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有两子一女,长子魏立春,二女魏立夏,三子魏立秋。
说起来这名字有点意思。
魏家的长子出生在立春,女儿出生在立夏,虽然小儿子并非出生在立秋,但魏父这种没念过什么书的人,直接按照春夏秋冬的名字,给自家小儿子取名为魏立秋。
虽说后面他和老婆没有再生下第四个孩子,但女儿却嫁给了原本住在隔壁,冬季出生的冯初冬,倒也算是圆满。
但当他看着满身鲜血的女儿被冯家人用牛车拉回来时,恨不得活剐了冯家那小畜生。
说什么没有子嗣,那他女儿身下的血是什么?他毕竟是有过三个孩子的人,怎么不清楚那明明是小产的痕迹。
可对方是大帅的副将,他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能做什么,难道还能跑到大帅门口喊冤不成?
他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孙子。
长孙三岁,而小儿子刚十五,未能娶妻,他也只好忍着,更何况女儿现在生死不知,他也没心思去想如何报复对方。
魏父看着眼前仿佛是仙女一般的白昔和周青青,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随后退出房门,坐在门口抽着旱烟。
烟雾飞散在空中,冰冷的雪花砸在脸上,魏父只觉得心中一片凄苦。
这年头,前朝刚刚覆灭,各地均由军阀接手,对方就是土皇帝。
他们这群老百姓活着就很是艰难,难道他不想为女儿讨回公道吗?可是若是如此,他一家老小怎么办。
四十多岁的汉子,脸上满是沧桑,那双浑浊的眼中仿佛有泪光划过。
汉子不着痕迹的用袖口在脸上一抹,似是擦拭着脸上的雪花。
这边白昔和周青青已被魏母带到了魏立夏的房间中。
此时魏立夏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与上次白昔见到对方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周青青皱着眉看向床上的魏立夏,快步走到对方床前,伸出手,开始为其把脉。
魏母朝有些紧张的魏立春和魏立秋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出去。
“你妹妹毕竟是女子,你们还是先出去吧。”
魏母语带哽咽的开口。
魏立春和魏立秋见此,退出房间。
回到厅屋后,见除了白昔带来的人,并未看到自己的父亲,便四下寻找。
最终魏家两兄弟看到呆呆坐在门口抽着旱烟的父亲,两人蹲坐在魏父两旁。
三人坐在门口,静静看着漆黑的夜空和飞舞的雪花。
雪下得更大了。
周青青收起针,输出一口气。
“等下我开个方子,你们和我一同回周家,拿些药材,回来后三碗水熬成一碗,一天两次,喂给她喝。”
魏母听此便也明白自家女儿性命无碍,急忙朝周青青跪下: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您先别急着谢我。”
周青青将魏母从地上扶起,看向床上的魏立夏。
小产后大出血,加上路上受凉,若不是对方本身底子好,加上她银针施救,对方的性命还真的会保不住。
但她作为医者还是要将后遗症告知对方:
“虽性命已无碍,但是以后可能在子嗣方面有些困难。”
魏母听到周青青的话脸上一怔,看向床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女儿,喃喃自语: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他们就一个女儿,哪怕养对方一辈子,也是心甘情愿。
周青青听此,眼中略带深思。
接着周青青详细的交代了些注意事项。
白昔见周青青交代完毕,便告辞离开。
魏母本想留下对方,但考虑到日子的特殊性,也便没有挽留。
不过魏母还是从旁边的匣子中取出全部大洋,递到周青青和白昔面前。
白昔还是摆了摆手:
“立夏与我有救命之恩,怎能是区区银钱能够相提并论。”
魏母自是不知道白昔和女儿的关系,见对方强烈推辞,加上对方身上的衣衫料子都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也便没再强求,不过心中打算等女儿清醒后,让女儿好好报答对方。
马车上,周青青一脸莫名的看向白昔:
“魏立夏救过你?”
“没有。”
白昔爽快的回答。
“那你为何那般说?”
周青青有些疑惑。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白昔胡诌。
周青青脸上满是不相信,她可是清楚知道眼前之人的性子,那便是懒。
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若是没有任何好处,对方定然不会去做。
但见白昔不想告诉自己,也便没再问。
白昔将周青青送回周家,又派人送魏立春回魏家村后,方回到自己家。
“父亲,姐姐怎么还不回来,都快要12点了。”
白昔刚踏进院门,便听到了袁楠有些焦急的声音。
“咳咳,你姐姐有些事情,我们等她回来再放。”
袁冲咳嗽着回答。
听此白昔看向头顶的夜空,随后快步朝内走去。
“父亲,楠儿,我回来了。”
白昔话落,石门城城楼上的大钟“咚”的一声敲响,响彻整个石门。
袁楠小跑着到白昔身边,拉着白昔的手,朝不远处的鞭炮走去。
伴随着鞭炮声,一家人相视而笑。
袁冲坐在拉开门帘的屋中,看着门外的一对儿女,心中很是满足。
遥远的天际尽头,零天看着床上绝美的男子,有些无奈的开口道:
“你怎么还不起来啊。”
“这大过年的,我不能和小祖宗在一起,还要守着你这么个半死不活的家伙。”
“你赶紧醒来啊,再不醒小祖宗就把我忘了。”
……
床上的天道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
零天此时正在看着白昔的身影,看向白昔身边的袁楠很是嫉妒,嘴中念念叨叨根本没有注意躺在床上的男子。
正在零天抒发着自己的烦闷时,却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直接连滚带爬的轰出了院子。
“你很吵。”
男子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零天翻滚着,反应过来,凄厉的喊道:
“卧槽!你个不孝的玩意!”
男子皱着眉头看向翻滚的零天,冷哼一声,坐在零天刚刚的位置,打量起面前的影响。
白昔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夜空。
男子也便是这世界的天道,急忙将面前的场景挥退,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随后一本正经的将面前的场景挥散,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