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叔,我这里还剩一个馒头,你吃了吧。”因为要去郊外一户人家的菜园子买白菜路途较远,来不及赶回来吃早饭,昨晚上老张头就给三人准备了馒头在路上吃。
大家本来是按人头各自带着各自的那一份,杨雪当时没吃完,留了一个准备这会子吃。可想着这时候了,老王又一直出大力,肯定比自己更饿,就将自己剩下的那一个给了老王。
“扯了那么多的白菜,又一一装上马车,我还真饿了。老王也不客气,空出一只手来接过馒头几口就吞掉了。”
“走了那么半天,连城墙的影子都没看到,早知道那人的家这么远,咱们就不该来买他家的。”乡间道路不好走,秦氏又冷又饿,加上被颠得难受,忍不住抱怨起来。
因为是回来的路,杨雪脑子里还是大致猜得到行程,看了看周边地形,应该只得一半路程。因为决定买这户人家的白菜是自己拍的板,杨雪自己不但不能抱怨,还要安慰不满的秦氏。
她赶紧笑道:“虽然远了些,可他家的价钱比别家都便宜,白菜也比别家的好。咱们受点累可能多攒点钱啊。这不冬至节马上就到,我也是想着攒钱都想疯了。”
杨雪一个小姑娘,小脸叫冷风给吹得发青都没喊苦,自己一个大人发牢骚,人家还笑着安慰解释,秦氏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讪讪地道:“呃,是啊,这想少花钱就得受点罪不是。嗯,横竖咱们是坐车,很快就能到的,也不急。”
老王一挥马鞭:“对,转过这一座山头,前方就是宽阔的大道,马车跑起来就快了。”然而仿佛故意跟他作对一般,拉车的马忽然大声嘶叫,猛然间奋力疾奔了起来。
老王大惊,极力控住缰绳想让马慢下来,可马疯了一般就是不肯停下。前方将转入一条险峻的道路,稍不留神马车就可能跌下山崖。
老王临危不乱,危机之中居然能解开套绳,让车厢和马分开。喊了声“在这里别动,等着我”后,飞身骑上惊马。杨雪和秦氏吓得面如土色,好一阵呼吸才平息下来,慢慢走到路边等候。
“该死的畜生,好好地怎么会发疯,不知道王大叔会不会有危险。”双脚发软的杨雪望着惊马疾奔而去的方向,心里很是不安。
秦氏顿脚:“这个王大哥,明知那畜生发了疯,为什么还要管它,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开交。”她说完又变了脸色,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呸呸呸,瞧我这张乌鸦嘴!”
见杨雪无语地看着自己,秦氏又道:“王大哥应该不会有事的,你没见他方才身手那般利落,想来驯服那畜生应该不成问题,咱们就安心等着。”
秦氏这样一说,杨雪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危急关头老王那一系列的动作,干脆利落且精准。拥有这样不凡的身手。老王怎么会委屈自己来河堤工地的厨房来做个普通车夫呢?
还有这个人虽然沉默寡言,可见识不凡。这人到底是何来历呢?到过京都,对勋贵之家的事情似乎了如指掌,又说自己孑然一身,没有家人……
“小美人儿,小爷在这里等你半天了,这回你跑不掉了吧。”杨雪正琢磨着老王身上的诸多谜点,路旁树林里却窜出了史良以及三个仆从。
“你,原来是你搞的鬼,我就说好好地马怎么会受惊!”杨雪愣了一下,然后指着史良,气愤地指控他。
史良大笑:“不愧是得到过官府奖赏的人,小美人果然聪明,一下就想到是小爷做的手脚。哈哈,小爷的人不过在路上埋了几颗铁钉,原本只是想让你们的马车跑不了而已,谁知道那马竟然就疯癫了。
还好没将我的小美人颠下马车,如果小美人你因此受了伤,小爷会心疼死的。想不到那臭赶车的还有两下子,居然能那么快地解开套绳让马和车厢分离。臭赶车的上次胆敢不给小爷面子,这回最好让那发疯的马将它带入悬崖跌死才好。”
史良一边得意地笑,一边伸手来拉杨雪。“狗东西,滚开!”杨雪恨得牙痒痒,厌恶地闪避着。秦氏吓懵了,直到史良凑拢来才反应过来,拉着杨雪就跑。
可是路被史良的随从堵住,两个人还没冲过去就被拉住了。“你们几个把这臭婆娘给小爷捆住拖到那边去,别让她碍着小爷办事。”史良气喘吁吁地追过来,指挥着自己的随从。
两个女流之辈根本不是男子的对手,两个人很快被抓住反抗不得。秦氏被捆了个严实,嘴巴也被塞了布条,然后被推到一边看管着。杨雪急得眼泪直流,可被反剪双手挣扎无果,根本救不了秦氏。
此时的杨雪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自己一直低调不显摆,不识字也不会算账,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姑。普通村姑就不会被安排采买,不做采买就不会被县太爷奖赏,也就不会引起这畜生的注意。
既然知道这畜生再打自己的主意,怎么还这么大意不将它当回事。如果听了老爹的话老老实实地回家换老娘来服役,躲过这些日子,等这畜生回京不就好了。
上当了,后悔也没用。别慌,别慌,一定要想法子脱身,千万不能叫这畜生给污辱了。杨雪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对策。
“美人儿,乖乖听话,小爷就不捆你,等爷和你成了好事,后日就带你会京都侯府。只要你伺候得爷高兴,爷就抬你做个姨娘,往后享不尽荣华富贵。”史良浪笑着伸手来摸杨雪的脸蛋。
“不要,求求你,放了我……”杨雪楚楚可怜地求饶。史良得意极了,捏住她的下巴道:“犯贱的小娘们,当初小爷好言好语地让你跟爷走,你偏要装出一副三贞九烈的模样。如今倒是知道求饶了,可惜迟了。爷摸着你这嫩滑滑的脸蛋儿,这兴头哪里压得住。不当场办了你,小爷非得生生憋死不可。来,先让小爷亲个嘴儿再说。”
“去死吧你!”杨雪脸上做出可怜求饶的模样麻痹对方,眼睛却一直盯着对方所站的方位以及距离的远近,时机到了猛然出脚踢向史良裆部,同时头奋力往回一撞,正好撞在那扣住自己手腕的男子的鼻头上。
啊,史良猛然挨了这么一脚,当即惨呼一声蹲在了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人的鼻子是极端脆弱的,那随从被杨雪的后脑勺奋力一撞,整个鼻子差点没被砸扁,酸痛难忍之下,下意识地抬手去捂鼻子,自然松开了对杨雪的钳制。
杨雪得了自由,立马拔足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