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一时之间倒是不用考虑那么多,征伐天下也不是一蹴而就,不知道要多少年布局,按照大多数人的想法,他刘琮身为帝室之胄,最后便是刘琮不但断讨,消灭强敌,最后扶保皇上,重振河山,终究考虑的也是将刘琮放在了一个忠臣的位置上面。
可是刘琮自己心里面知道,身为穿越之人,对于天子那点儿敬畏之心,实在是小得可怜,这些事情将来再说吧,可以确定的是刘琮在这一刻已经埋下了征伐天下诸侯的种子。
刘琮也是抛开私心杂念,和张允二人直将酒壶喝到底,这才讪讪作罢,待得张允酒意上来,酣睡在地,刘琮这才唤来张允亲卫,给他安置了一个睡榻。
自己这边的军马一动,便是没有了之前的半分拖沓,刘琮整治兵马本来就是最注重战士精气神的打磨,类似偷懒耍滑磨洋工的老**子几乎就是不存在的。
现如今,新式练兵法已经推广到张允的长水军,文聘的讨虏军当中,至于蔡瑁的忠义军,刘琮不方便插手那边的事情,以免引起岳父的反感,且忠义军仍然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对于刘备就更不用说了,刘备的心性,刘琮还不知道?自己不会为难刘备,但是怎么也要防备一手。
……
曹操这个时候也是焦头烂额起来了,本来曹操也是宿将,不过如此大规模的用兵还是第一次,刘琮坚壁清野得彻底,曹操将战线拉得老长,补给上面损耗加大。
出师两个月了,先锋曹洪才从许昌赶到邓县地界,曹操自然想要早一点平定荆州,不管这场战事究竟打得如何,起码早一步樊城,便是多一但时间了解荆州的形势。
是以不过半个月之间,便是出了新野,抵达了邓县地界内,但这也只是先头的兵马而已,领军的是曹洪的一万军马。
虽然曹洪统领的这万人兵马体力能勉强跟上,可是作为后面的辎重民夫却是打熬不住了。
一些本来就骑不得马的文官谋士更是不行了,可是大军如此动作,这些文官谋士却是没了办法,强行起骑到了马上,将身体绑在马上以防跌落。
最开始的几日,这些官吏就是熬得上吐下泻,委实辛苦,此时此刻的不少人已经伏在了马背之上,再也没有半分的精神,皮肤磨得出血,简直就是地狱煎熬。
对于一个文官来说,上战场前线已经是极为的难得了,虽然这个时代的文士不像后来的那般手无缚鸡之力,但是通常来说也仅仅只是跟随在后面的车马辎重,出谋划策。
可惜的是曹操心中急切,曹洪最为第一路军的副将,也是担任曹仁的先锋,大军一动,曹洪身边的谋士一股脑的都只能跟随。
说实在的,曹洪作为曹操的从弟,宗亲将领,对于曹洪,曹操是打心眼里想要提拔和锻炼曹洪,而且曹洪对曹操实在是忠心,曹操于荥阳兵败失马时,曹洪舍命献马,并救护曹操,使其免于厄难。在官渡之战的时候,曹洪还抵抗了彼时还是袁绍猛将的张合高览的猛攻。
但是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曹洪能够取得这般的成绩,虽然他自己也是没有出多少纰漏,但也离不开身边那位协同作战的顶级谋士荀攸的帮助。
作为一名将领,曹洪还稍稍欠缺了一些火候,但是若是有一众文官谋士在一旁提点曹洪,曹洪也是能够将事情做好的,所以曹洪这边行军的路途之上,才大大小小的带上了一些能够商议军情的谋士,虽然不及程昱,荀彧,刘晔那种王佐之才,但也是能够查漏补缺的。
这个时代对于读书人还是有着崇高的尊重,这样一位能够上阵的文士,众人总归也是要敬佩一二的,曹操的想法自然是好的,曹洪有的时候欠缺考虑,让一些文官谋士提点他,他行事就能够更为稳妥,可是这些文官谋士被行军搞得上吐下泻,旅途颠簸,还有多少精力去思考呢?
曹洪对这些谋士也是礼遇,这种行军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他是先头军马,一路行来,连根敌军的鸟毛影子也没有一个,所以只能是加紧行军。
但奈何曹洪也恼恨这如火一般的太阳,只见一名亲卫满头大汗的追了上来:“侯爷,不好了,孙先生熬不住了!”
曹洪急忙勒住了战马,圈回过去一看,只见几名士卒已经将自己的参军孙运从马背上放了下来,绑着双腿的绳子也解开了,现在全身上下软的仿佛没有一个根骨头似的,只见一名甲士慌忙走上去,“孙先生,孙先生……”
一边说,一边将孙参军摇得上吐下泻……
曹洪不由得满头黑线,这厮究竟是在救人还是在折腾人,便是急道:“好了,将孙先生平放下来,来人啊,准备一些盐水过来。”
众人急急忙忙的将一大块麻布扑在地上,不消一时,便是有人端来一碗盐水,对于军中来说,盐十分的稀缺,也没有多少,但聊胜于无。
曹洪也是从军多年了,看孙参军这模样便是中了暑气,又加上连日奔波,倒是没有大碍,曹洪见到那甲士接过碗之后端在手里问道:“喂给孙先生喝?”
曹洪点了点头道:“慢慢喂,不要灌,还有,端碗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将大拇指抠到水里去了,好恶心,指甲里面还有泥……”
曹洪面色越来越阴沉,想到了平日里这甲士端给自己吃饭的次数不知道有多少,顿时便是一阵反胃。
这甲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随即便是将水慢慢的喂着,良久之后,孙参军才悠悠转醒,见到众人关切的目光,不由得有些感动,表情之中还略微有些羞涩:“有劳诸位了,书生无用啊,倒是叫大家笑话了。”
孙参军也是无语,曾经梦想为国事效力,也有过谋划大军南征北战,所向披靡的想法,可是真真正正到了战场之间,单单是行军便是折腾得人都哑火,平日里也骑过马,但无不是被阉割过的温顺马儿,走起来都是慢慢吞吞,哪里受得了这等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