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轻衣正色道,“我知道你依然不能完全信我,而我对你其实也有所保留。比如你明明没有灵力,可却不需要武器就能操控外物,让我不禁对你的身份有些怀疑。”
曲轻衣虽说得轻描淡写,曲青萍心里依然紧了一紧,这点正是她现在最担心的事,好在现在看来,曲轻衣是会帮她隐瞒了。
曲轻衣继续说:“可现在由于元夕之夜冰原上发生的种种事件,我们两个人都被牵扯了进来。就像被一个巨大的旋涡裹挟,星曜、滇国、摄提、甚至前朝余孽,各方势力都在推动着我们,情势要多复杂便有多复杂,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所以即使不论小时候的情谊,我们现在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定要同仇敌忾才是,妹妹若遇到什么古怪事情万万不可瞒我。”
曲青萍虽然觉得她说的话确有道理,但又觉得曲轻衣此人心计深沉不亚于曲柔。无论地位还是灵力,她都是拔尖,而自己却都属底层,眼下还有家难回自身难保,若有一日与她对立,定要落了下风。
曲轻衣虽责怪自己隐瞒众多,可她的底牌显然也没有对自己和盘托出过。所以虽然她目前是处处示好,却依然不可不堤防着点。
曲青萍连珠带炮似的说,“难道姐姐对我就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无忧公主进宫,皇上愿意与她联姻之意溢于言表。昨日你在御风台上出了差错,今日见到皇上从无忧宫里出来却没什么反应。对了,今日皇上竟然还派人跟踪你,而你自己显然也早预知到了……”
曲轻衣几次插话未果。等她说到这里,曲轻衣却再顾不得面子风范,强硬打断道,“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曲轻衣看着她的目光里第一次有了些怒意,又似有些心烦意乱,僵着面孔许久未曾说话。
曲青萍亦盯着她。两人四目相对,昏暗的地窖中一时气氛颇为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曲青萍觉得自己周身已有微微寒意,曲轻衣突然放松下来,才妥协道,“现在确实有一件奇怪的事,让我很不解,或许妹妹也可以留意一下。”
“你记不记得冯姨娘死的那日晚上,曲夫人正叫人罚曲微澜,有人来悄悄禀报了她什么事。然后她就什么都没顾得上安排,匆匆忙忙便走了。”
曲青萍回想当晚情形,好像确实是这样。那日有个妇人满面惊惶地跑来对曲夫人耳语了一番,之后曲夫人也露出惊讶的样子,带着那妇人走了,直到深夜都没见回来。
“我当时便觉得奇怪,后来多方打探,发现给冯姨娘验尸的仵作竟也死了。”曲轻衣幽幽道,“官府说是酒醉后失足落水淹死的,人已草草葬了。可我见他妻子的时候,他妻子却告诉我说,他从不喝酒。”
杀人灭口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曲青萍顺理成章问道,“莫非他是被曲夫人害的?”
可她万万没有料到,曲轻衣已有了结论,斩钉截铁地回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