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圣军虽然攻下此城,除了那些富户之外,其他人家不得骚扰,违令者斩”张曼成等到众人声音平息之后,双目冷冷扫过众人道。
“这是自然,渠帅放心,咱们也是贫苦人出身,怎么回去欺压贫苦人,那些高门富户欺压咱们,不拿咱们当人看,自然是找他们算账了”一名山贼出身的坛主说道。
“好,诸位兄弟知道分寸就好,丑话说道前面,要是有人敢胡作非为,不遵守圣教规矩,可不要怪我这个做渠帅的翻脸无情”张曼成说着,有意无意的目光扫了刘坛主一眼,吓得刘坛主心中一动,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违反太平教教规的下场。
“孙方主由你将军中的掌刑队集中起来,组成临时的执法队在城内巡查,若遇到不尊教规者,可以就地执法,事后禀告即可”张曼成从身前的红木桌子上抽出一根令箭道。
“诺”孙仲上前一步接过令箭道。
“除了韩方主之外,任何人不得私自招募训练军卒,到时自会按照战功给大家分配军卒,若有敢私自招募军卒,藏匿粮饷的定斩不饶”张曼成道。
“诺”众人一齐躬身答道。
“赵方主,由你宣讲教义,让宛城百姓知道汉朝必亡,我圣教乃是顺天应命而生,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张曼成抽出一根令箭道。
如此这般,张曼成逐渐将军务,政务逐级分派下去,众人看得张曼成有条不紊分配任务,均都大感佩服,这些人中绝大多少都不识字,让他们管理一小撮人,上阵杀人还能应付一阵子,可像张曼成这样熟练处理起各种事物却不大可能。
这些东西没有一定的经验、威望根本就处理不来,有些初出茅庐的,子承父业的公子哥,或者一些纸上空谈,哀叹无权不能施展胸中抱负的书生,都以为自己一座上高位就能指点如画江山,人人信服,以为依靠一些所谓的制度就能使人人都听从自己的,如果这么想,就是一个笑话。
“赵,孙、韩三位方主留下,其他人等可以退下了”张曼成安排完事物之后道。
众人依言行礼之后,缓缓退出。
”韩方主是否对本帅,让全军滞留宛城心中扔就存有异议”张曼成笑着说道。
“渠帅,滞留宛城,属下仍然认为是下策,理由还是刚才那番话”韩忠一愣,随即略微沉吟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呵呵!韩方主所言本帅何尝不知啊!只是你想过没有若是依你所言,我军又会如何呢?”张曼成笑道。
“还请渠帅明示”韩忠一脸疑惑道。
张曼成笑而不语,用眼睛向赵弘忘去。
“韩方主,你为何加入圣教,为何要追随教主举起义旗”赵弘不答韩忠的问题,却向韩忠问道。
“自然是有感教主圣明,渠帅大义,想要推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廷,改天换地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韩忠毫不犹豫的说道。
“韩方主,有次志向自不奇怪,可你想过那些跟随我们举起义旗之人的想法么?”张弘一脸凝重的望着韩忠问道。
“他们的想法?”韩忠自言自语道,露出思索的神情。
“不错,你看看那些除了我们圣教的那些老兄弟以外的人,甚至于有些老兄弟,那一个不是在打破一个城镇,一个城池之后,都积极忙忙的扑向那些富户,为自己捞好处”
“这些人,恐怕都没有了当初举起义旗时那种热血了,如果我们现在撤出宛城,就会让跟着我们的这些人产生怀疑,只要有官军追赶,稍一受到挫折,这些人就会四散奔逃,而且他们也不愿意回到以往四处流窜吃苦的日子”张弘略带无奈的说道
“不错,仅仅只是凭着单纯的口号,是不能聚揽人心的”张曼成接着说道。
“这也是渠帅为什么允许他们抢劫富户的原因了”韩忠苦笑道。
“是的,我圣军初创,没有稳固之地,更没有人才来源,现在只能利用这些人给我们打天下,等我们发展到一定程度,稳定下来之后,必然要去其繁杂,紧紧依靠这些鼠目寸光之辈是不能成就大业的”张曼成缓缓说道。
“可我们这样做也几乎得罪了所有的门阀世家,士林清贵,没有读书人愿意加入我们”张弘紧皱眉头道。
“哈哈,张方主,只要打败了他们,我们就是清贵了,若不将豪门大户的钱财粮食分给手下的教众,他们能这么拼死力战么?”一直没有说话的孙仲哈哈大笑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是不用那些豪门大户的钱财,我们拿什么笼络人心,况且杀死他们,也是对那些跟随我们教众的交代,不要忘了他们是怎样欺压百姓的,若是我们对着人以礼相待,让我们那些来自百姓的军卒怎么想”张曼成道。
“还是圣教根基不稳啊!但愿这次朝廷还像以往一样,反映缓慢,内部肘制,多给我们圣教一些时间”张弘长叹一口气道。
从张曼成那里出来之后,张弘开始在整个宛城大力宣扬太平教教义,号召大家参加圣军,消灭汉妖(对汉朝军队的蔑称),宛城本也有很多太平教信徒,看到太平教能够攻下如此大城,再加上只要参加圣军就能多得到三斗米,一时间从者如云。
有些胆小怕事,或者小门小户的生意人,读书人不想头上裹上黄巾,信仰太平教,怕朝廷大军打回来之后遭殃,这些人都被以当做汉妖留在城内的奸细处理了,尸体就挂在这些人的房门前,一时间太平教一手拿刀剑,一手拿经书,信我者皆为我之兄弟,不信我者皆为我之仇敌。
荆州城,刺史府内
“什么,宛城失陷,褚贡自杀殉国,城中富户全部灭族”徐璆(qiú)看着手中战报,一时间老泪纵横,身躯摇晃,在身边客卿的搀扶下,勉强坐在椅子之上。
徐璆(qiú)自收到褚贡求援信后,就开始大力组织救援,可没想到,如此坚城被黄巾军不到五天就攻陷了。
这徐璆绝非无能之辈,而是汉朝少有的优秀官吏,此人出身桂阳大族,少年勤奋好学,游学于荆州之地,所结交之人均是当时大儒,官拜荆州刺史之后,不畏权贵,悉心整顿政务,使得荆州成为大汉最富裕的州府。
南阳郡守褚贡与他多年相交,不但是其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属下,更可算得他半个学生,听闻褚贡殉国惨死,怎能不叫他老泪纵横。
“额贼,张蛮子,本刺史定要将你们这些禽兽匪类碎尸万段,已报褚贡之仇”徐璆(qiú)将手中战报揉成一团,目中恨意滔天,咬牙切齿咒骂道。
“刺史大人保重身体啊!切莫伤心过度,褚兄力战殉国而亡,是求仁得仁之所,实为我辈之楷模,现如今额贼猖獗,还望老大人拿出章程,早日剿灭额贼,一来以安朝廷之心,二来为南阳死难之人复仇”一名白衣儒服,相貌俊雅的年轻男子开口说道。
“初起,是老夫一时悲伤过度了,你在江夏政绩斐然,曾有剿灭**的经验,你认为我等应当如何应对眼下局面”徐璆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道。
“多谢大人称赞,属下愚见,当今之际首先要确定新的南阳郡郡守,一来我军新败,需重新确立郡守以凝聚人心,二来只有迅速确立郡守才能保证各方面事物顺利开展,另在请朝廷尽快调集援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杀乱贼,威慑想要趁乱异动之人,才可保我荆州全境安稳”江夏都尉秦颉(jié),秦初起小心措辞道。
“初起,你认为何人可临危受命,提陛下分忧”徐璆收齐泪光,双目炯炯的望着秦颉道。
看得徐璆如此模样,秦颉那能不知其意,当初徐璆将自己从江夏调至此处恐怕就有了此意吧!
“大人,颉多年以来深受大人栽培,无以为报,今额贼猖獗,颉不才,愿率军与额贼决一死战,已报大人栽培提携之恩”秦颉一脸凛然之色,拱手道。
“好,疾风知劲草、坦荡识忠臣,初起不愧我大汉良臣也,你祖籍本为南郡人,今着你出任太守之位,也是看你熟悉南郡风情之故,此次虽说是风险较大,但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你要好好把握”徐璆一脸赞赏道。
“是大人”秦颉当然也看出此次是他难得的机会,若是按照正常的升迁,他一个小小的江夏都尉,恐怕到了致仕之时也不可能担任郡守之职的。
“大人,褚大人虽是文官,可也有善战之名,当年南郡一带的山贼水寇就是在褚大人主导下被一网打尽的,今褚大人兵败身死,说明额贼已发展到不容小觑的地步了”秦颉整理了一下思路,逐字逐句说道。
“初起对剿灭当前额贼有何看法尽可道来,本官并非不知兵事,只知空谈,一味逼迫肘制下属之人”徐璆坐在厅堂正椅之中,喝了口茶说道。
“大人知俗物,晓兵事,作风务实,自然不是那些尸位素餐之辈可比”秦颉急忙小小的奉承了一下。
看到老大人脸上露出些许笑容,接着说道:“我荆州表面上有步军三营,水军四营,不下四万之众,只是军中糜烂已久,不要说能征善战的武将,就是可战之兵也是寥寥,若指着这些人剿灭额贼实是不易”。
“哎!初起之言,我何曾不知,荆州水路两军只是空有虚名罢了,让他们防守城池或可凭借高墙抵挡一阵,若是出城野战则实无把握,幸好朝廷已派出朱儁(jùn),朱大人率军增援我等,不日则到,只要朱大人率军一到,我等就立即出兵剿灭额贼”徐璆长叹一口气道。
“如此甚好,朱儁大人有良将之名,想来额贼必然不是对手”秦颉面露喜色道。
“不错,朱大人乃当世良将,是皇甫大人亲自举荐之人,现今你应当立即赴南郡上任,联络南郡豪强,探听消息,准备粮秣,征召军卒,只待朱大人兵到立即进剿”徐璆长身而起,面容肃然道。
“诺”秦颉一依到地,躬身向后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