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祝风在前面开车,应律将吕宋果放在后排座位上躺下,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在旁边托着,一手撩开她被汗水濡湿的额发。
“还疼么?”半响,他低声问道。
大掌抚过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没有那么灰败了,吕宋果只是轻闭着眼,眉头紧锁,摇了摇头。
南大街和西领鉴筑离得近,不消几分钟就已经到达小区门口了,那里一个提着医用箱的人影在来回的踱步,正是被电话强行从家里召唤来的顾冠青。
他一见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就快步过来,敲敲车窗抱怨道:“这么晚把我叫过来干嘛?我刚从医院下班回家!今天做了两个大手术累都累死了!”
应律横抱着吕宋果下了车,顾冠青看到他怀里到处是遭虐过的痕迹,看起来颇惨的女人,出于医生的天性,立刻就严肃起来,帮着忙将她带到了楼上新宅。
检查一番以后,他稍微松口气,对在旁沉默的应律道:“还好,伤处虽然多,可能疼得厉害,但都是皮外伤,另外有点脑震荡。就是左手腕骨折移位了,我得给她复位对齐一下,要遭点罪。”
应律点点头,坐下来,想了想握住她另一只手,似乎是要给她一些安慰。
吕宋果紧张的把头瞥向一边,由着顾冠青拿起自己的左手,摆弄了几下以后,一用力,只听得“咔咔”两声,钻心的剧痛又一次袭来,她忍不住“啊!”的呻吟了一声,秀美的脸痛苦的皱成一团。
应律看她的样子,又听到那一声呻吟,一种莫名的绞痛和愤怒涌上心头,几乎又忍不住想冲回去将那个猥琐男全身的经骨废个遍!
顾冠青瞥到他的表情,心情微妙的暗笑,给吕宋果把左手吊起来,又叮嘱了一些最近养伤的注意事项,就丢下一堆瓶瓶罐罐的药让应律自己擦,然后和祝风一起离开了。
应律研究了一会儿那些药,有食用的也有外用的。
吕宋果知道自己大部分伤处都在身上,便尴尬的爬起来,道:“我自己来吧,现在感觉好多了。”
应律头也没抬,“趴下。”
一秒都不带停顿,吕宋果顺着刚才的动作转了个圈就脸朝下的乖乖趴在了宽大的沙发上,样子简直像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应律确定了使用方法以后,看着她挺直的背脊,白色的雪纺衫贴合着优美的弧线,正中间的位置有一块黑灰的被踩过的印记,再看看吊着的手臂,想了想,去拿了把剪刀来。
“你干什么?!”吕宋果惊悚的看着他一步步逼近,有种不祥的预感。
“给你上药啊。”对方轻描淡写的回答,手上的动作却更加令人心惊肉跳。
他撩起一点吕宋果上衣的下摆,在她还没来得及惊呼阻止之前,一刀剪下去就将整个后背的布料一分为二,滑到了两侧,大片雪白细腻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随着主人不安分的收缩身体,削瘦的肩膀和漂亮的蝴蝶骨微微凸了起来,脊背中间凹下去的一条线则更加深刻,一直延伸到纤细的腰间。
原本是无限旖旎的风光,但上面此刻却布着一大块已经发黑的淤青,衬着白得反光的肌肤,更加的触目惊心。应律的眼神一下子又阴沉起来。
吕宋果有些难堪的动了动身体,又怕上衣滑落更多,只得停下动作,带点埋怨的开口道:“擦个药有必要这样吗?”
“擦药没必要,但是我要顺便占个便宜就有必要了。”应律面不改色的认真道。
吕宋果没受内伤都差点被这句话震得呕出一口血!
商业帝国太子爷的应少!酷帅狂霸冷面男的应少!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他还有理直气壮耍流氓的技能?
应律看着她默默的把脸深埋进沙发,露出来的耳朵尖却红得跟熟透了似的,嘴角勾起一丝促狭的笑。
回忆起刚才顾冠青交代的话,淤青二十四小时之内最好不要擦药酒或热敷,应律起身去冰箱拿了一些冰块,包在打湿毛巾里。回来的时候,远远看到沙发上半裸着上身,一只手吊着,可怜巴巴的趴着一动不敢动的人,又心疼,又莫名的悸动。
他把逐渐冰凉起来的毛巾轻柔的敷在她背上乌青处,吕宋果感到一阵沁骨的冰凉,不禁又收了收脊背,皮肤上也激起一层细小的颗粒,不过确实疼痛感减轻不少。
应律来回缓慢的揉动毛巾,突然听到吕宋果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什么,他疑惑的倾身过去,“你说什么?”
“我说!”吕宋果有些恼怒的抬起头加大音量,“你要占便宜说一声不就行了,反正现在我们是夫妻……犯得着把我衣服剪坏了!”
应律微妙的眯起眼睛,“你进入角色挺快,很有自觉嘛!”
本是无心的随口一句玩笑话,然而吕宋果听到“进入角色”几个字,方才温热躁动的心一下子又冷却下来,有些恹恹的道:“你也入戏得不错,一场英雄救美我都要感动了。”
应律察觉到这语气怎么感觉不太对劲?一时也没多想,只一边把毛巾换了一面,又接着道:“这么感动不如今晚就洞个房以身相许?”
“不是吧我身上这么多伤你也下得去手?”
应律附身将嘴贴在她耳边,温热的鼻息喷在耳后一阵酥痒。
“那就等你伤好了。”
吕宋果定了定神,偏头凝视着眼前极具欺骗性的完美脸庞,“我发现我看错了人。”
应律挑了挑剑眉,硬是将一张冷峻英挺的脸做出了邪气的样子。
“我以为你特别高贵冷艳酷炫狂霸,甚至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思想这么凡夫俗子,还比凡夫俗子更会耍口头流氓!”
应律笑得危险,“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不仅是口头上,身体上更会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