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下意识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由于起身用了很大的力气,所以我用了四年的已经不太牢靠的凳子向后退了一些,凳子的腿与地板之间发出了比电脑发出的那声刺耳声音还要大的摩擦声。
我退后了两小步,拍了拍胸口,听到凳子发出的声响后,我的内心反而稍稍平静了些,因为这个声音我已经听了足足四年,对它太熟悉了。
我站在原地,灯光将我的影子投射到我的身后。我再次审视放在桌子上的电脑,它刚刚发出的刺耳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这电脑很老旧了,经常会出现一些类似蓝屏白屏,甚至是死机的故障。
那刺耳的声音莫非只是电脑的故障?我怀着一丝侥幸的心里朝着电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我先是小心地左右摇晃了一下鼠标,同时桌面上三角形的指针也随之左右晃了晃,电脑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一场虚惊后,我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钟了,从窗口望向对面的寝室楼,几乎所有的寝室都已经熄灯了。
我简单地洗簌了下,关了灯,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不知为何,折腾了一整天,到了这个点我却没有丝毫的困意。
我拿出手机,翻出刚刚接到的那条招聘短信,又细细地看了一遍。
这条短信透露的信息很少,到底是什么电影,有哪些明星加盟,导演是谁,投资人是谁,出品方是谁等等这些都一概未提。
不过这条短信倒是交代了拍摄地点,即青乌镇三风村。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在心中嘀咕了一句,记得之前上课的时候老师会对我们提及很多影视城,比如横店,但是短信上说的这个地方还真是连听都没有听过。
我打开手机百度,输入青乌镇三风村,发现网络上关于这个地方的信息少之又少,只有几个网页。
我大概浏览了下,发现这些网页都只是一笔带过,并未介绍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百度上最后一个网页是,我没抱多大希望地点了进去,发现这篇贴在是二零零二年的老帖,发帖人是一个叫戍州的网友,整个贴在只有短短几行字:三风村,一月东来风,雪融花开不是春。五月西来风,邻家小二欲断魂。九月北来风,河边白骨无人问。
这是什么意思?我抱着手机看了半天愣是没有看懂,这个时候已经将近深夜十二点。必须得睡觉了,因为明天还要找工作。
现在是五月份,夜里的温度还很低,我裹了一个毯子,闭上眼睛。
足足过了估计得有二十几分钟,我最终又无奈地拿出了手机,因为我现在实在是睡不着。
打开手机的瞬间,我的身子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因为手机屏幕不知道为何发出一种幽绿色的光,吓得我一把将手机扔到了床尾。
手机的屏幕依旧亮着,散发着以前从未出现过的诡异的光,难道这手机也坏了?我双手抱着双膝缩至床脚,过了大约三四十秒,手机屏幕的光终于熄灭了,我松了口气。
可是我的呼吸还没有完全顺畅下来,新的情况再次让我稍微平静的心又提至了嗓子眼。
只见桌子上的电脑竟然自己开机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偌大的寝室仿佛一下子变得很陌生。
这时候我又想起了存在我电脑里的老三拍的那段闹鬼的视频,莫非这一切都是它搞的鬼?
我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我自认自己是一个无神论者,可是那段视频把老三搞的生病了好几天,想到这,我内心坚持了二十几年的无神论瞬间崩塌。
我要把那段视频给删了,心里这样想着,我已经下了床。
黑暗中,我慢慢地摸到电脑那里,找到那段视频,我刚想删除它的时候,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就是想再看一遍。
点开那段视频,我死死地盯着下面的进度条,快到一分十二秒的时候,我的心没来由地狂跳起来,我知道这画面中墓碑旁马上就会出现一个持续一两秒钟的白色人影,因为这段视频我已经看了无数次。
可是这一回,等时间进度条都已经来到一分二十秒的时候,我依旧没看到那个白色的人影。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刚刚走神了?我又将视频重新播放了一次,这一次我几乎将脸都贴到了电脑上,可是结果再次出乎了我的预料,原本应当出现在视频中的白色人影却再也不见了。
我呆呆地站在桌子前,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这个时候,我的身后冷不丁地响了一声,在这极静的夜晚显得是那么得突兀。我急忙回过头,只见我的床头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
“啊!”我没忍住大叫了一声,这是我才发现自己正满头大汗地躺在床上,而此刻天已经大亮,原来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看了看,怎么也看不出有任何的问题。再看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它已经合上了,怎么会自己开机呢?我心有余悸地苦笑了一声,昨夜的梦也太真实了吧。
正当我准备下床的时候,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寻思着要不要接听,因为这很有可能是一通推销电话。正当我犹豫不决时,铃声停了。
可是几乎是在铃声刚刚停下的瞬间,那个电话再次打了过来,仿佛是打电话的人知道手机就在我的身边,大有如果我不接就一直打下去之势。
无奈之下,我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听这声音,这个人的年纪应该不小了,最起码实在五十岁以上。
他先开口问我道:“我是昨天发短信给你的剧组的导演,你今天下午就过来面试吧。”
“什么?”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急忙追问道,“我没有说要去你们剧组啊。”
这时候电话那头的人突然变了个语气,听起来开始有点生气,他说道:“那你给我发什么报名短信。”
报名短信?我一时间愣住了,我从未做过这个事情啊。
听到我这边没有出声,电话那头这人说话的语气变得平和了许多,他说道:“要不你过来试试吧?我们这个电影投资方投了一大笔钱,里面出境的明星不少,况且如果你愿意来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来演男二号。”
“什么,男二号?”我惊讶地半天都没有合上嘴。
“是的,男二号。”电话那头肯定地说道,接着他仿佛默认了我已经同意去面试,直接丢给我一串地址后挂了电话。
接完电话,我在床上坐了很久,这算什么?天上掉的馅饼还是无意之中踩到的狗屎?
这会我突然想到电话里导演说我给他发了一条报名短信,我急忙翻开手机的短信记录,发现记录中显示在昨天夜里凌晨一点十二分的时候我确实是给这个导演发过一条短信。
准是昨天夜里迷迷糊糊中发的短信,有希望演男二号的喜悦已经让我无暇顾及这条短信究竟是怎么发出去的了,也无暇顾及这是一个让人忌讳的恐怖电影剧组,更无暇顾及这个导演为什么会考虑给我这个毫无经验的学生演一个男二的角色。
上午时候,我稍稍整理了一下简历,收拾了下行头。
下午一点,我准时来到了导演给的地址,我到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四个人排在了我的面前等待面试。
我顺着坐在了第四个人的旁边,我大概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后目光落在了我身旁的这个面试者。
这人看起来年纪和我相仿,看起来涉世未深,应该和我差不多也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这人鼻子旁边长了一颗很大的痣,想做演员为什么不花点钱把这颗痣给去了呢。我在心里犯嘀咕,因为在现在别说是演艺圈,就是普通人整容的也非常普遍。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不去掉这颗痣也有好处,就是这是他的特点,容易让人记住,一个成功的演员无非就是让人记住。比如现在当红的某一线女演员,她的特色就是嘴大,估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想到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她的那张血盆大口。
每个面试者进入房间的时间从三分钟到七八分钟不等,终于轮到了我身旁这个鼻子旁边长了一颗痣的人。
下一个就是我了,我开始变得有点紧张,前面几个人出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应该是都没有被录上。
又过了几分钟,刚刚坐在我旁边的人从面试房间出来了,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没有被导演看上,他的特色并没有打动面试官。我赶紧整理了下今天已经被我整理了无数次的衣服,带上简历视死如归地向面试官房间走去。
一进房间,我连忙察觉到有点不对劲,这房间不大,只有一个窗户,此刻正是大白天,这窗户上竟然蒙了一层厚厚的窗帘,所以这个房间的光线相当昏暗,昏暗到我只能大概看清这房间里有个桌子,桌子后面有张椅子,椅子上面坐了一个人。
“你就是许谦吧?我是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的导演,你可以叫我张导。”这时椅子上的面试官开口了,原来他就是导演。
我连忙点了点头,尽管我觉得这样的光线他不一定能看到我的动作,我期待着接下来他会问我点问题,可是令我不安的是这张导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张椅子上,我看不清楚他的脸,更不提能看到可供我揣测的面部表情,我实在是看不透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时间过了足足有两三分钟,这张导还是保持着最初的姿势,木木地坐在那里。
他现在是在盯着我看吗?看了这么久,我生怕他接下来会冒出一句:你能接受潜规则吗?
就这样又过了估计得有五分钟,我被这张导弄得心里直发毛,尽管他什么都没有做。
也难怪刚刚面试出去的那几个脸色都不大好,敢情这张导是个变态?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我刚刚想的都什么跟什么啊,把张导想的也太歪了,我赶紧朝着另一个方向想,这个张导每天拍戏也很累,刚刚又面试了那么多人,应该是累了,说不定他现在倚着椅子睡着了。
就在我犹豫着该不该喊他一声的时候,张导突然坐直了身子,对我说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你被录取了,就演男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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