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竟敢咬她,踏星气急败坏道:“一面之词,公子,你可休要听她胡说。”
“我没胡说。是真的。”她那双干净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去又天真又可爱。这里的人估计十有**都信了她。叶秋儿的易容术出神入化,改变一下自己的容貌并非难事。此时的她与之前是判若两人,加脸海有些伤疤,所以算是曾经与叶秋儿朝夕相处过的江哲,也并未认出他来。
江哲却沉着脸一直没说话。
叶秋儿也没在怕的,他现在可以半信半疑,既然有疑得去搜查证据。这段时间,她有的是机会栽赃陷害踏星。既然她不仁,也别怪她不义。
当然,为了让小白|兔演的更为逼真,那一定要让人怜惜。
所以,在这时,叶秋儿脚底一滑,从树跌了下来。
江哲急忙朝这里冲了过来,然而,刚跑了两步便停了下来。因为,斜地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大手一揽稳稳抱住了叶秋儿。
他今日穿的是绿松石钱纹长衫,头发潇洒的束起,还留了两撮从耳后顺下,看去是十足的风流劲儿。
明明是含笑的桃花眼,此时看着她,却带着无尽的狡黠。
他伏在她耳畔,低声道:“小骗子。”
叶秋儿微微一愣,看到他一直在这里。知道她说的话都是骗人的。若是他捅出去,只怕她十条命都赔在这儿了。
这个人,她有印象,好像在猎场看台,坐在江哲旁边的是这个人。这个人是谁?之前,她并没有仔细看,如今突然被他一吓,叶秋儿也不想再隐藏了。
“洛兄,来了府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反而来了这里?”
洛丰微微一笑,正要张口,突然觉得有硬物抵在腰间,心下好笑。她这是在威胁他吗?这洛丰是年轻子弟少有的富贵公子,平日是游手好闲,自从江哲来到了越国,他便天天粘着。算江哲表现的有多不待见,他都跟没看见是的。
“这江府,我在我自己家还熟。这几日,我爹天天逼我看四书五经,我这不没办法了,才来这里躲一躲嘛。”洛丰呵呵笑着,完全不顾江哲的黑脸,继续道,“刚才这丫头骗了你,她每天傍晚都来。”
江哲眸色一沉,叶秋儿的心也是一沉,她正要给他点教训。没想到,洛丰猛地松开手,她差点跌在地,若不是在紧要关头洛丰又握住了她的手腕,只怕现在她已经四仰八叉的在地了。
叶秋儿暗暗头痛,这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是敌是友?
她瞪着他,用眼神告诉他收敛点,他却依旧笑眯眯的,带着戏谑。两人在暗你来我往,好不痛快。
江哲看着两人的小动作,脸色越发难看。
踏星倒是松了口气,这回有江公子作证,叶秋儿这回是死定了。她生怕节外生枝,只想速战速决,于是越俎代庖,下令道:“大家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丫头抓起来。”
“慢着!”在众人冲来的时候,洛丰便把叶秋儿护在了身后,朗声对江哲道,“是我命令她来的。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她有趣,便威胁她,若是她傍晚不来,我便让她拖出去打死。”
刚刚松了口气的踏星此时又惊恐的瞪大了眼,这洛丰是什么意思?有他作证,谁敢再说叶秋儿是凶手?
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有什么狐媚功夫,竟然让向来眼高于顶的洛丰替她解围。
只是,更让她惊恐的是,洛丰话锋一转,笑眯眯的对江哲道:“这几日,我都在后山看书,到见过你们要抓的真正的凶手。”
踏星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她隐隐觉得洛丰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一股寒气。
果然,见洛丰指着踏星道:“是她!”
江哲的黑眸仿佛井水一般,慢慢沉了下去。踏星急忙跪在地,抓住江哲的衣摆,哭求道:“公子明察,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这么说,是江公子冤枉你了?”他低下头,一双眼睛里射出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光。虽然不动声色,却看得人发颤。踏星不自觉得松开了手,嘴里还是不断嚅嗫着:“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话音未落,江哲便一脚把她踢翻,喝道:“把她交给沈管家处置。”
踏星瞳孔猛睁,不可置信道:“公子,饶命,饶命啊——”身后已有两个大汉,把她拖了出去。一时间,在场人的均噤若寒蝉。沈管家是整个江府最高统治者江哲的心腹,向来心狠手辣不顾人情。
在江府里,除了江哲的命令,谁的也不听。踏星这一去,怕是必死无疑。
叶秋儿偷偷看了江哲一眼,却发现他嘴角挂着怒气,想必是知道踏星冤枉的。他这样做,不过是卖给了洛丰一个面子。毕竟,起江府的少爷,一个小小的奴婢又算的了什么呢?
他皮笑肉不笑的朝洛丰拱了拱手:“既然已经出来了几日,也是时候回去了。江家晚饭的时间已经过了,可没有备洛公子的夜宵。”
这是下了逐客令。洛丰自知理亏,也没再耍赖,也拱手回礼道:“江哲你可真是小气。”不过,脸却是浑不在意。
瞧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世恐怕也没几件能让他在意的事吧。
他从叶秋儿身旁走过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伏在她耳边,轻声道:“若是有人再难为你,到洛家来找我。”说完,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吹着口哨大步离开了。
叶秋儿望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个人真是怪。
然而,那人刚走,叶秋儿刚回过神,便看到江哲冷冷的看着她,江哲的聪明是出了名的。他之所以被蒙蔽,那一定是他不想说出真相而已。
果然,江哲只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跟我回书房。”
回到书房之后,江哲看着叶秋儿,淡淡的问:“你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
叶秋儿心一惊,害怕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揭穿,于是演了口唾沫,然后回答:“我不过是一个奴隶,没有名字,只有代号而已。”话应刚落,江哲便欺身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说:“怎么可能没有名字,你们不是楚国的贵族吗?”
他逼视她,不给她任何逃避的可能。幸好叶秋儿心理素质很强,只是笑了笑说:“我是贵族家的一个奴婢而已。我真的没有名字。”
看她防备的密不透风,江哲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我们真的不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