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绿洲,仿若是一颗翠绿的明珠,静静的生长在无尽沙漠里,显得格外美丽。
一处有些掉色的巨大帐篷外,栓子一巴掌拍在了正皱眉慢慢行走的刘医生肩上,将对方拍的一个趔趄。
刘医生先是被吓得惊呼一声,站稳看清是栓子后,一脸不爽的开口:
“栓子,以后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否则……”
说着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针包,打开后,里面是一排闪着银光的细针。
栓子吓得一跳半米高,目光有些躲闪:
“刘哥,咱们有话好说,都是文明人,不要动手!”
刘医生见此,慢吞吞将针包收起,脸上浮起一丝微笑。
要说栓子人高马大,肌肉鼓鼓囊囊,一个人没有老婆孩子,冲锋打架丝毫无所顾忌,是一等一的好手,但唯独,他怕针。
无论是刀还是子弹落在身上,都是十分悍勇的人,但却唯独败在了针上。
“说吧,找我做什么?”
刘医生整理好针包后,朝栓子走去。
栓子下意识想要离对方远一点,后退着问道:
“收好了?”
刘医生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
“我又不给你扎针,你怕什么。”
栓子听罢,嘟嘟囔囔的反驳:
“不给我扎针,还拿出来吓唬我。”
“你说什么?”
刘医生掏了掏耳朵反问道,随即双眼微微眯起,似是要发火。
栓子立刻停下了自己脚上的动作,讨好道:
“刘哥,咱俩谁跟谁啊,都是兄弟,不至于不至于。”
说着已将胳膊搭在了刘医生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刘医生倒也没拒绝,而是说道:
“你若是再不说自己的目的,我可就走了啊。”
听罢,栓子急忙拦下了对方的动作,一脸郑重的开口:
“刘哥,我想知道七丫头的身体到底怎么样?”
刘医生皱了皱眉:
“李叔没跟你说吗?”
见栓子摇了摇头,刘医生沉吟片刻,说道:
“既然李叔不告诉你,那自然有他的目的,我不便透露。”
说着便推开了栓子搭在自己肩头的胳膊,准备离开。
栓子自然不同意,但无论他怎么询问,对方均是不答,也便让他心里有了些数。定然是白昔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两人才不要告知自己,否则定不会隐瞒。
“七丫头是不是再也好不了了。”
栓子试探性的问道。
刘医生沉默着没有开口,最终叹了口气,拍了拍栓子的肩膀后摇着头离开。
栓子虽有些不明就里,但总归也猜到了个大概,眼中有些惊慌。
而就在此时李叔拿着毛巾,擦着脸正走过来,看到栓子脸上的焦躁后,疑惑的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栓子下意识回答:
“七丫头马上要死了,离老子远点,老子现在很不爽。”
李叔:……
看了眼呆头呆脑的栓子,李叔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了对方的大脑袋上:
“谁说七丫头马上要死了,人家只是生病了。”
说着呸呸两声,又一巴掌抽在了栓子毛茸茸的脑袋上:
“乌鸦嘴!”
栓子微微一怔,立刻双眼放光的对李叔喊道:
“真的!七丫头不会死了!”
说着便死死握住李叔的手腕,想要得到对方一个肯定的回答。
李叔想了想,还是不忍心完全欺骗对方,而是换了个说法:
“谁都会死,不过七丫头没什么大碍,你别瞎操心。”
栓子听此,终于松了口气,随后快步朝帐中跑去。
白昔自然是全程围观了栓子胡搅蛮缠的本事,乖巧的躺在床上,任凭对方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李叔来到帐篷中,看到的便是白昔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而栓子则在一旁兴奋的逼逼叨:
“七丫头,我跟你说,老刘真不是个东西,本来我看他那唉声叹气,一脸忧愁的样子,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正准备给你找个合适的墓地的时候,李叔告诉我你身体并没有大碍,真的是吓坏我了。”
白昔:我谢谢你给我找墓地啊!
李叔听着栓子的话,也是隐隐庆幸自己并没有将实际情况告知对方,否则就栓子这个大嘴巴,定然瞒不过白昔。
正在栓子唾沫横飞的控诉刘医生之前是如何用自己最害怕的东西吓唬他时,白昔却幽幽开口:
“他用什么吓唬你?”
栓子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针!”
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急忙描补道:
“真是的,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说完冷哼一声,在李叔调侃的目光下,朝门口的位置奔去:
“李叔,七丫头,我先去洗漱,你们先吃着。”
说话的功夫已消失在了帐篷中。
白昔和李叔对试一眼,不由笑出了声。
不过李叔是哈哈大笑,白昔则是笑不露齿。
之后的一年里,白昔过上了养病的生活,因肺腑受到了感染,所以她只要出门,便需要带上特质的面罩,导致本就不爱出门的她,几乎成天窝在家里……
用智商碾压栓子。
“不对,刚刚这里明明没有棋子的!”
栓子抓耳挠腮的看着棋盘上已连成一条直线的五个黑字,一脸不可置信。
白昔轻轻敲了敲桌面:
“拿钱!”
栓子再次确认了一遍,有些不爽的看着面前的棋盘,将弹夹递给白昔后,说道:
“再来!”
白昔收起棋盘上的黑字,对着栓子说道:
“你先。”
栓子看了眼桌子上的白子,又瞅了瞅白昔手边的黑棋,想了想说道:
“这次你先。”
白昔挑挑眉:
“你确定。”
栓子见白昔竟开始谦让,立刻便有了主意,急忙说道:
“确定!”
白昔笑道:
“那好。”
三分钟后,栓子看着再次连成一线的黑色棋子,神情有些颓唐,明明刚刚就没有,怎么现在就有了。
李叔看着拿围棋当五子棋玩的两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又看了看白昔身旁匣子里的各种配件,陷入沉思。
白昔和栓子的赌注,并不是银钱,而是木仓的各种零件。
一开始在两人拿这东西当赌注的时候,他便想要问白昔这般做的目的,但看着对方那双沉静的眸子,他最终却并未开口,事情便这样一直发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