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梦虎刚站稳脚跟,司仪立马凑过来小声嘀咕,“我的爷,你总算上台了。”
撒梦虎笑了笑,正面对向台下,他双手作揖,洪亮的声音响彻全场,“各位,今天晚宴的开场只是个噱头,仅仅代表白家庄主人对家丁们的微薄的一点感激之情,事前没有告知,实在对不住,那么……”
台下阵阵骚乱,白玉玺冷漠着脸,心里直发毛,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
当听到撒梦虎说这个汤其实还差最后一道工序,命人抬走后,更是举座哗然。
所有的宾朋们各自怀着心中的疑问吃了晚宴后皆纷纷离场,苗寨的结婚仪式里没有闹洞房,但会持续三个月之久,对于热爱自由的撒梦虎来说,想想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晚饭后不久,撒毕鹏抽空找到撒梦虎,“果真是他?”
“我也没料到,他可是白家庄位高权重的第一号大人物啊!估计这会他已经坐卧不安了吧,即便他认为我们没有发现他的秘密,至少,他是心虚的,心虚的他接下来要走那一步棋呢?”撒梦虎长吁短叹。
“静观其变吧,你千万不要一个人行动,因为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如果仅仅是因为我和白夫人联姻就做出这种伤天害理大逆不道的恶毒事,可以肯定的是,这人十分狠毒,咱们不得不防,安全第一。”撒毕鹏眼神里满是焦急不安。
“我就想,他作为第一管家,权利,财富,那一样都不缺了,还折腾啥啊?不知道夫人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反应?”
“这个,我不清楚她心里是怎样想的,瞅准时机,我会告诉她的。”
“对了,我去厨房一趟,得找王阿婆再落实一些事情。”撒梦虎与撒毕鹏告别径直来到后院厨房。
王阿婆正在收拾着屋子,看见撒梦虎,一把将他拉到屋子角落处,她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小心地对梦虎说道:“这坛汤被打翻了,是阿杜和祝总管打架弄翻的。哎哟,我的妈呀!他们俩谁是真凶啊?”
撒梦虎安慰着王阿婆,“那坛真汤好好保管着。真正的幕后主使还没出场,我要钓一条大鱼。”
“我们问问阿杜,看他清楚是谁来过这里?”
“阿婆,我心里有数,你别胡乱猜了,你只需要把那坛真汤保管好,必要的时候,我会找你的,我不想你知道太多,是希望你不要卷入进来,否则,凶多吉少。”
王阿婆听了撒梦虎这一翻话,哪里还敢继续问下去,吓得赶紧离开了。
朱媚儿吃过晚饭,看到行色匆匆的撒梦虎从身边经过,刚想要叫住他,突然发现被撒毕鹏叫走了。闷闷不乐的她独自走在花园小道上,身后五六米远的地方跟了两个丫头,她刚走在拐角处便被一黑衣女子捉住,“赶紧打发丫头走开,然后到小溪边石桥处等我。”
朱媚儿听到妙真熟悉的声音,心里豁然开朗,仿佛就快焉了叶子的花儿得到灌溉立马鲜活起来。
朱媚儿沿着石径小道一路往下走到山庄最低的密林深处,这里靠近厨房,小溪在明亮皎洁的月光下欢快地流淌着,石桥墩上一身劲黑的妙真正蹲在上面,朱媚儿刚一走近,妙真“悠”的一声跳下来拉着朱媚儿的手。
“姐姐,你完全可以白天来见我呀,我告诉过你,撒梦虎不是不讲情理的人,再说,你又没做坏事。”朱媚儿没好气地嗔怪着。
“我不是怕他那样,我是怕他缠着我要韩烟,找到韩烟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个傻丫头,韩烟在撒梦虎心目中的地位比你重要多了,况且,你还是没过门的小媳妇,总之,你不要为他着想,我不会见他的。说说吧,最近过得可好?”妙真依然是快人快语。
“姐姐,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朱媚儿感到兴奋又担忧。
“我妙真是谁呀?你这白家庄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知道吗?我就猜你过得不好。”妙真一声叹息,“你今后怎么办?真打算在这过一辈子?”
朱媚儿点了点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的事情是爹作的主……”
“你这个傻丫头,如今怎么变得优柔寡断的?一点都不如以前了,变得心事重重的,难道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妙真在桥上踱来踱去的,显得比朱媚儿还要着急。
“是有点事,就在前不久,我遇到一个带着面具的黑影,他对我好像感兴趣……”朱媚儿一边讲一边看着妙真的反应,此时,妙真感到很吃惊。她示意朱媚儿继续讲下去。
“就在那天早上,他好像想从背后报着我,却没想到我的丫鬟弱惜发现了他,我既收到惊吓也受了风寒,于是就病倒了,病了很多天,浑身软绵绵的,整天晕晕沉沉,整个人没有劲。”
“那个黑影是不是你未来的家公?”妙真冷冷地抛出话来。
“不会吧。”朱媚儿疑惑了一会儿,“虽然撒伯伯常年戴着面具,但体型不像。”
“那有人帮你查出来是谁吓唬你吗?”
“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着婚礼的事情,也不好查,因为,听人说,这个山庄以前也有过采花贼。”
“啊,什么?不是图财啊?”
“我不知道,因为他还没有靠近我,我几乎也能感觉得到他的气息,而且,我感觉弱惜是知道他的,从动作,眼神上看来。他和弱惜很熟悉。”
“你找弱惜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妙真着急地来回奔走。
“可惜的是,弱惜死了。”朱媚儿就像谈论猫猫狗狗的生死那般淡定。
“怎么死的?弱惜发现真相,害怕她告密?”
“我也不知道,听说弱惜又和庄里泼皮白三有染,而白三竟然也跑了。”
“这真是奇怪呢,你在这里处境困难。这些人究竟想把你怎么样?”妙真认真地想了想,“会不会既贪恋你的美色,又舍不得你的财产?”
“这个,这可不一定。”朱媚儿轻启罗唇,欲语还休。
妙真突然凑过来,“会不会是撒老爷呢?”
朱媚儿被妙真冷不丁地问了这句话突然怔住了,她轻轻地摇着脑袋,“都说了体型不像了嘛!”
“那可不一定,你是在突然受惊的情况下看见的,而且,你只见过一次吧?”
“是啊,只见过一面,而且是在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见到的,时间也特别短,没有看清楚。”朱媚儿喃喃自语。
“这么说,我的猜测至少有一半是对的。”妙真又来回踱着步,“你想想看,是谁这么有能力在山庄恐吓你,然后轻而易举得溜掉了,最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的丫鬟给干掉?是谁啊?谁有这么大的通天本事啊?他撒毕鹏是谁?那可是这山庄的实际控制人啊!撒梦虎是什么样的人,他居然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而且,你还是他的未婚妻哦,难道他就不担心你的安危?对弱惜这样一个你身边贴身的人轻而易举地干掉,何止是通天的本事呢?这里的秘密可多了,你怎么办呢?”
妙真句句是真言,看似朱媚儿被打动了,可是朱媚儿却摇着头,她不相信被父亲托付的人家会充满陷阱,她深信即使撒梦虎不爱她,但还不至于过河拆桥,更不会对她谋财害命。
夜色朦胧,空气变得湿润起来,朱媚儿并未完全适应山区的天气,她穿得也有些单薄,一阵微风吹来,朱媚儿忍不住抱紧双臂,“好冷!”
“是啊,夜已经很深了。”妙真也人不住感叹起来。
“你今晚怎么办?”朱媚儿扑闪着大眼睛,关切地问着妙真,“白家庄可没有客栈,最近的客栈也有好几十里。”
“谢谢妹妹的关心,我既然一个人浪迹江湖,我自会有打算,到是你,越来越单薄,看起来风都能吹倒的样子,你一个人在的时候,真的好孤单的,我,我其实有些心疼你,现如今这副模样,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呢?”妙真也不正眼看身边的朱媚儿。
“不说我了,我知道你才是最疼爱我的人,能够交上你这样的朋友,我夫复何求?只是肯请姐姐,我们不要暗地里来往了,好吗?早先在成都府的时候,我就已经受够了这种和你不能正大光明在一起的感觉,现如今……”
没等朱媚儿说完,妙真居然眼眶里饱含着泪水,“谢谢你,媚儿,像我这样没有身份地位的贱人,是不配和你做朋友的,更不会获得你父母的同意。现在,哈哈,现在也一样,说不定比以前换不如。”
朱媚儿很不解,“为什么呢?姐姐!”
“你忘了,这个山庄姓白,你呢?只是个未过门的撒家的儿媳妇,现在的处境哪有你以前千金大小姐的自由自在?”
朱媚儿仿佛被妙真点醒了,可不,怪不得抑郁了呢?“那依姐姐的,怎么才好?”
“妹妹,你别当真,只要你过得好,周围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你心中有爱,你爱他,所以,某些外人看起来不堪的事情,你都会乐此不疲,这就是伟大的爱情的力量,你爱他,爱的心甘情愿,我说的对吗?”
欲知朱媚儿如何回答妙真,请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