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也真是的,一声不吭的就去伐魔,连个招呼都不打,好闹心啊!”白楚向白竹抱怨着。
今早还没睡醒时便被剑山首座拽了起来,剑山首座刚来之时,还被吓了一跳,这个无事不起早,有事更不想起的首座是出了名的懒散,白楚见着剑山首座的第一反应便是天是不是要塌了,随后首座才告知他是他父亲前去药山伐魔要他来知会一声。
而白楚还对这个剑山首座的真假将信将疑,就剑山首座招呼了百余长剑给白楚看后才勉强信服。
“嗯。”白竹应了一声便没有接话继续朝洪武院行去。
“喂!我说师弟啊,你最近是不是有甚心事?”今早剑山首座走后白竹才从外面回来,白楚问他去作甚时他也是只道去散心了。
“没有啊,我能有甚心事。”白竹答道。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肯定有甚事瞒着我!”白楚突然抓着白竹道。
“快些走吧,慢了的话饭食就都被靳城一个人扫光了。”白竹摆开白楚的手道。
“切,知道了。”白楚对靳城的饭量还是摸得很清楚的,小时记事起相识靳城时他便有三个成年人的饭量,当时着实惊了白楚一跳,直呼靳城是不是饕餮转世。
两人走向洪武院去应解璟臣的饭局。
待到地方时只见温茗与解璟臣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穷奇趴在餐桌边大快朵颐。
靳城也抱着捧着一只鸡撕咬着翅膀,桌上的饭食以剩不多,待穷奇看到桌上吃食差不多被扫光之时目光瞪向靳城手中的熟鸡,靳城觉察到穷奇的目光后二话不说怀中抱鸡离最近的一面墙撞去。
砰!墙面出现一个人形大洞,靳城破墙而出向外跑去,不时的还咬一口鸡肉,穷奇见状翅膀大展向靳城追去,而那堵可怜的墙被穷奇一撞倒塌大半。
“额,这个我本打算是等二位前来再一同开餐,没想到……”解璟臣望向白楚二人歉意道,他今日特意叫自己的专属御厨弄得一桌好菜,因为靳城离得近些便些叫他过来,没成想中间出了一个穷奇扑上来便是一顿乱咬,靳城见状也跟着穷奇瓜分餐桌开始大快朵颐。
“我就说阿奇今早怎的没见影,没想到!”白楚无奈道。
“无妨,我从宫里带出一御厨来,叫他再做一桌便是。”解璟臣一甩袖道,一副大气做派,堂堂皇子会缺这几桌吃食?
“御厨啊,那手艺必然是极好的,我拭目以待哈。”白楚随意拉过一张椅子便坐等菜食。
“那个叫白楚的,本大爷上次是因为猝不及防才被你暗算伤到,今天咱们再比划比划。”温茗站起身来指着白竹说道。
“我吗?我姓名白竹,切磋就免了吧,我怕再误伤于你。”白竹指了指自己道。
若是拼死相搏还好说,但是切磋的话真怕自己控气不稳伤人。
“你竟敢轻视本大爷?”温茗一脸不可置信,随后手摸向腰间佩剑就要拔剑相向。解璟臣看着温茗连忙按着他向白竹歉意的笑笑。
“你们兄弟两的性格真是天差地别啊,我师弟上次那是救了你一命,不然靳城锁喉一成,那没大没小的手劲一捏你早断气了。”白楚说的确是实话,靳城儿时便有千斤力,现在已到束发可想其握力之强。
“哼!你以为本大爷当时没有后手吗?或不是他从中插手,胜负还两说。”温茗不服气道。
“再过两日便是诛魔大会,到时候就比一比谁杀的尸魁多定胜负好了。”白竹道。
“好!一言为定!”温茗应声道。
四人相谈不时便有仆人上来收拾碗筷,随后各种菜肴一一上齐,古人食不言的规矩在几个年轻人这里全无用处,谈没一会白楚二人对这皇子不由心生亲近之意。
解璟臣待人如友,说语谦逊从无寻常官宦子弟凌人的气态,而温茗却恰恰相反语言锋芒毕露,颇有些不谙世事的味道。
“哥,我还要回剑阁练剑去,这次是乘着师傅睡觉之时偷跑出来的,要是被他发现可讨不了好果子。”饭吃一时温茗起身对解璟臣道。
“嗯。”解璟臣显是也知温茗偷跑之事。
“那正好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不能因为家父不在就偷懒,我们也要回竹林了。”白楚起身道。
白竹跟着起身点头称是。
“那我便不留几位了。”解璟臣起身送几人至院门前,温茗向山上奔去,而白楚二人则向山下慢慢行去。
送别几人之后解璟臣回到房中见靳城衣衫褴褛坐在桌满扫荡着几人残羹剩饭。
“靳城兄若还是想吃,我便差人再做。”解璟臣向靳城招呼道。
“哦,不用不用我差不多已经饱了。”靳城嘴中犹嚼着食物含糊不清道。
“你叫靳城,我名璟臣,这巧合不得不说是缘分啊。”解璟臣坐于一旁道。
“不错。”靳城擦了擦嘴,靳城与解璟臣相处不久也是心生好感,对于他这种一根筋来说对他好的便都是好人,虽说与他弟弟有些许摩擦但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就不曾放在心上。他自幼在偌大的洪武院中长大,师兄师弟无数,但因为他洪武院主独子的身份,又天赋异禀,大家对他都很不错但却有一种无形的隔阂,也只有墨竹林的白竹与白楚可与他论心而交。
“白楚和白竹那俩人回去了?”靳城问道。
“嗯,弟弟与他们都不想拉下修行就先走了。”
“哦。”靳城应道。
“对了,那白竹多大就有宗师般的修为,当真是天赋异禀啊。”解璟臣对白竹的强悍武力起了兴趣向靳城探问道。
“那小子啊,与我同岁都是束发的年纪,也不知道承了什么福气,五年前见他时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家伙,进了竹林后不但习得白家不外传的墨气武功修为的攀登更是如吃家常便饭一般,不能比啊不能比。”靳城感叹答道。
“如果他与靳城兄对阵厮杀呢?”解璟臣兴趣更甚连连问道。
“如若只是切磋的话他十招可败我,但如果是拼死相搏,最后肯定是我提着啸风追他,哈哈,这可不是我自夸,就算我站着让一个宗师打我,打一天我死不了说不定还能累死那宗师呢。我父母没给我什么好的,但这一身筋骨可不是瞎吹的。”靳城拍着胸脯答道。
“像靳城兄这般身手,若是从军必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将。”解璟臣赞叹道。
“哎!你还真说准我心思了,小时看那演义小说里武将骑马纵横战场所向披靡的样子就心生向往。”靳城见解璟臣说对自己心思拍桌道。“话说你一个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的皇子不好好待在皇宫带着抢龙椅,或者封个王爷当当也好啊,跑剑山来受什么罪。”靳城问道。
“我母妃前不久过世了,我便想来她生前常忆的地方待一待。”解璟臣面露些许悲伤。
“抱歉,我不知道……”靳城一脸歉意道。
解璟臣看着眼前人本想一诉苦衷,却憋了下来。
他母妃在皇宫中因宫斗而殒命,想要自己报仇却无能为力,本想等着父皇主持公道,但他却对此不理不睬,不闻不问。
在心灰意冷之下想起母妃生前常常讲起在剑山的故事,就有意想往剑山而来,待与父皇一说看着父皇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中一股莫名怒气生出,一气之下带着三两仆人便长途跋涉直奔剑山而来。
“我院中还有些琐碎事务无人打理,就先告辞了。”解璟臣带来仆人虽少,但却没有自己打理房间的理由,只是找个借口脱身罢了。
“那你先走吧。”靳城道。
解璟臣看着桌上还有壶没开封的酒便提起向外走去。
看着解璟臣远去的背影靳城不禁打了下自己嘴巴:“瞧你这笨,肯定又是说错甚话了。”
解璟臣慢慢走向自己居住的小院,门口有一老仆人见解璟臣到来扑打了两下袖子双膝跪用尖细地嗓子道:“恭迎八皇子回府。”
“李公公快起来吧,这出门在外就不用这么多礼数了。”解璟臣扶起那人道。
“礼不可废。”老仆人起身仍是不敢正视解璟臣道。
“罢了,跟我出来也是委屈你了。”解璟臣道。
那老仆人听闻此话浑身颤抖再次扑通下跪道:“殿下说得这是甚话,老奴自幼看着小主将殿下抚养长大,小主遭逢这等祸事老奴本想豁出这把老骨头也要为小主讨一个公道,若不是……若不是……”说到此处老仆人嘴唇发颤眼泪夺眶而出。
“那你忙自己的事去吧。”解璟臣这次没有再扶起老仆只是淡淡说了一声。
老仆“诺”了一声走向别处。
解璟臣缓缓踏入房门走至院中一柳树下,解开酒封朝自己嘴中猛灌,溢出的酒水慢慢打湿了胸前大片的衣衫,随后又扶着柳树喃喃自语。
无人可道话语柳,谁家知我欢喜愁。
解璟臣提起酒坛望向北方:“母上等我,待时机一到,我必马踏西武血洗皇宫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