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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承认,这种折磨是自找的,是一种自虐式的惩罚,无尽的折磨中祈求解脱……
“欣宁……”他痛苦喊出心底的名字,喝完最后一杯,踉踉跄跄地走进卧室。床头整齐叠放着她未拿走的睡衣,还有一套小宝宝的衣服。*
他躺下了下去,将睡衣和宝宝服抱在怀里,贴着枕头的眼角悄然滚出一滴热烫的泪。这夜沉沉睡去,口里、梦里都是她的名字。
窗外逐渐泛白,新的一天开始。闹钟狂响,沈奕棠揉揉额头,支撑着站起来,很久没这般宿醉,感觉头很痛,嗓子干哑地连连咳嗽。他神志恍惚地走进浴室洗漱,习惯性先拿起红色的牙刷,在清澈的水柱下冲了冲,细心地放回,再拿起自己的蓝色牙刷漱口。
失去欣宁,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意志消沉,会一蹶不振,意外的是他表现得相当平静,相当理智。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除了偶尔签错几份文件,其他的事情都做得近乎完美。然而,文燕和沈兴国都急在心底,发泄不出来的情绪往往是最痛苦的,但他反过来安慰父母。
“爸,妈,你们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父母的担忧与期望,云天集团数以千计的员工,他肩上担负的责任与压力可以允许他倒下吗?
沈奕棠洗去一身酒气,换上笔挺的西装,没有人再为他打领带,自己站在穿衣镜前耐心地打结。柜子里的衬衣各种颜色都有,全是他自己一件一件烫好挂好,哪件衬衣该搭配什么颜色的领带,他不知何时起用心记住,分得清楚了。靚靚更多精彩
每天早上,在厨房里亲手煎上两只蛋,口味跟她煎的越来越接近,但吃在嘴里越来越落寞。
鱼缸里的蝶尾熊猫,他很庆幸最疏忽照顾它们的时候,它们以不可思议的状态顽强地活着,于是,他每天都细心地喂食,上网查资料得知如何让它们生活得更健康更快乐。有时候他很怕它们死亡,这是欣宁的最爱,如果死亡就代表一种结束,即使买了新的同伴来,也已经不是原来的感觉了。
关于她的一切,时间越流逝,回忆越来越清晰。
开车去公司,路上碰到红绿灯,沈奕棠苦苦压抑着的思绪陡然跳跃到昨日,会议室门口对她的惊鸿一瞥,足以引发他的惊天动地。
但是周佳鸿那小子是什么意思?他对欣宁有兴趣?真是见鬼的!该死的!他什么时候见过欣宁?他为什么称她“水晶公主”?好在周佳鸿那一声声的“汪律师”,像消炎药似的无形中化解了不少火气。至少,他连欣宁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说明并不相识,欣宁对他的冷漠回绝也让人十分满意。
一踏进办公室,头一件事就是呼来吴秘书。
“让人密切关注何欣宁的踪迹,我要随时了解她的动向。”
吴秘书一脸惊奇,一脸期待:“总裁,您是还想跟何小姐复合吗?”
沈奕棠锐利的眸光霎时变得阴沉。
吴秘书却笑道:“我知道了,一定全力以赴为总裁效劳。”
“还有,对寰宇董事长的孙子周佳鸿也做个调查,尤其是个人嗜好、私人感情方面,我要全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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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徐徐飘落地面,这么冷的天,一般人都呆在屋子不愿出门,欣宁却闲得无事,借了如栩的vip卡到俱乐部打网球。逸辰被艺校的旧日恩师请去给学生做讲座,答应等如栩下班一起晚点到。
进来打球的基本都有伴,三三两两很快拼成组合占住场地。欣宁一路谦让到最后一个场地,发现对面只剩下一对年轻时尚的情侣。
“这位小姐,要不你去找个伴来,我们双打。要不,你暂时到旁边休息,把地方让给我们。”男的大声对欣宁提意见。
“我……”欣宁左顾右盼,希望能找到一个搭档。
“你都没跟朋友一起过来吗?我看还是去歇着吧!别浪费我们的时间。”那位男同胞再次说道。
“谁说她没有朋友过来?我跟她一起。”
突如其来的嗓音让欣宁脊背一凛,缓缓回(色色**头,果然看到沈奕棠俊面含笑,正定定站在自己身后。他穿着一套蓝色的休闲服,高挺的身材让他穿什么都挺拔帅气,她几乎移不开眼,忘记了回答。
“好久不见。”沈奕棠轻松地打招呼,神情自然地像是最好的朋友偶然碰面一般。
“嗨……好久不见。”欣宁飞快收回视线,双手握紧球拍。
网子那边的情侣组合又大声喊起来:“有搭档怎么不早说,真是耽误时间!快点,我们比赛五局,想定哪方发球!”
情况不容欣宁拒绝,也没机会让她选择离开,她只能挺起腰杆全心投入球局。至于沈奕棠为何会这么巧出现在这?怎能神态自若地主动招呼?他是否别有心思……这些复杂的问题在她脑海里转了一圈又一圈,随着拍子的挥动,断断续续,难以拼凑答案。
“用心点!”又一个球失手没接住时,沈奕棠替她捡球,在将球递到她手里时低声叮嘱。
欣宁咬咬牙,痛恨自己控制不住胡乱的念头,不时借转身之际偷看他几眼。他目光坚定,神色冷峻,每次对方打过来的球,都未失手过。她这才惊觉认识他这么多年,两人似乎从未一起打过球。
“还在想什么?接球!”沈奕棠急促地提醒,然而已经晚了,那只飞过来的球砰地一下不偏不倚正中她的脑袋。
欣宁惊呼一声,下意识按住被重重撞击到的额角。
好疼……
沈奕棠扔下拍子,急速冲过去。(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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