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祈钰神色诡异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又哭又笑。
“你是这么想的?”
叶非然皱眉,有些奇怪的看着南宫祈钰。
半晌,南宫祈钰勉强的笑道:“我以为我不用说,你都应该知道的,我以为……”他一口气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终于苦笑出声:“这些都是我以为……罢了罢了……”
叶非然凝眉看着他,“那么你心中对布伦达,还有恨意吗?”
南宫祈钰摇头笑道:“布伦达这个人,哪里像你所看到的这么简单,如果仅凭这样就对他放心,那我不知道早死在他手上多少次了。”
叶非然赞同的点头:“你这话说的好,若是你真被他这么小的恩惠给蒙蔽了头脑,那我可真要头疼了。”
南宫祈钰将手伸到叶非然那只断了的手臂处,轻轻的将手搁放在那里。
“当时,一定很疼吧。”不知道为什么,南宫祈钰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眸中闪现浓烈的疼惜和忧愁。
叶非然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总有一天,我会让它恢复正常的。”叶非然抬头,微笑着道。
南宫祈钰呼出一口气,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容。
叶非然拍拍南宫祈钰的肩膀,边走边问道:“我们先进去吧,布伦达回来了吗?”
“没有。”
“嗯。”
“刚才进去了一个男人,你看到了吗?”
“男人,什么男人?”南宫祈钰突然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叶非然。
叶非然凝眉,“你刚才不在里面吗?”
南宫祈钰道:“我是从侧门进来的。”
这下叶非然想通了,白炎宿从大门进去,南宫祈钰从侧门进去,估计两人没有碰到吧。
两人边朝里走边说着话,突然听到“哎呦,哎呦”的呼痛声,叶非然和南宫祈钰停下了脚步。
只听“砰”的一声,从高空中突然飞出来一个男人,随着那个男人的飞出,另外几个男人也跟着飞了出来。
布伦达带了二十多个人出去,现在这里总共还剩下十几人,只见那些人不知被谁从里面扔了出来,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后腰叫痛着。
叶非然皱眉,看着地上躺着的这些人,抬头,只见又有人被毫不留情的扔了出来。
南宫祈钰神情严肃道:“难道是有人闯进来了!非然有危险!”
说罢,南宫祈钰就要往里冲,刚冲两步,南宫祈钰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叶非然,他眉头微微一皱,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是犹豫不决。
“莫姑娘,我们一起进去。”
叶非然点点头,对南宫祈钰在如此紧急关头竟然还扭过头来叫她这件事,莫名的有些感动。
不过即便叶非然不过去也知道干出这些事的人是谁,除了白炎宿,应该也没有人能做出这样粗鲁的事了。
叶非然和南宫祈钰一路走,一路见从空中飞来飞去的人,等最后走到最里面的房间的时候,叶非然已经数到了十三个人,正好是布伦达留下的人数。
也就是,留下的这十三个人全部被白炎宿以最粗鲁的方式扔了出去。
南宫祈钰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此时正背对着两人,南宫祈钰当即激动的冲了上去。
“你是什么人!”南宫祈钰大呵一声,迅速跃了上去。
白炎宿听到有人在喊,缓缓的扭头,一双瞳孔猩红充血,像是一只野兽,充满着阴鸷的快感和血腥的**。
“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全部滚出去!”
南宫祈钰当下黑沉了眸子,他怒喝道:“你闯入了我们的地方!竟然还叫我滚出去!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非然看着仿若已经失控的白炎宿,只见他抿紧唇,宽大的手掌紧握成拳,拳头上雷电缭绕,发出“滋滋”的压抑响声,显然是已经动了大怒。
他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南宫祈钰,突然伸出手臂,张开手掌,一道球状的惊雷就在手心滚动着。
南宫祈钰吓的后退两步,但是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虽然已经大致猜到了这人来历不简单,但是仍旧是神色镇定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若是误闯入此地,还请速速离去,以防打起来误伤对方。”
“误伤?”白炎宿讥讽的冷笑一声,“我的人在你们手上,还想我速速离去!把我的人完好无损的交上来!”
南宫祈钰不懂白炎宿说的话什么意思,在他看来,这里除了布伦达的人,便是叶非然,莫千扬,和他了。
南宫祈钰皱眉道:“阁下是不是搞错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阁下还请去别的地方去寻吧。”
白炎宿突然将目光放到南宫祈钰身后的叶非然身上,叶非然没想到白炎宿会突然注意到她,于是微微愣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你看我干什么!你找的人又不在我手上!”
说完这句话,叶非然又觉得这话说的有些别扭,白炎宿找的人,应该就是她吧。
白炎宿正待开口,突然,一道清丽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
“白炎宿。”
白炎宿听到这个声音,像是被雷电击中,猛然回头,只见那张熟悉的面孔此时正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白炎宿整个身体突然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他的嘴唇似乎都在哆嗦着,他将手伸出,忽而又猛地攥紧,神色踟蹰,想伸出去却又害怕伸出去。
“非然,非然……”白炎宿喃喃的喊着这个几个月来朝思暮想的人儿,双眸几乎已经完全成了放空的状态,他怔怔的立在原地,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子一样看着眼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那人朝白炎宿盈盈的微笑着,再次开口道:“白炎宿,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
她微笑的说着话,但是却立在原地,没有朝白炎宿走过去。
“白炎宿,你过来吧,难道还要让我在这里一直站着等你不成。”
她的话音中略带着撒娇的口吻。
白炎宿摇了摇头,大步朝着“叶非然”走了过去。
南宫祈钰一看这个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男人竟然朝着“白炎宿”走去,当下怒道:“你站住!你想对她做什么!”
然而南宫祈钰还没上前,就听“叶非然”眯着眼睛,沉着声音对南宫祈钰道:“南宫,你不要再往前走了。”
南宫祈钰愣住,他怔愣的望着神色严厉的“叶非然”。
白炎宿突然伸出双臂,一把将面前的“叶非然”拥抱了起来,他将鼻子凑近“叶非然”的发侧,脸上露出失而复得的表情。
“非然,非然,非然……”他不停的喃喃着她的名字,仿佛只要不喊她的名字,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叶非然”眼神温和如水,温柔的拍着白炎宿的后背,“是我,我在呢。”
叶非然就站在离两人大概四米的距离,看着两人相认,已经拥抱在了一起,叶非然的眉毛缓缓的皱起。
有件事情她很不明白,冒牌货怎么会认识白炎宿?
如果说冒牌货是布伦达手下的一颗棋子,布伦达都从未见过白炎宿,他手下的棋子又怎么可能见过白炎宿。
难道这个“叶非然”不是布伦达设下一颗棋子吗?
叶非然眉头紧锁,觉得情况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你还这样好好的在这里,在我的怀里,我真是不敢相信。”白炎宿低声自言自语,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叶非然听。
“叶非然”笑道:“不用担心啊,我就在这里呢,就在你怀里呢。”
而真正的叶非然却觉得这个冒牌货的表现怎么那么矫情,如果是她的话,何曾这么温柔的对白炎宿说过话了?
白炎宿神情激动,他抱紧“叶非然”,将手放到“叶非然”的发上,轻柔的抚摸着她脑后柔顺的黑发。
两人不知道抱了多久,“叶非然”这才推了推白炎宿。
“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们别这样了。”那个“叶非然”面色微红,略带娇羞道。
白炎宿看着她脸颊上浮现的两朵红晕,愣了一下,随后微微笑了起来,这一笑,如冰层破裂,万物复苏,春暖花开。
南宫祈钰全程一直在关注着两人的动向,如果不是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恐怕他现在惊恐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叶非然又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他们两个人怎么会有这样好的关系,他与叶非然相处了差不多两年,却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祈钰突然知道了自己有多失败,虽然心中有些失望和颓丧,但是同时,他又很庆幸,如果不是当初他忍痛将她从心中割舍,那么他现在又该是如何痛苦的光景。
便是想想,他都觉得已经无法再继续想下去了。
而叶非然则是一直冷冷的看着两人,突然,叶非然冷嗤一声,语带嘲讽的开口道:“这位姑娘说的对,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两个还是要注意一下,是不是?”
其实叶非然是很厌恶那个用着她的脸,还装的矫情的女人,便连她的名字都懒得叫了。
哦,不对,这是她的名字,不是这个女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