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兰北方诺森伯兰伯爵领首府罗兰堡-。。。土曜日
阿罗约居室内。
阿罗约一直认为,躲在暗处世界的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有的时候我们可以不用敬畏神明,但是我们不得不重视这些来自暗处的人的提醒。因为在这个世界,有许多英雄一世的人,最后都是死在这些人的手里,直接或者间接。
“你是说,父亲预测我们可能会输掉战争?”
在阿罗约的房间里,弥塞拉只用一句话就让我们的少主站在他的居室一面挂着英格兰地形图的墙边整整发愣了一支蜡烛的时间。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弥塞拉·尤文这样想着便无心的开始打量起阿罗约的房间来。
这个人的房间给人最大的印象是~~~就像一个学者的房间在一面没有窗户的墙壁边靠着一面巨大的书架,上面的书似乎刻意的放得很紧凑似的,不想浪费一丝空间。整一个房间给人一种主人是个非常爱整洁的人的感觉,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让女仆努力打扫了,但是那连着房间的小阳台上可以看见连一丝灰尘都摸不着。看来自己的少主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房间有一张贵族床,弥塞拉甚至认为这应该是个书房。当然,除了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点麦芽的香气。
“呵,父亲说得对,哈罗德真是一个莽撞的国王,莽撞到盲目的认为自己这边有巨大的优势和本土作战的地利,却忘了在敌人上岸立足未稳的时候给敌人致命的一击,导致挪威联军已经在约克海岸边扎下根基,甚至已经突破到了三角河岸边(约克领内的一条分叉河),直逼约克郡首府城堡,真是拙计的指挥能力。”不知是不是自言自语的阿罗约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的说道,然后扑回过头来对弥塞拉问道:“这次我们的联军统帅是谁,我说除了那个哈罗德以外。”
“是哈罗德的王弟,诺福克公爵吉尔斯大人,以及哈罗德的两位皇子戈德温与埃德蒙。现在他们的军队总数约有一万五千人,大多都是南方葛德温家族的征召骑士,以及护卫王宫的金雀花卫队。”弥塞拉似乎并没有在意阿罗约直呼国王之名的禁忌。
金雀花卫队?阿罗约想起了他在南方的兄长埃尔斯“大哥出征了吗?”
弥塞拉似乎早就意识到阿罗约要这样问似的回答他道:“埃尔斯殿下随军出征了,担任了护卫王座的第三骑士队骑士长,在金雀花卫队里,殿下的职位算是突飞猛进的,这也是归功于他精湛的武艺得到了国王的赏识才对。”
阿罗约没有什么多想的,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做到既能保护自己又能保护别人的人,大哥埃尔斯无疑是阿罗约心中唯一的人选,罗兰家有罗兰家家传的一套剑法武艺,而在大哥双十年华也就是两年前执剑击败父亲的那一刻开始,罗兰家尚武的精神已经完完全全的由大哥继承了。这也是父亲最后妥协他南下参加什么狗屁金雀花卫队的原因之一。
思绪回到战争中来,阿罗约隐约感觉到一种身临其境的危险,前世熟读历史的自己当然知道虽然这场战争英格兰虽然胜利了,但是己方也收到了极大的重创,特别是对南方豪门葛德温家族的极大削弱导致与北方赫威赛家族的平衡被打破。在共同对抗挪威人的战争中的同壕战友之间的微妙关系,突然变的十分敏感起来。赫威赛家族速来有强大的野心,但是自诩平衡权势的哈罗德认为葛德温不能一家独大,所以变相的纵容了赫威赛的强大。但是现在的平衡似乎出现了一点意外情况。特别是在历史上的战后,英王哈罗德的好大喜功做出了一个在后世认为是亡国的举动:借着军势入侵苏格兰!这个决定,也导致了最后赫威赛家族在英格兰再次面临入侵时选择观望,最后甚至倒戈投敌的结果。阿罗约不知道,这个时间线下,是否也会如此。但在那之前令他惊讶的是,有一个人似乎预见了这些隐形的危险,虽然只是一些猜测。
阿罗约的父亲,李斯特伯爵。
“伯爵大人的军队驻扎在达勒姆领与约克领边界国王大道边的一座要塞里,据说是与韦斯特摩兰伯爵德尔科大人一起驻守在那里,为了防止挪威人从国王大道继续北上进攻北约克地区,伯爵这次召集了领内的几千人军队,主要力量驻扎在要塞里,不过伯爵大人还派出了一些游骑兵来回巡逻达勒姆的海防线,毕竟挪威人的船队可以在英格兰漫长的海岸线的任何一个地方登陆的。”在墙边的地形图上,弥塞拉为阿罗约详细讲解着这几天她陆续收到的情报,上面汇报着这场战争最细微的动向。
虽然纸上谈兵不过是一场空,但是前世就对战棋推演比较感兴趣阿罗约很快就找到了敌我双方的漏洞,“听说挪威人这次也下了重本,虽然他们的军队不多,但是国王哈拉尔德亲自上阵。听旅行诗人的歌谣里头,大陆的另一头的这位国王殿下据说还有着当年海盗王的血统,不知是真是假。”弥塞拉有些嘲笑的说。
海盗王?阿罗约没说什么,当年海盗王可就是死在自己的脚底下的罗兰堡的地牢里,那位挪威的国王的血管里是否流着海盗王的血统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现在的英王哈罗德的金雀花家族以及金雀花的姊妹葛德温家族子嗣的血液里,的确流淌着海盗王拉格纳·罗斯布洛克的血液。当然,这些几近绝密的事情阿罗约只会埋在心里。毕竟自己的祖先,额,虽然不是同一家族的,但是诺森伯兰的名号,在英格兰民间其实就是代表着“海盗王的坟墓”的意思,每一代诺森伯兰伯爵都得每时每刻防着来自海盗王后裔的报复行动。
“不过少主,你得注意一个人。”
“谁?”
“哈拉尔德的二子,他的继承人,王子奥拉夫,他的军队这几天在我设下的情报网里失去了踪迹。挪威人的船队也少了几只船支,我们怀疑~~~”
“哦?”这还用说?阿罗约这才意识到了今天下午为什么从领地内回来时自己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原来不仅是没睡好的原因,“看来,我该给父亲写一封信回去。”
“不用了,少主殿下。”弥塞拉平静的制止了阿罗约。“伯爵大人已经考虑过了,否则,他不会派我来的。”
阿罗约一副仿佛从不会变的脸色这次终于变得有些吃惊。好久他才用袖子擦了擦头上不知是不是因为秋热而冒出的细汗:“你是说,父亲不会派一兵一卒救他的家,他的大本营,他的诺森伯兰?!”
弥塞拉的嘴角挂着冷笑似的“不,少主殿下,所以,我来了。”
阿罗约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她,又是好久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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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堡护卫队营房内,在睡梦中,罗兰堡现任护卫队骑士长的罗迪先生被硬生生的拉起来,刚想着将吵醒他美梦的人痛扁一顿的他模糊的看见他的面前是一脸阴沉的阿罗约时,这位虎背熊腰勇猛却老实的骑士长居然从床上一个跟头摔下。
罗兰堡议事厅,只有三个人,三个人够了。
当罗迪走进议事厅时发现了站窗边抬头似乎在数着今天晚上的星星的弥塞拉时,他什么也没说,他虽然看起来有点愣愣的,但是其实在罗兰堡内,或者说在父亲麾下的骑士长中,他是最能切身体会领主的一位,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外表呆懵的人,其实看事情有时候看的最透彻。
“领内能动用多少人力来投入战争,额,或者说,多少人可以组成军队?”阿罗约直接开门见上的说。
罗迪瞪着牛铃般大的眼睛愣了几秒便老实回答道:“少主殿下,领内大部分征召骑士已经随伯爵大人南下了,可以组成军队的,除了守护城堡的我们二十多人之外,大概就剩下了在诺森伯兰西方纽卡斯山谷的矿山守备队了,大概有个五百人吧。因为要防止北方苏格兰王国的游骑兵从长城的漏洞里钻入南方所以伯爵大人并没有动用这支部队随军南下。其他的,殿下我总不可能把从没拿过武器的农民也算上吧。”
阿罗约听着罗迪十分勉强的口气,便知道诺森伯兰现在根本无可用之兵,不过只有五百老弱的守备队,也总比没有好。他就在议事厅内现场起草了一封调令交给罗迪,让他明天派遣一位扈从送到纽卡斯山谷去,将那支军队调来罗兰堡。“罗迪,明天早上备好马,我要六匹马。”
“额,少主,领地已经去过了,少主今天刚回来,不好好休息一下吗?”
阿罗约一脸“你以为我愿意啊”的表情笑着看向有时或许也有点蠢蠢的罗迪笑道:“罗迪骑士长,快去!”
罗迪看着阿罗约这脸色,连连应声离开,就在罗迪推门之后不久,阿罗约刚要把一些想法说给弥塞拉听时,房间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随之而来的还有罗迪的怒吼:“是谁在偷听!小儿!!纳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