温府,让沈天明和沈天晖前途无量,只要你从了我,这一切唾手可得。”
震惊之下的沈月华什么都说不出口。
没有人会料到,向来不问政事的勤王手里会有这么一张王牌,顾呈瑜怎么办?她究竟该如何做才能让顾呈瑜得偿所愿?顾不得了,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已经失去了沈夫人,她不想让她爱的人再次心灰意冷。
“我……”
许鸣以吻封缄,动作快得出乎沈月华的意料。
她瞪大眼,剧烈地反抗,但许鸣牵制住她,让她的身体狠狠地贴合到自己的胸膛。太美妙了,双峰柔软,双唇甜美,贝齿紧紧闭合怎么都敲不开。但这已经足够,许鸣贪婪地吮吸,呼吸愈发地剧烈。
跟顾呈瑜不同,他不知享受过多少美人香。
他的**就像刚刚熄灭的火堆,稍稍有一点儿火种就能熊熊燃起,势不可挡!手已经开始不安分,从背部缓慢移动到腰部。
沈月华的身子极度敏感,她现在无比屈辱,忍不住叫出了声。
但许鸣的舌头居然长驱直入,吸住她的丁香小舌,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她周身几处大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鸣双眼喷火,仿似想要将她生吞活剥。
大手游移到纤腰,丰臀。
双唇游移到脸颊,耳廓。
沈月华全身战栗,几乎想要咬舌自尽,但她现在连自尽都做不到。被厌恶的男人这般折辱,说是天昏地暗也不为过。
“轰——”
屋子的门居然被突然踹开,许鸣想都没想便解开沈月华的穴道,沈月华连忙弹跳开,下意识地用衣袖狠狠地擦嘴唇。不过这一切落在闯入者的眼里,更像是沈月华因为失了分寸而羞愧。
小心翼翼溜进来想要救沈月华,却在窗纸上看到这样缠绵的投影。
沈天赐的胸腔都要炸开了,他的眼睛里全部都是失望:“大姐……”即使失望,他居然也不忍心斥责沈月华。
沈月华如何知道?
她才是受害者!但她是理智的,一个理智的人很难被情感控制住身心。沈天赐深入虎穴,虽说救了她一时,但却令二人双双落入魔爪,当务之急是要保证沈天赐的性命无虞。
“你不能伤害他!”沈月华挡在沈天赐身前,盯着许鸣。
许鸣是男人,他读得懂沈天赐此刻的失望和愤怒,做戏便要做全套的。他笑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将来的天下都是咱们的,天赐还是我小舅子呢。”
“下三滥的混账!”沈天赐将怒意全部发泄到许鸣身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用这等卑鄙手段,我沈天赐瞧不起你!”
许鸣悠然道:“瞧不瞧得起又能如何?我终归得到了想要的。”
说罢,颇为暧昧地看了眼沈月华,深情和温柔尽显。
沈月华深知许鸣的阴晴不定狡诈多变,她没有说话,担心害了沈天赐性命。但这却又让沈天赐觉得她是默认,沈天赐表情发苦,狠狠地偏过头不看她。
“全义。”许鸣笑道,“把沈大人擒住,寸步不能离开这里。”
“是!”全义武功奇高,自然比半路出家的沈天赐高上许多。
沈月华瞪了眼虎视眈眈的全义道:“天赐必须跟在我身边,许鸣,他是我亲弟弟,你不能伤害他!”
许鸣心情大好,他仿佛看到胜利就在前方,也就不计较这些了。
但沈天赐的武功终究太碍事,他随风而动,啪啪几下便封了沈天赐的穴道,让他不能运行真气,跟个寻常人无异。他笑道:“若你躲在暗处说不定还能救了你姐姐,哎,年轻人总是沉不住气。”
沈天赐紧紧绷着下巴,不置可否。
“走吧华儿,跟我去上早朝。”许鸣伸出手做邀请状,他笑意吟吟地看着沈月华,但那眼神里却充满了威胁。有沈天赐握在手心,真的就不怕沈月华不从了。这些日子如此顺利,想必彻底掌握大陈也会遂了他的愿!
沈月华无奈,强忍恶心将自己的手放在许鸣的手掌。
“大姐你!”沈天赐紧咬牙关!
沈月华又将手拿开,道:“我要跟天赐谈谈。”
“好,不过要快。”许鸣很大度地离开屋子,没了功夫的沈天赐更是好把握,哪儿还轮得到他担心?过会儿牵着沈月华出现在朝堂之上,想想顾呈瑜那张五颜六色的脸他就解气!
等门关了,沈月华连忙叮嘱他:“记住,过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先逃!别管我!”
沈天赐尚在失望中,他掰着沈月华的肩膀,激动地吼道:“大姐,你怎么能被那混蛋蹂躏?!你这样对得起殿下吗?!”
“啪!”
沈月华甩了他一个耳光,想要打醒这个迷糊不堪的弟弟!
她把求生的机会都让给了他,现在却得到一连串的指责吗?
沈天赐被打懵了,木愣愣地看着沈月华,委屈得仿佛要哭出来。毕竟还是个孩子,更何况他何时被沈月华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