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是不妥?”徐初盈见他不说话,只是看自己,心里没来由的打了个突,暗暗的有些失望。
到底,还是血浓于水啊!
燕王呵呵笑了起来,笑道:“这个主意很好,很周全,就这么办吧!只要母妃安全,不受委屈,一切但凭盈盈!爷会亲自去跟母妃说,在爷走之前,会亲自送她去白莲庵!”
这再好不过了!
徐初盈心中一暖,感激笑道:“王爷这么说,我便什么心都放了!”
二人商量好了,燕王便又出去了。
王府门口,霍楠已经等得心浮气躁、坐立不安了。
见燕王出来,他心中一松,叫了声“王爷!”忙上前行礼。
燕王见到他,倒不觉多意外,冲他点点头“嗯”了一声,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什么事?说吧!”
他这么一问,霍楠顿时既觉委屈又不甘,问道:“王爷,末将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爷赐教,此次出征,为何没有末将参与?”
身亡将领,尤其是年轻将领,有仗打他却没份,这简直就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霍楠原本以为肯定会有自己的,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没有不让他去的理由。
可等来等去,就是没有等到兵部签发的调令。
眼看着同僚们一个个都开拔或者准备开拔,他心里也急了。
到底他与燕王还有一层小舅子姐夫的关系,这才大着胆子跑来询问。
燕王闻言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让你去,自然有不让你去的理由,你好好在军营待着便是!士兵们的日常操练,别拉下了!”
霍楠失望不已,忍不住脱口便道:“是不是跟王妃有关?王妃是不是说、说了什么……”
燕王猛然停下脚步转头冷冷的盯着他,“你这是从哪听来的话?”
霍楠心中一凛,忙弯腰垂头抱拳道:“末将知罪!末将……不该这么想……”
“哼!”燕王冷笑,拂袖大步而去,冷声道:“你的确不该这么想!回去好好多想想,别傻子似的什么耳旁风都听!”
霍楠吓得一身冷汗,呆了呆,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不觉怨上了邹姨娘。若不是她可着劲的在自己耳边说定是王妃从中作梗,又撺掇自己来找王爷问个清楚明白、什么别让王爷被王妃蒙蔽了等等,自己未必就会来这一趟!
真该死!
王爷是什么人?在这种大事上怎么可能不自己拿主意反而听王妃的?
再说了,自己与王妃无冤无仇,又是先王妃的弟弟,她避嫌疑尚且不及,更不会多说什么了!
霍楠只得闷闷的想:王爷怎么安排,自有王爷的用意吧!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听命得了!
很快就到了燕王出征这日,头一天,他便将元太妃和徐夫人送到了白莲庵,今夜得去军营,明日一早,率骑兵从军营挥师出发。
燕王府交给了徐初盈,而燕地的各项事务,则交给了梅五郎,包括粮草调度周旋等,又让他二人见了个面,有什么事儿难以决断的也好有个商量!
对梅五郎,燕王是全心全意的信任重用了,此人的确大才,便是行军出征之事,亦懂得不少,出征大政方针策略的确定,也有他的参与和主意。
徐初盈和梅五郎都应了。
徐初盈又唤来了华木黎,命他带三十六精锐亲卫跟随燕王左右保护,燕王蹙眉,原是不肯。
这些人留下来保护她,他才更安心。虽然只有三十来人,可多了三十来人岂不是保障也更多一分?
徐初盈悄声在他耳畔半真半假的轻笑道:“王爷在外,万一不老实沾花惹草怎么办?我得让我自己的人盯着才放心呢!王爷不带他们去,那可不成!”
燕王无奈,只得准了,再三叮嘱她小心,夜里带着华木黎等人离开了燕城前往军营,等待出发。
自打战事消息传来,华木黎便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坐立不安、心痒的不行!
可他知道,自己如今身为王妃的侍卫队长,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王妃安全,这出征的事儿,是肯定没有自己的份了!
不想,王妃竟如此大方,打发他保护王爷!
王妃娘娘真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啊!真是大好人!
华木黎策马跟在燕王马后,乐得嘴巴差点笑到了耳朵根!
这一夜,徐初盈都没睡安稳,翻来覆去的光想着燕王。
直到天将亮,才迷迷糊糊有了困意,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这一睡,却又香甜。醒来的时候,已经可以直接用午膳了。
靠在床头发呆,这个时候,王爷距离燕地想必得有百多里差不多二百里了吧?唔,若是良驹,疾驰,恐怕还不止……
烦恼的一巴掌轻轻拍在额头,徐初盈苦恼的叹了口气,苦笑了笑。
他这才刚刚离开呢,她就觉得日子那么漫长、那么难熬,怎么办呢?
她甚至都没法倒计时……
懒洋洋起身,随着燕王的离去,福宁殿中众人仿佛抽去了主心骨似的,都有点儿没精打采。
所有人都需要一个适应过度。
依然没有什么胃口,看着眼前的清淡米粥,比平日更觉食用不下。
只是她皱了皱眉,却不等人劝,一声不响的拿起勺子一口气用了大半碗。他不在了,她得努力的自己照顾好自己,即便不能帮上他什么,也不能给他添麻烦。
看得徐姑姑、苏嬷嬷都松了口气。
已是三月初,阳光明媚的天气里暖融融的,空气里已经带着春天的温暖的气息,花木梢头已经抽出嫩芽新叶。山坡上那大片的蔷薇,根茎上也抽出了豆粒大小的芽苞,相信要不了几天,就会铺满新绿,再几天,便是一片花开灿烂如火了!
只是,在这蔷薇花开的时候,赏花的,却注定只会有她一个人了!
“王妃,外头还有些凉,咱们回屋去吧!”徐姑姑见她神色有些落寞,心中暗叹。
这老天爷也真是会开玩笑,好容易王爷和王妃冰释前嫌可以好好的过日子了,谁知又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