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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六十三)(1 / 1)

皇后娘娘听到“依律办案”这四个字,着实恼了。因为此前对包拯的怒气还积压在胸中,虽然没有即刻发泄,但难受的滋味并没有消散。因为这强忍的闷气,破坏了皇后娘娘明察秋毫的知觉,以至于让她无法觉察刚才包拯实际是在探她的口气、是想给秦香莲母子找一个体面的台阶下。这一次,皇后娘娘觉得,该给你包拯的面子也给足了,既然你不识时务,那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皇后娘娘拉下脸来,怒气冲冲地呵斥道:

“包拯,你不要不识抬举!本宫敬重您,才向您为陈驸马求情。莫非你以为自家官威大,以为本宫怕你不成?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不要不知好歹!你也不想想,你头顶的乌纱是谁给你的?”

包拯原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听皇后娘娘这么一呵斥,胸中那个不爽啊,也如油煎一般。但是,尊卑有节,他再大胆,再气愤,无论如何也不会对着皇后娘娘发飙。除了位阶尊卑之外,退一万步想,他包拯一个大老爷们,再怎么也不能对着两个女人动怒吧。

包拯压住心中的种种不快,和缓地对皇后娘娘说道: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微臣愚钝,为官之道,上以报朝廷为先,下一安黎元为急。陈世美身犯大罪,微臣今日如若卖了皇后娘娘的人情,既负皇恩,又失民望。教臣如何立于天地之间?又教臣如何对得起头顶的乌纱?”

包拯话虽说得漂亮,但是,听在皇后娘娘耳中,完全就是明目张胆的顶撞。还没等包拯说完,皇后娘娘火更大了:

“包拯,你好大胆子!不要用大话欺压本宫,本宫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包拯抓住机会,接着皇后娘娘的话头说道:

“微臣便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欺压娘娘千岁!不知微臣所讲,哪一句有违官箴和本分?”

皇后娘娘见包拯这边,是没法再说下去了。她当然不会就这么走了,既然包拯不给面子,总得给包拯留点重话吧!

“包拯,你竟然因为一个疯婆子的胡言乱语,就羁押当朝驸马!本宫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收场!左右,起驾回宫!”

包拯听此,也不好再有言语。他立即领开封府一众跪地叩送,口中念道:

“恭送皇后娘娘、公主千岁大驾!”

皇后娘娘也不即刻回宫,她安排随从人员和仪仗,往驸马府行进。

皇后娘娘到了驸马府,也没有多座,只是安慰了公主殿下几句,说了些有本宫在,公主殿下不用担心等话语,就回宫了。

包拯这边,经过公主殿下、皇后娘娘这么一来,他知道这事情不是好玩的。为今之计,就是推演后事,先找应对之方,把一切先安排周详再说。包拯寻思着,这件案子,不比以往的任何案子,这是关系到皇帝女儿终身的大案。如若处理不好,自己的乌纱是小,韩琦会白白丢掉一条性命,最可怕的是,秦香莲母子三人的性命可能也无法保全。一切,都得从事情可能发展的最坏结果打算才是。包拯想到这里,心中有了主意。当务之急,先要把保护秦香莲母子的舆论防火墙筑起来。

包拯唤来手下人等,如此这般交代一番:

你们兵分两路,分别动用民间和官方的传播渠道,密集进行消息散布,力争在两三日之内,让大家都知道陈世美欺君罔上、杀妻害子的消息。切记,一切的消息,都要以真实案情为依据,不得加盐添醋。一定要最大限度动用手上的资源,保证消息尽快传达出去。

手下人等领了命,分民间和官方两个途径进行消息的散布。

当晚,包拯心理也琢磨着。如果能保住秦香莲母子性命,案子最后无法收场,自己也就挂冠归去,辞职回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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