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木门与木板摩擦的声音突然响起,木屋的木门缓缓被打开,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位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出现在门边,女子容貌虽然模糊不清,但是在曹云看来却感觉美若天仙,有一种这女子便是世间所有美丽的化身的想法浮现。
莫非这女子便是住在这仙境的仙人?可是这女子怎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熟悉!不对,我怎么可能见过如此貌美仙女呢?莫非这是眼前女子的仙法?嘴角露出一丝丝若隐若现的微笑,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向木屋走去。
女子无声无息地走出木屋,脚踩青莲,漫步在鲜花草丛间,本应欢快欣喜,却见女子脸带淡淡忧愁,即便曹云距离如此之远也能清晰感觉,真是不知道如此仙女有何忧愁之事。
不禁意间再次加快了脚步,只不过方向却是向女子走去,速度之快近乎飞奔。
曹云如今早已经忘记去探究自己为何来到了这里,到底是重生,还是未死,或者存在于生死间的冥渊。只是记得眼前仙女有着忧愁之事,自己无论如何都需要帮助仙女解决,即便献上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正在观赏鲜花的女子似有所觉,抬起了头望向曹云走来的方向,愣愣地看着向她走来的曹云,呆呆地伫立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张开了小嘴,眼眶中淡淡雾气弥漫,手中的鲜花不觉已掉落在地,而后双手紧紧抓住了衣裙。
在女子抬起头后,曹云紧紧盯着女子的容颜,没有在意女子的神情、动作,再次加快了脚步,即便再小心也还是踩上了路边的野花,没有时间去心疼,生怕再耽搁一秒,眼前之人便会再次如曾经般消失不见,嘴唇微微抖动,话到嘴边却似被什么阻挡住一般。
“娘。”
颤抖着且带着些许不确定的轻微的声音终于从曹云口中传出,落入了女子的耳中。
女子难以置信地用手捂着嘴,一滴晶莹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不巧落到了嘴角边,一股淡淡的咸味在刺激着女子的味蕾。几松几握之下,衣裙的某一处已有了褶皱,想要抬起脚却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只得站在原地。
飞奔到女子不远处却放缓了脚步,眼角的泪水如决堤的江海,不断顺着脸颊掉落到衣襟,颤抖着的嘴唇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将手抬到半空却生生止住,迷茫的眼神述说着曹云的不知所措。
即便如此,曹云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只不过一步的距离却恍如跨越天堑般移动,脸上因激动而不断抽搐着、泪流着。身上的动作却变得更加缓慢,一步的距离如同隔了一条银河一般,脑中更是混乱不堪。
想要暗暗咬下舌尖,却又怕梦醒。梦醒之后,想要再见眼前之人,又不知何年何月,或者终身无法再见也不一定,脸上生生挤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缓步走到女子身前,没有任何语言,直接将女子搂在了怀里,紧紧地。
清晰地感受到女子身上传来的淡淡温暖,稀薄的、熟悉的香气带起曾经的回忆,久久不肯松开紧抱着的双手,害怕只要松开之后就如同曾经一般远离,脸上的泪水顺着长长秀发滑落,漫漫十年的思念在这一刻由泪水宣泄着心中的情感。
被曹云紧紧搂在怀里的女子渐渐闭上了双眼,即便如此,眼泪还是不断滑落,安安静静地享受着久违的温暖,只不过这一次是他将自己搂在怀里。没有在意时间的流逝,或者说,时间已经在两人心中静止,时间已经毫无意义。
在这没有日月的仙境,时间缓缓流去,至今到底是过了多久。
一年?
两年?
十年?
百年?
无人可知,无人可晓,身处其中的两人似早已习惯了如今的动作,不知多久没有动弹,眼见的泪水早已不见踪影,细细尘沙染污了白裙,微风吹落了几根细发,溪水的流淌成为这处天地间唯一的声音,或许,还有那微弱的呼吸声吧。
又过了不知多久时间,这幅原本不可能存在于世间的画面,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将其记录下来,可惜吗?也许吧。
逐渐在时间流逝中清醒的曹云,心中带起淡淡的疑惑,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地方?
为何能见到娘?我不是死了吗?我不是去到了冥渊吗?......
早先时候各种不愿意想起的问题在这一刻不断浮现,萦绕在脑海,久久不散。
心中带着疑问的曹云即便再不舍却还是想要松开紧紧搂住的双手,只不过这一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已经僵硬,只得调转起体内淡淡灵气,灵气在体内流转间,身上的僵硬缓缓恢复如初。
缓缓地松开怀里的人儿,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女子脸上的安详宁静,嘴角不禁翘起。女子似有所察觉,睫毛隐隐抖动了几下,而后缓缓睁开了双眼,带着温柔、爱意等复杂的眼神紧紧盯着曹云。
淡淡灵气一经流转,体内僵硬褪去,颤抖了几下嘴唇却不知如何开口,曾经在脑海想过的言语在这一刻都忘得一干二净,眼角又似要有泪水流下,只是不知道是流干还是其他,终究还是止住了。
曹云静静地看着已经有十年之久没有见到过的貌美容颜,未曾改变的容颜。内心的激动缓缓平静,似儿时躺卧在她身上一般,安详、宁静,还有那淡淡的依赖。
曹云思绪恍惚间回到了十年之前。
“娘,我要抱抱。”儿时的曹云伸出粉嘟嘟的小手,嘴角流着口水,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抱着一个孩子的女子。
“云娘,云哥哥要抱抱。”在女子怀里的孩子一手舔着手指,一手指着曹云奶声奶气地说道。
“好,好,彩儿最乖了”女子摸了摸怀里孩子的粉嫩脸颊,而后转过头看向曹云,“小不点,你都那么大了,怎么还要抱抱。”话虽如此,可还是伸手将曹云抱起,怀里的曹云“嘿嘿”一笑,扯开了女子的衣襟。
......
想到这里,曹云忍不住笑意,嘴角微微一翘,看着女子,嘴唇微微抖动,欲言又止。
“云儿,真想不到,当初的小不点如今都长这么大了。”女子颤抖着嘴唇,实在不知道想说什么,只不过看着曹云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是胡乱地开了口,只是说完时,嘴角忍不住一翘。
“娘,云儿好想你,这十年,娘到底去了哪里?”曹云牵着女子的双手,疑惑地问道。
“十年了吗?云儿,答应娘,不要再去找娘了,好吗?”女子伸出手抚摸着曹云的脸颊,思绪隐隐将飘走。
“娘,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一声不吭放下我便走了,自从爹知道之后,满大陆寻找娘,如今十年已过。”曹云还没有听清楚女子话里的意思便开口了。
“云儿,当初的时候娘也是有苦衷,娘不会有危险,你放心,让你爹不要再来寻找娘了。”女子低下了头,抿着嘴。
“娘,到底是谁要将我们一家分开,我当初发过誓,我一定要将那些人狠狠踩在脚下,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曹云紧紧攥着拳头,咬着牙说道。
“云儿,不要!千万不要!”
女子突然如拨浪鼓般摇着头,眉头紧紧地皱着。
“娘,为什么?”曹云疑惑地看着女子,不用说,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云儿,娘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你一定不能去找那些人,同样也不要再来找娘。”女子抬起了头,缓缓说道。
曹云疑惑地皱着眉头,娘不就站在我的面前吗?为什么我还要去寻找?难不成眼前的人不是娘?不可能!可是娘为什么会不知道?......
心中种种疑问浮现,还没等曹云询问,女子便说了出来。
“云儿,现在你见到的娘,其实是当初娘将自己的一段记忆封存在了留在你身边的玉佩上,假若有一天,玉佩被激活,便会将你带来到这里,只不过,娘原以为玉佩永远不会激活,想不到玉佩终究还是激活了。”
什么!
眼前的娘只是娘的一段记忆!
怎么会?!
玉佩?!激活?!
好乱!好乱!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这一段记忆里面,没有了那一夜后的所有记忆,同样,关于那一夜的记忆都没有,
所以娘并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谁,不知道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女子再次低下了头。
曹云稍微冷静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思绪万千。
记忆终究是记忆,不是娘。
只不过这记忆是娘的记忆,还是娘。
而自己要找寻的是真的娘,并不是一段记忆,所以还是需要去寻找娘!
“娘,那云儿该如何去找你。”理清了思路的曹云松开了紧皱的眉头,询问道。
“不知道,娘只知道一定不要让你来寻找自己,同样也不要去寻找那些人,除非......”女子欲言又止的瞬间感觉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一般,将头深深埋下,搭在曹云肩膀上的手放了下来,紧紧抓着衣裙的前端。
曹云双眼一亮,知道自己还有可能寻找到娘,心中不再平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