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一惊,抬头紧盯宫子玉的神情,见她仍是一副闲淡的表情,那方才之言似是随口一说,姚氏心下稍安,呵呵捂唇一笑,“先生可要慎言,威远候正当壮年,身强体壮得很呢,想让他出什么状况,除非瞒过天子和太子的耳目派人去暗杀他,我武王府现如今可没这本事,不过先生亲手*出来的十五精卫或许可以一试。”
听闻此言,宫子玉心下暗忖:呵,还需要拖我下水,看来她是对我有所忌惮了,日后我怕是也不得善终喽!
“不过先生如何得知那副将乃我武王一派的?”老王妃紧接着问道。
“那副将同暗卫总管如此相像,定然是有些关系的。何况先前宴会时,刘嬷嬷可是往那边走得很勤快呢!”宫子玉边饮酒边暗叹:这个看相纯属习惯,她真不是有意看的,纯属意外收获。
“先生既已都知晓,那我也不瞒先生了,太子虽非我派人所刺,不过他的腿至今不愈确实与我脱不了关系。还有,韬儿太过重情谊,依旧顾念些兄弟情,还请先生从中稍加挑拨,顺带断了他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可以。”宫子玉答应得很干脆,毕竟她也不想染桃花的。
于是,在之后的日子里,小王爷频繁出入太子府,宫子玉也频繁地在他面前秀她和高允贤间的默契无间,只是她忽略了高允贤看她的眼神已慢慢从一开始的算计变成了毫无原则的顺随,直到表兄弟二人关系确实日渐紧张,直到威远候突然病倒,直到丞相病逝,直到皇帝也病重,他一直都是那么淡定冷静,仿佛已看透一切般,渐渐不再理会朝中的激荡,他只是静静呆在府中,陪她下棋,为她弹琴,教她作画。宫子玉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日常相处中看得出他依然是那么聪慧和攻于心计的,只是骨子里却多了份洒脱。
“在想什么?”高允贤停了作画的笔,问着他那正在沉思的画中主角。
“在想你近日频繁调动暗卫是在计划什么。”这也是宫子玉不明白的,他似乎并非在为同高文韬的最终决斗做准备。
“再过不久你就知道了,来看看我这次画得如何,可有更像些?”高文韬不欲多讲,似乎那些都不如眼前这副画来得重要。
终于,这一日来了。宫子玉这两年来并未刻意去做什么事,只是听着老王妃的指示乖乖待在太子府日常监视着太子,直到后来她都不知道她这是糊里糊涂的当了美人计的主角,她只是单纯地陪着太子讲些现代有趣的事,聊些人事哲理,倒是还从高允贤这里学到了更高境界的乐理:乐当随心而奏。她不明白为什么高允贤突然不愿沾染政事了,她觉得这或许是高允贤的一次必败的大谋划,并未多加思索,直到这一日真的到来,她知道她误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