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优雅地打开钱包，取出一张空白的现金支票。
填上金额后交给那名私家侦探。
那人来拉，她却不放手。
而是俯身过去：“我记得五年前你出卖过我。”
“乔太太，那位乔先生的手段，你是不知道……”
“我是迫于无奈才告诉他实情的。”
乔以铮就是从他这里知道自己并没有舒雅的下落。
翅膀硬实的他反了！
“过去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你的任务到此结束。”
“乔太太，你这是……”
“她回来了，你，我用不上了。”
那名私家侦探看到支票上的数字。
立马眉开眼笑。
这可是说好价格的两倍！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乔太太，再见。”
那人兴高采烈地走了……
罗正送走他后折回来，已不见欧阳宛若的身影。
他手心的汗已被风吹干。
说，还是不说？
先生时常念起舒雅，那也是他命里的痛。
断没有不说的道理！
当罗正拿出手机通话时，二楼露台上的身影笑了。
正如自己所想，罗正，你忠诚的是乔家！
欧阳宛若紧握住酒杯。
忽然掷到地上，酒杯化成碎片。
杯中的酒四溢……
好，舒雅，你回来得正好。
这么些年的账，是不是可以清算了？
此时，乔正天刚挂断电话。
大洋之外传来了她的消息……
他捂住胸口，一边的护工连忙扶住他：“先生。”
“帮我订最快返回国内的机票，马上。”
此时医院里，舒雅定定地看着辰逸。
想来欧阳宛若也总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
“他长得像小时候的乔以铮吗？”
“像，像极了……”
舒雅嘴角轻扯：“不过，比以铮更好看。”
“那是当然，我当然要比坏大叔更好看了。”
辰逸骄傲地挺起胸膛：“我是妈咪的小宝贝，唯一的。”
切，乔以铮只能送这个小东西一个大大的白眼。
谁批准她说的唯一？
“以铮，我最近时常想起以前的事……想着想着，你就来了。”
舒雅看着乔以铮的脸，海棠浑身一震。
不知为何，她觉得舒雅的眼神过于平静了些。
平静之下，还隐藏着一丝……诡异。
喂，海棠，这可是乔以铮的母亲。
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舒雅，你是什么时候记起以前的事的，怎么不告诉我？”
张叔在一边搓着双手，十分不安。
他突然抓住舒雅的手：“他真是你的亲生儿子？”
只是一瞬，舒雅猛地抽出手。
两只手狠狠地抓在一起：“半年了。”
舒雅说近半年来一直有些回忆在脑海里跑。
事实上，把乔以铮送回乔家的事她早就想起来了。
可当年的乔以铮是那样幼小的孩子。
乔以铮出现时，她根本没有认出来，直到看到辰逸。
仿若看到小小的他，瞬间刺痛了大脑，痛得死去活来。
还有，她定定地看着海棠手上的戒指。
这枚戒指，也让她头痛……
“半年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半年前头突然开始频繁得痛，好多事情就回来了。”
海棠嘴角轻抿，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你可真能瞒呀，告诉我，我也能帮你找儿子。”
张叔叹口气：“我给你拿了些东西过来，你看看还需要什么。”
“你忘了一样东西——我的药包。”
长年在海边生活，舒雅并没有习惯海边的腥风。
总是放药包在身上。
闻一闻，就舒服很多。
“好，好，好，我回去拿。”
“张叔，我陪你回去拿，乔以铮，你留下来。”
乔以铮不禁心暖，这女人是让自己有时间多陪陪母亲吧。
“妈咪，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也留下来。”
撇下这对父子俩，海滩去取车。
直到坐上车子，张叔还有些闷闷不乐。
想想也是，枕边人明明半年前就想到过去的事。
但一直瞒着他，三年的相依相偎，突然间遭受了考验。
“张叔，您别怪舒雅阿姨，她毕竟刚刚想起来不久，本人还未适应。”
“唉，怪不得这半年她总是奇奇怪怪的，经常走神。”
“张叔，舒雅阿姨就没有和你提过什么吗？”
“她要是和我提过一句，我也不至于这么失望。”
张叔的手粗糙，此时不安地抚来抚去。
“我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有心的，她对我明显不如以前……”
“现在想想，就能明白了，她既然半年前就想起来了，说明……”
说明她想起来了乔正天，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
乔天正和张叔，俨然两个世界的存在。
这让她如何再像以前那样看待张叔？
“唉，罢了，缘来缘去的，我和她就是一场意外嘛，顺其自然。”
想不到张叔真有这样的觉悟，海棠安慰道：“是，顺其自然罢。”
可是，看着张叔这样黯然的目光，她的心还是刺痛。
命运大概如此吧，总要伤几个人。
重新回到海边的餐厅。
前面是营业点，沿着厨房后面的台阶下去，是他们的居所。
看上去不大，但整理得干净有序。
看得出来，舒雅在这种情况下依然维持着自己的品位。
张叔进入主卧室，她略一沉吟，也跟了进去。
主卧室里明显也是舒雅的取向，纯净的花色，淡雅的颜色。
张叔已经取了药包，多拿了不少，装满了整整一袋。
海棠眼尖，看到床头还有一个低矮的架子。
三步并作两步过去，原来是个简易的书报架。
上面放了不少报纸和杂志。
她顺手抽出一本，刚刚平摊在手上，杂志自己打开了……
这应该是翻阅得太久的缘故。
翻开的那一页里，恰好是乔以铮的专访！
怎么会……
这么说，她刚才在医院是说谎了？
她说看到乔以铮没有认出来，看到辰逸才受到刺激。
全是说谎了，为什么？
她心里一动，迅速拿起其它的杂志翻阅。
几乎每一本里都有乔氏的影子！
这半年来，她一直在关注乔氏的一举一动？
虽然相隔得远，但通过这些杂志和报纸可以获知不少信息。
半年前，她就知道乔以铮如今的情况。
再见面，却要装作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