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愤的人们冲进店里就是一通乱砸,伙计上前阻拦,可哪里拦得住。王惠贞本想扔几个人出去,可见人太多,有些人还是平时见过的面熟的大爷大孃,她忍住了没动手。
只默默地看着他们砸,尤其是“蓝衣”和跟他一起来的那两个人,王惠贞死死地盯着他们,把三人的相貌深深地刻在记忆里。
王惠贞站在角落里,流着泪看着疯狂的人们,这一瞬间,这些人似乎不再是人,而是一群疯狂的动物在店里乱撞。
这是菩萨对我的惩罚,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店里的柜台被砸乱,存放的豆腐干被撒得在地上铺了一层,被践踏得肮脏不堪,遍地都是包装的纸袋。
砸够了的人们骂骂咧咧地离开,临走还忘对王惠贞说一句:“做人要有良心,以后别做这种缺德事。”
“蓝衣”三人最后出来,走到门口时又回转身把地上的豆腐干狠狠地往里面踢了一脚,“蓝衣”得意地看着王惠贞说:“收拾收拾滚回你乡下去吧,以后谁还来买你的盛臭豆腐干,哈哈哈”三人得意地笑着离开了,看热闹的人也四散而去。
王惠贞把在一旁抹眼泪的伙计叫过来,小声对他说:“你换身衣服悄悄跟着那三个人,看他们到哪儿去,做了什么。”
伙计怔了怔,明白了,进屋换了衣服,又截上顶帽子,悄悄跟踪那三人去了。
王惠贞觉得今天这事没那么简单,她擦干眼泪洗了把脸,她一边收拾一片狼籍的店一边思索着。
那三人一定是专门来捣乱的,让她想不明白的是,就算“蓝衣”带回来退的那包豆腐干里的耗子屎是他事先放进去的,可她重新拿的那包豆腐干,当着大家打开的,为什么也有耗子屎呢
她一定要弄明白,就算这店真不开了,也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约一个多时辰后,伙计回来了,伙计说:“那三个人在一家店里也换了身衣服,然后高高兴兴地进了一家大饭馆,我扮成一个舔盘子的流浪汉混进去,发现他们三人和另外一个人在喝酒,那个人是邓记豆花的邓掌柜。”
王惠贞惊问:“你看清了,真是邓掌柜”
伙计:“看清了,就是邓掌柜,我来你这儿前,在另一家小饭馆里当过伙计,常去邓记豆花买豆花,我认识邓掌柜。掌柜的,我们这店真要关了吗”
王惠贞想了想,看着被砸坏的柜台说:“关不了,这是有人在使坏整我,想赶我走。哼,没那么容易你这些天其他啥也别干,你就悄悄打听跟踪那个蓝衣人,把他的底细弄清楚,你放心,工钱我照样给你,一天都不会少。”
伙计:“掌柜的,你是个好人,就算没有工钱我也要找出那些坏人,找到证据后咱们上警察局告他,好好的一个店不能就这么让他们毁了,我这就去,死死盯着那人。”
伙计又换了身衣服出去了,王惠接着收拾店子。
“这是怎么啦”王惠贞突然听见身后有人问,一听声音,王惠贞知道是方济士,她转过头来,果然是他。
她的眼泪一下子盈满眼眶,仿佛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女孩突然见到自己的大哥哥,满腔的委屈都融进了泪眼中。
“方大哥,我”王惠贞委屈得说不出话来。
方济士:“我在城西摆卦摊,听人说王记豆斋卖的豆腐干里有耗子屎,我不相信,就过来看看,看来真是发生了大事。”
王惠贞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讲给方济士听,并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那包自己亲手拿出来的豆腐干里为什么也会有耗子屎呢
方济士认真地听完后,对王惠贞说:“你这里还有包好的豆腐干吗再随便拿十包来。”
“有”王惠贞很快在里屋拿出十包豆腐干来,方济士让她把豆腐干分别倒在一张纸铺开检查,每包都是干干净净的豆腐干,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方济士捋捋胡子,笑了笑,他说:“你再给我一些几个黄豆。”王惠贞又找来几个黄豆给他,她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方济士:“你再把这些豆腐干装进纸袋里。”
王惠贞重新装好豆腐干把它递给方济士,方济士拿着豆腐干说:“刚才我们已经看了,这包豆腐干是好好的,里面只有豆腐干是不是”
“是”王惠贞不解地看着他,点头。
“那好,现在你看好了,我把它打开你再看一下。”方济士说着把这袋包好的豆腐干打开,再倒在刚才那张纸上。
王惠贞一下惊得目瞪口呆,豆腐干里竟然有三颗黄豆,而刚才是她亲手装进去包好的,里面根本没有黄豆。她惊讶地看着方济士:“方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方济士笑了:“这不过是江湖小把戏而已,这黄豆是我在打开纸袋时放进去的。”
“可可我一直眼睁睁地看着,我怎么没发现你放进黄豆呢”王惠贞大惑不解地问。
方济士:“一个小小的障眼法,只要稍加练习,你也会,我行走江湖,知道会这手法的人也不少。”
“这些坏人,我凡胎肉眼没看见,菩萨可看在眼里,早晚要遭报应的”王惠贞气愤地说,“方大哥,你说我怎怎么办”
方济士:“你先到警察局去报案,请求警察抓住那些家伙,我也会暗中帮你调查的。”
“好,我这就去,谢谢你方大哥,要是没有你,我还一直蒙在鼓里,以为我的豆腐干里真的有耗子屎。”王惠贞感激地说。
方济士双手合十说:“本来无一物,何处若尘埃,阿弥陀佛”说罢离开了。
王惠贞马上关了店门,直接来到了警察局,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和自己对蓝衣人的怀疑,请求警察一定要抓住那几个讹诈人的坏蛋。
警察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也给你记下了,我们调查到结果了就找你,可话说回来了,要是你那豆腐干里真有耗子屎,你就犯了诬告罪了,到时要抓的人可能就是你呢。”
“你”王惠贞气愤地说,“我是斋姑娘,绝不会做那种缺德事,菩萨有眼都看着呢。”
警察:“菩萨有眼你找菩萨呀,你找我们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