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孤了?”天泽国皇帝捏了捏韶妃的略婴儿肥的面颊,手感不错,心底的郁气也散了不少。
韶妃笑呵呵的点头,她容貌不算妍丽,但胜在年轻娇憨,而且很懂得看人眼色,即便天泽国皇帝也不得不承认,在她这儿很舒心。
“那好,孤就好好疼疼你。”伴随着少女一声惊呼,天泽国皇帝直接将人打横抱起,韶妃吓了一跳,飞快的抱着他的脖子,随后咯咯笑得更欢了。
从营帐出来的瑶溪郡主,正好看到这么一副画面。
她倒是神色不变,可身边的婢女却气极了。
似乎早已习惯天泽国皇帝只宠着她们郡主一人的,结果突然瞧见……恨,蛮子就是蛮子,光天化日之下竟让不知羞,也亏得郡主瞧不上他,恨!
“走了。”
瑶溪郡主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不喜欢天泽国皇帝,甚至还想着哪日可以重回乾国。何况别说一国皇帝了,便是寻常富户,都想着纳几个妾的,这有算什么?
婢女恨恨地跺了跺脚,只能跟上去。
躺在天泽国皇帝怀里的韶妃,见她们走远了,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了,“陛下可以将臣妾放下了。”
“什么?”天泽国皇帝脚步一顿,不解地看着怀里前头还一脸娇羞的姑娘,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韶妃微微垂着眼帘,她平日张扬惯了的,猛地安静下来,天泽国皇帝还有点不适应,“怎么了?谁惹孤的爱妃生气了?”
“陛下不就是想做给夫人看吗,现在夫人都走了,陛下也没必要……”她咬了咬唇,一副受了天大的屈辱还死撑着的模样。
天泽国皇帝不明所以得回过头,正好能看到瑶溪郡主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他心里好笑,感情这小丫头是吃醋了。
“好了,孤的错,不过孤可没拿你气她的意思,孤现在啊,只想疼疼孤的宝儿”韶妃为出嫁之前,小名是宝儿,情到浓处的时候,天泽国皇帝也会这么叫她。
韶妃目光闪了闪,依旧嘟着一张嘴。
皇帝将人放到床上,直接压了上去,狠狠亲了一顿。
脑子里却想着那个瘦削的背影。乾国女子向来娇弱,背影都是娇娇小小的,如果不是她做得太过分了,他当真的想将那人捧在手心疼的。
原本害羞的小姑娘见身上的人失了神,嘴角勾了勾,突然一把将人推开。
心不在焉的天泽国皇帝立马被推开了,咣一声摔到了床上,反应过来后脸上立马笼了层戾气,“爱妃不要命了吗?”
天泽国的女子,即便看着娇娇小小的,力气也不会小。
被自己女人推开的皇帝,脸色说不出地难看。
“陛下既然还想着夫人,为什么还要到臣妾这来?”
夫人。
也许李鹤雅会觉得这个称呼没有贵妃尊贵,听着就像天泽国皇帝身边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实际上,现在这个天泽国皇帝的母亲也只是一个夫人,却在生下儿子后,被封为王后。
皇帝脸上有些不耐,他对别的女人真没多少耐心,如果不是看在韶妃父亲的面上,他早就发火了,“好好好,是孤的错,不过爱妃也不能冤枉孤啊,孤哪里……”
“哼,陛下还抵赖!臣妾根本不是嫉妒她,臣妾就是难过,陛下对她都这么好了,可她是怎么对陛下的?臣妾就是替陛下难过!”
韶妃像个孩子似的,突然坐到床上呜呜哭了起来。
天泽国皇帝最不耐烦女人哭了,一开始瑶溪郡主也会哭,他哄了几回后就不哭了。
“爱妃替孤难过什么呀……”
这有什么好难过的,无非是那个女人心里没有他罢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他对自己这么说。却无法挤出一丝笑容。
“陛下,其实昨晚,臣妾看到夫人身边的婢女去了粮草的营帐……”韶妃打着哭嗝边说,小心翼翼地觎了天泽国皇帝一眼,一副害怕被责骂的表情。
皇帝晃了晃神,伸出覆着厚厚的茧的大掌,在她乌亮的发顶揉了揉,“傻瓜,肯定是你看错了。”
韶妃张了张嘴,但一对上皇帝幽黑无光的眸子,又不甘心地闭上了。
“是,肯定是我看错了,那时候天还不是很亮,看错也有可能的。”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好像在说服自己一般。
天泽国皇帝也没心思了,拍了拍她面颊,“孤还有要事处理,下回再来看你。”
韶妃立马不高兴了,她嘟着嘴,就跟撒娇的孩子似的,“陛下还说没生臣妾的气,哼,陛下心里根本就没臣妾,哼!”
天泽国皇帝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脸,依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一转过声,床上的韶妃也不嘟嘴了,盯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轻轻一笑。
呵,看你这回怎么翻身。
天泽国皇帝也不知道要去哪儿,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瑶溪郡主的营帐门口了。
里面传出一阵凄苦的琵琶声,他站着听了会儿,也没听出是什么曲子。
其实,他心里早就信了韶妃那番话了。天泽国的男女都直率,根本不像乾国那么狡诈,韶妃说看到了就是看到的了,绝不会无中生有的。
“郡主,怎么不谈了?”
瑶溪郡主放下琵琶,看着婢女紧张的脸,微笑着将划破的手指藏在宽大的袖子中,“没事,你去厨房看看,晚膳用什么。”
女婢哦了声,就高兴地往外跑。
天泽国皇帝鬼使神差得躲到了一边,婢女没有看到他。
想了想,还是掀开了帘子——
就看到瑶溪郡主吮着手指,模样有些呆滞,傻乎乎地盯着自己。
“陛下怎么来了。”她慌忙放下了手,摆着最恰当的微笑赢了上去,“陛下可要在臣妾这儿用膳?”
从来都是这样,温柔也好,笑容也好,都是恰当好处的,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
“你想不想回乾国?”
瑶溪郡主微微张着嘴,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震得不知该说什么了,就傻傻的僵立在远处。
天泽国皇帝假意未看出她的失态,轻轻握着她保养地很好的手,这样的娇花,这样金丝雀,也许真不是天泽国寒蛮之地养的了的,“你嫁给孤六年,还从未过去过,等过了年,孤便让你回去待两个月,如何?”
这么大的诱惑摆在眼前,明知道这是添了砒霜的糕点,瑶溪郡主还是无法拒绝。
她太想言弟了,太想回去看看,听说言弟的皇后去年薨了,他还为此遣散了后宫……这可怎么行呢,言弟是皇帝,没有子嗣怎么行,若是能回去,她一定要好好劝他。还哟义父义母他们,她没能在他们膝下尽孝……
一晃眼六年就过去了,瑶溪郡主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能重回故土的一天。
天泽国皇帝看着她眼底的精光,心头沉甸甸的,他苦笑了声,突然将她揽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