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厕前的阳光下,白净高挑儿的人儿静驻约莫三秒后,若浸水的黑玻璃球儿中,划过抹认真的光芒——
“你的安全第一。”
苏朔说完后,一瞬又恢复浅笑模样,牵我的手就率先往里走。
“快走吧,已经憋死一个,不能再憋死一个了。”
他说的淡然,我则脚下一个趔趄,一下没听懂,“你说什么?”
他笑说“没什么”后,就给我……选了个卫生间,素白的长手一指,门就缓缓被风吹开,然后他望着我,十分柔和无害的笑——
“就这个吧。”
我:“……”
半分钟后——
我很艰难的嘘嘘时,脸红了个透彻。
抬头,我看着门缝那只纤细白皙的手,忽然有种自己这辈子都离不开他们的感觉!网上不是有说吗,说——
“他知道我所有糗事,若要离开他的话,只有一个办法……杀他灭口。”
灭苏朔、韩悟的口?我可没那个本事!
胡思乱想的解决问题后,我笨拙的单手提裤子时,听苏朔在门外十分体贴道——
“小白,我可以帮你。”
“帮我什么?”说完自己,愣了一秒,那提裤子的手一顿,立刻道:“不用了!谢谢!”
外面,嗤笑。
……
我从卫生间出来时,苏朔和方才的表情无多异样,我很想赶紧离开这里,可他却很认真的带我洗手!洗手也没什么,可……
他的手握着我的手就算了,人还故意在我背后站着,双手环绕着我!
“手可真小。”
他柔和的说话间,我本就脸红耳赤,这会儿从镜子里看他几乎“抱着”我,我不能忍了——
“苏朔,你离我……”
远点两个字还没说,面前忽然一道疾风划过,“啪”的一声,那镜子四分五裂之际,我只觉身侧的两臂猛然收紧,苏朔抱我往后跳躲开从镜子里出现的长刀时,我看见了……
太岁!
“稀里哗啦”的镜子撒一池时,水还在流,水哗啦啦的洒在镜子上面,倒影出从墙壁中伸出的萝莉头。
太岁双目仍旧漆黑,她手里……还拿着那把我早晨见过的长刀——
“速度挺快。”
苏朔淡淡的笑说时,自然而然的把我拉扯到身后去,我在他身后,呆呆望着银发黑斗篷的太岁宝宝,望着她漆黑的眼眸,再看她……又缩回去。
“宝……”在她缩回去那瞬间,我刚才开口,就被苏朔打断:“不用喊她,没用的。”苏朔说完,太岁已经不见了,而我手上一软——
那是苏朔从口袋中拿出帕子给我擦手。
我看他仿若无事又云淡风轻的脸,怔了一怔,抿了唇后,不知该说什么了……
太岁跟踪我们的事儿,我早就猜到,现在……
只是把猜想变成了现实。
“走吧……”
苏朔给我擦好了手后,就带我出去。
我这和他走出去没几步后,愕然睁大了眼——
触目下,停车场里,韩悟并不在车上,而车门大开,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不说,后备箱也被打开,苏朔的包儿落在地上,里头东西也撒了一地:
洛阳铲、探险帽、绳子、氧气罐……
“真调皮。”
苏朔柔和的说时,手一抬,那地上的东西就稀里哗啦的又都回去。
后备箱也关了上!
可……韩悟呢?
正焦急,我就看韩悟过来了,手里拿着电话,低头“嗯嗯”的答应着什么——
瞬间,心就落回来。
我本还担心韩悟的下落,现在看来他是没事,那……
“夜,蛮人的时代早过去了。”苏朔忽然开口时,我的思绪断了,微微一怔的看他,“你说什么?”
苏朔摇头不语,只是扯我上车,又把门关好,而车前边儿,韩悟也走了过来。电话放在兜里,还是满脸漠然,过来,上车,一气呵成。
只是——
我看着韩悟冷漠的侧脸,回头又看苏朔,苏朔不知道何时,又闭目休息去了!
“这……”
这就走了吗?
唇动了动,又闭上。罢了,我不信韩悟能随便让人翻东西,想到苏朔说韩悟“真狠”之类的话……
也许,韩悟在酝酿着什么大计谋。
车再上了高速时,我看着宽敞的路面,想到有个太岁一直跟在我们车下头就觉得毛骨悚然,她真是被控制吗?
方才那镜子的一幕,苏朔似乎也没告诉韩悟……
憋着一肚子花,我看着韩悟的冷脸和“沉睡”的苏朔,最终——
也选择了睡觉。
睡觉,睡好了,养足了精神才能面对接下来的妖魔鬼怪!
“醒醒,小白,快到了……”
我肩膀被苏朔戳疼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看见路旁指示牌的三个大字,楞了一下。揉了揉眼睛,牌子已经过去了。而车到了收费站,缓缓停了。
可那收费站上的牌子——
看着牌子上滚动的字,我确定方才那三个字我没看错……
“桃花峪!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方才睁眼看的指示牌写着“桃花峪”,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这边儿车窗落下,韩悟交费后,将车再往前开去没理我,那苏朔在后侧声音悠悠缓缓道——
“白将军竟知道桃花峪?”
我看着左右两侧的夜幕中的绿树,沉重的点了头,“我在幼年时,唯一看过的鬼故事,就是《桃花峪怪谈》,那里面讲述的了不少黄河鬼怪。这桃花峪是位于黄河中下游的分界线,和嘉应观和孟津相邻,书上说此处鬼怪多不胜数……对不对?”
我说时,回头看苏朔浅笑,“说的是对的,省我和你再讲述。”
他说时,我心沉了一沉。我不知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有生之年,能亲身到书上提及的地方,自然是一种幸运。且有韩悟苏朔在,我不必怕这里的鬼怪,我唯一怕的是……我会拖后腿。
地下有一拨人虎视眈眈已经够惊险,这里鬼怪又众多。
低头看着腕上的赤绳,我越发觉得“系赤绳”是个冒失决定,可如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可不敢问韩悟,能不能解开赤绳……
韩悟的车子偏山而行,远远的在夜幕中我看见了一个荧荧鬼火环绕的山头儿。随之韩悟的车,在山脚停下来!
车刚停后方苏朔就笑了:“好戏开始了。”
他说时,已经推开车门下去,我怔了一怔,发现韩悟漆黑的眼仁儿里亦晃着光波,那诡谲的光让他看起来格外的阴鸷,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他也下了车,并抓着我的手一起。
这山坡下,满是青草野花香,我和韩悟手拉着手站在杂草中时,他拖着我仿若无事的走去后备箱。
后备箱那儿,苏朔正整理东西。
韩悟不让我说话,我就望着地面发呆,发着发着,忽然笑了——
我忽然觉得,钱玉锦他们挺怂的。
分明就在我们脚底下,却这么看着我们三个,不敢光明正大的出来打!
那他们在地下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是一个人抓着另一个人的脚,然后排成一排吗?想象着太岁的脚后抓着石玉,石玉后又抓着钱玉锦、籁笙……
“嗤~”
我嗤笑出声时,面前一只素白的手晃着:“小白,醒醒!”
“咦!”
猛然回神,我就看见了苏朔的脸在面前。那染了月华的眼眸,更显得柔和了,“你自己傻乐什么?说出来听听?”
我尴尬的挠挠头,哪敢乱说,只道句“没什么”后,手就被他……从韩悟的手里抓了过去!
微微一怔,下一秒,胳膊被他抬起——
“穿上,我们就进去了。”
苏朔说的是那钟无艳的紫袍,他给我穿上时,我再度尴尬了一瞬,“不用你,我自己来!”
我说时迅速把手塞进去,顺带瞥了一眼韩悟。
旁侧的韩悟仍旧漠然之态,人双手插兜,冷酷的在月下站着,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