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们快走吧。”欧阳樱不想再细想,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为什么一想到宋离有可能在高中时候出国留学,就有种悲伤孤独涌上心头。
其实想开点,她和宋离之间现在顶多是一些暧昧关系,没有得到也无所谓失去。
欧阳樱回到知味书屋时,店里只剩下看店的小李,她正帮着同学登记借书目录,看到她进来后朝她一笑,从抽屉里拿出了十元钱,“欧阳樱,你爸妈刚才给店里来了电话,说他们手里忙着事儿,没空到店里来,你去外头吃晚饭。”
“好,谢谢李阿姨。”欧阳樱接过钱,闷声地往门外走去。
欧阳樱没有什么食欲,就到学校隔壁沙县小吃那点了一碗拌面和一碗扁肉,总共吃了两块钱,剩了八元钱收入自己的零花钱中。
她把零钱放进口袋后,突然想到自己还欠着宋离的钱和人情,说好了周末出去吃一顿,外加游乐园玩耍一顿,她在心中盘算了一下,看来晚上要找她爸要些活动经费了。
不管宋离将来是不是要出国留学,珍惜当下,她也不是悲风秋月拿不确定的将来困死自己的人,更何况一辈子那么长,她要谋划的东西那么多。
欧阳樱一路给自我做思想建设,往学校礼堂里走去,看着冬日里礼堂窗户中透出明白色的灯光,心中突然一阵安心,知道宋离已是在礼堂里。
这七点前的礼堂,仿佛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约定般。欧阳樱一开始并不觉得如何,后来和宋离相处下来之后,觉得这独处时光格外安静和舒心。
欧阳樱走进礼堂后,看着宋离果然坐在礼堂后排的位置,正低头翻着一本汉英字典,本是舒展温和的朗眉此时微微蹙在一起,显然是沉浸在思考之中,对她的到来竟是毫无察觉。
欧阳樱也不想打扰宋离的沉思,轻身地走进礼堂前排位置,将书包一放,抽出了几张作文纸,决定在辩论小组训练前把作文给写完。她看了下笔记本上记着的今日作业,感觉十分繁重,叹着气摇了摇头,她可不想加班加点的写作业。
深冬的夜晚感觉四处都是穿堂风,尤其是空旷的礼堂里,觉得严实合缝的窗户里都透着冷风,更何况坐在礼堂前排靠门的位置,更是风中凌乱的感觉。
欧阳樱写作业的时候习惯把手套摘了,所以奋笔疾书的同时还是觉得手指头有着越来越僵硬的趋势。她不得不放下笔来,手掌合十搓了搓。
“既然这么冷,干嘛还坐在风口?”宋离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还以为你不怕冷呢。”
欧阳樱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宋离,呆呆地说道:“你不是在后头写作业么?什么时候坐在我身旁的?”
“我作业写完了,来监督一下你的作业。”宋离拿起了欧阳樱记着作业的笔记本开始看。
“班长就是有气势。”欧阳樱促狭地说道。
宋离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让你提前体会一下高二班长的威严。”然后用手点了点作业本,“你们高一的作业可真不少啊。一个晚上做得完?”
“还没分班,每个科目的老师都觉得自己很重要,一天不布置作业就心里难受吧。”欧阳樱也觉得作业很多,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都不能愉快悠闲地去吃夜宵了。
“嗯,等上了高二就会好些。”宋离手肘撑着脑袋,身子侧向欧阳樱这边,歪头看着她的作文,细细品读了一下,“你的文笔挺好的。是打算以后分科读文科么?”
“有这个打算。相对于生物化来说,我还是更偏向于文科的东西多些。”
“女生学文科挺好的,你英语这么好,以后大学读个外语专业,很是吃香。”宋离有板有眼地帮她分析。
“嗯。”欧阳樱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个选择。宋离,你呢?”
“我什么?”
“你以后想读什么专业?”欧阳樱转头看着他的眼睛。
“我?”宋离挑了挑眉,认真地想了一下,“目前还没有想法,等以后再规划吧。说不定当个科学家或是宇航员之类的。”
“尽是耍贫嘴。”欧阳樱低头一笑,沉沉地说道:“你是不是有打算出国留学?”
宋离震惊地看着她,他的确是有打算出国留学,这事情在今年暑假的时候家里就定下了这个人生规划,所以暑假都是在省城的培训班里度过,等着高二读完后考雅思,高三直接去国外念书,在国外上大学。
不过97年出国留学的人还是比较少,大部分人还是千军万马地挤过高考的独木桥,在他整个年段中也就听过说林听雨也有出国留学的打算,两人暑假的培训班也是在一起,所以也更有话题些。
“你怎么知道我有出国留学的打算?”
果然。欧阳樱心一沉,但是表面仍是表现的风和日丽,转头朝他一笑,“我猜的。”
“这也能猜?”宋离显然不信。
“我厉害吧。”欧阳樱一笑,继续埋头写作业,“哎呀,不和你瞎聊了。我作业写到一半,思路都断了。”
宋离见她没有继续聊天的打算,虽然还想问她怎么会突然说道出国留学的事情,但是看她埋头苦写,很是刻苦的样子,也没有再打扰她。转身回到后排将自己的书包收拾了一下,拎到前排来坐在欧阳樱的身旁,靠着礼堂入口的位置,好歹帮她遮挡一些入口的寒风。
欧阳樱虽然是埋头写着作业,但是自己的思路已是大乱,胡言乱语的拼凑着句子,只怕明天语文老师批改试卷的时候,会给她写上前言不搭后语、狗尾续貂的评语吧。
礼堂内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欧阳樱圆珠笔写在稿纸上的沙沙声,还有宋离偶然翻书的声音。
唐欣和张天浩两人到达礼堂时,看着他们两人坐在前排,甚是和谐亲密的写作业的场景时,都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尤其是张天浩,又在心里为他的兄弟徐辉挥了一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