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葆三路的弗莱克斯酒吧中,约翰正品尝着一杯红葡萄酒,背对着吧台,绕有兴趣地观看娱乐区里面的那些美国水兵。
“嗨,约翰,你好吗?”美国人杰克端着一杯威士忌朝他走了过来。
他露出笑脸,说:“我很好,伙计!”
“听说你被一个德国佬给整惨了!”杰克停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
约翰抬起受伤的脚扭了扭,笑道:“不碍事,那家伙就当是给我的大拇指挠了挠痒痒!”
“好吧,真是不可思议,张让我过来告诉你,他在那边等你!”
约翰顺着杰克所指的方向看去,张济生正端着一杯红酒,站在临近洗手间的地方,看到自己朝他看过去,他向上举了举手中的红酒杯。
“好了,我该走了!”杰克端着酒杯朝娱乐区走去,忽然又转头说:“我想,我应该告诉你,祝你好运,伙计!”
约翰将目光从他身上,再次移到张济生那里看了一眼,而后又转头朝门口看去,有几个穿着西装革履的中国人在那里谈论着什么。
“好吧,就祝我好运吧,上帝!”他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朝张济生走了过去。
“你好吗,张?”他一瘸一拐的笑道。
“我很好,不过,我的朋友似乎有点不是很好!”张济生一脸平静的说。
“哦,那他一定是没吃早上的甜甜圈,哈哈哈!”约翰自以为幽默的笑了。
“走吧,伙计,我的朋友想见见你!”
“我今天还有点事,不方便见你的朋友,张!”约翰辩解道。
张济生将手塞进上衣的口袋中,一根棍装的物体轮廓凸显了出来,直至着约翰,冷冷地问道:“现在呢?”
“好吧!”约翰皱了皱眉头,说:“时间很充足,我开个玩笑,伙计,别太紧张!”
张济生侧身让到了一边,约翰见状,再次皱了皱眉眉头,朝洗手间走了过去,张济生紧紧跟在他身后,左手稳稳当当端着那杯红酒。
到了洗手间门口,约翰的脚步停滞不前了,看张济生的架势,他心里明白,门那边等待他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转过头来,对张济生说:“张,我们能够单独谈一谈吗?”
张济生脸上露出了微笑,手却在口袋中动了动。
“好吧!”约翰失望了,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张济生紧跟着他走进来,并从里面抵住了大门。
他看到覃风正靠在洗手台上,死死盯着他,眼神很复杂,让他感到一种不祥。
“啊!”他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张济生用手枪狠狠地袭击了他的后背。
他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可刚弯起腰,覃风就走过来,一脚踢翻了他,肋骨间瞬间传来无法忍受的疼痛,他不禁蜷缩着身子嚎叫起来。
张济生对他说道:“告诉我们格哈德·戈培尔在哪里,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不知道!”他痛苦地说道。
“约翰,我想你应该清楚,上海黑帮的手段!”张济生提醒道。
“这事跟我没有关系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在那里!”
张济生听罢,冷冷道:“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们了,你已经欠了我们不止一条人命!”
约翰听他这么一说,心思一动,哭骂道:“那个可恶的德国佬扎穿了我的脚!”
话刚说完,覃风就走上去,一脚狠狠地踩在了他受伤的那只脚上,钻心的疼痛瞬间盖过了肋骨间的疼痛,使他感到眩晕,但嘴上却依旧喊道:“我不知道!”
“好啊,不见棺材不掉泪!”覃风冰冷地说道。
他从覃风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寒意,那里仿佛是一个大大的冰窟,足够使人从内心颤抖。
覃风一把将他提起来,想拽一只死狗那般,拖到了洗手台那里。他的头发被瞬间拽紧,提了起来,他看到了镜子中自己狼狈的样子,像极了一只任人宰割的死狗。
接着,他还没来得及做准备,一股无可阻挡的力量,就推着他的头颅硬生生撞在了镜子上,镜子应声而碎,呼啦啦掉落下来,割破了他的脖颈。而后,那股力量又控制着自己的被撞得发晕的头颅,径直向下,插进了落满了碎玻璃和水的洗手池中。
脸部传来一阵刺心的疼痛,口中不停地冒着水泡,整个身体早已失去了抵抗力,软绵绵的瘫倒在洗手台一地面中间。
渐渐地他感到呼吸空难,甚至已经吞进去了好几口水,整个人都陷入了死亡边缘,可那把手却还是那么有力的按着自己的头。
就在自己即将失去意识时,那把手恰如其分地将他的头颅拽出了水面,他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猛烈的咳嗽着,咳嗽又带动了肋骨间的疼痛,使他生不如死。
等到他稍微缓和一些后,覃风问道:“格哈德·戈培尔在哪里?”
他大气不接小气的说:“我……不知道!”
覃风瞬间拽起他的头颅,拉到了洗手台上,从散落的碎玻璃中捡起一块长条状的,捏开了他的下巴。
他的心理防线瞬间彻底奔溃了,哀求道:“我说,我说!”
“说!”覃风红着眼睛呵道!
他一惊吓,喊道:“在我家里!”
“你记住,”覃风看着惊魂未定的他说,“你今天所遭受的痛苦,远远无法弥补你所犯下的罪恶!”
覃风将他扔到了地上,他的心不停地狂跳着,脑海中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不停地穿着粗气,一声又一声。
下午的时候,黑狐依旧一筹莫展,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甚至是该往哪里走,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血茉莉或者覃风会将沃森·瓦格纳藏在哪里?而且,沃森·瓦格纳是否还活着,也依旧是一个谜。
可就在这时,他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他狐疑的停顿了片刻,疾步走到了门前,问道:“谁?”
“黑爷,是我!”门外传来一个虚弱的男声音。
“阿栋!”黑狐听出是司机阿栋的声音,立刻打开了房门。
阿栋满身的污渍,脸上全是灰,头发也乱糟糟的,整个人宛如乞丐,极度憔悴。
“黑爷……”阿栋见黑狐打开了房间,瞬间倒了下去。
“阿栋!”黑狐急忙将他扶住。
“盛……宇……茶楼……”阿栋及其虚弱的说完这几个字,就昏了过去。
“阿栋!”他叫喊了几声,急忙将他抱进了屋内,朝外面大喊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