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恩身材高大健美,肤色是一种病态的苍白,他的容貌与其说是俊美,倒不如称之为妖艳,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闪烁着不寒而栗的光芒。
卡恩身穿一套金色与紫色相间的战甲,他的武器是一只用黄金打造,有三个龙头的浮雕,雕工精美的法杖,三头龙脖颈交缠在一起,美轮美奂。
卡恩单手撑头,有些慵懒地斜倚在王座之上,从容之间自然而然地流露着睥睨众生的王者之气。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喀秋莎和斯坦恩两人,宛如帝王在审视他的臣子。
喀秋莎和斯坦恩被卡恩的气势所摄,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站在卡恩一旁的蕾雅已换上了一身银色的比基尼铠甲,一脸不屑地瞧着他们。
最终,喀秋莎总算鼓足了勇气,大声道:“卡恩!”
卡恩用很好听很好听的声音,淡然道:“欢迎你们,喀秋莎?杰露瑞塔,还有斯坦恩?巴托勒。”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像他的人一样妖艳,可是却清晰地回荡在这偌大的殿堂之内,足见功力之深。
“你们通过了死者的考验,”卡恩说,“因此你们有资格与我见面。”
“嘁!”喀秋莎咬着牙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龙刀的刀柄,斯坦恩的脖子也露出了青筋,两人随时都准备好与卡恩开战。
卡恩却笑了笑,道:“不必紧张,我此刻心情还算不错,不会现在就把你们杀掉的。”他用像安慰小孩子般的语气对两人说。喀秋莎就像一条雌狮般凶狠,斯坦恩亦像犀牛般勇猛,可不管是狮子还是犀牛,在三头龙面前都和蚂蚁没什么两样。
卡恩道:“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死在这里,又或者,离开这里。”
“咦??”
喀秋莎和斯坦恩面面相觑,喀秋莎问道:“什么离开?离开这里又去哪里?”
蕾雅替卡恩答道:“当然是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随你便!”
斯坦恩没好气地道:“这又是什么花招啊?”
蕾雅冷哼道:“蠢货,哪有花招!卡恩大人是问你们,是想被他杀死呢,还是现在就夹着尾巴逃走?”
这反而令喀秋莎和斯坦恩更加困惑了,喀秋莎怔怔地瞪着卡恩,轻轻摇头道:“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卡恩淡淡地笑了,道:“很简单,你们来这里是来杀我的,但我却并不是很想杀你们。所以我们并非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可。”顿了顿,又说:“喀秋莎?杰露瑞塔,这场十贤者的游戏,你其实本不必入戏太深。”
“十贤者的……游戏?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啊!”喀秋莎有些烦躁地说道。
“是嘛,那十条老狐狸果然没有把真相告诉你。”卡恩淡淡笑道,“没关系,喀秋莎?杰露瑞塔,乖女孩,就让我来解释给你听吧。你可知道,被那些家伙派来拯救边境的勇者,你不是第一个,或许也不是最后一个。”
喀秋莎吃了一惊:“哎?!”
卡恩娓娓道来:“喀秋莎,你知道吗,十贤者可不是什么拯救苍生的大圣人,他们以神自居,却不过是一群试图操纵拉斯伐瑞托大陆的阴谋家。
数百年来,每当大陆上发生违背他们意愿的大事件时,这些老家伙便会予以干涉,并最终把事情的走向和结果变为他们乐于看到的样子。这就是他们称自己为‘调停者’的原因。
不过出于某种他们自己订下的游戏规则,他们是不会直接出手干涉任何事的。他们会选一个人,赐予他力量,让那个人成为他们的傀儡替他们做事。那个被选中的人,就是勇者。”
喀秋莎的表情已变得又迷惑又紧张。
卡恩继续说道:“一开始,他们的触须还仅仅局限于拉斯伐瑞托帝国,不过近年来,他们已把‘管辖范围’伸向了边境。……边境,从始至终都既野蛮又混乱,边境王不过是个摆设。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选出了一个勇者来让边境变得和平…”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很轻,笑道:“喀秋莎,你说他们选中的第一个勇者会是谁呢?”
喀秋莎摇了摇头,道:“我怎么会知道。”
“是我。”卡恩说。
喀秋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斯坦恩亦是脸色大变。
喀秋莎失声道:“你?!”
“十贤者希望我给边境带来和平。”卡恩嘴角牵起一丝嘲弄的笑意,“可是我却对他们说:三头龙绝不听任何人的差遣。于是我变成了魔头。”
卡恩调整了一下坐姿,双目直视喀秋莎的点漆双眸,继续说:“十贤者当然要讨伐我这个魔头的啦。他们选出了第二个勇者,给了他力量和神器,可是他很快就被我杀掉了。于是他们就继续选新人来讨伐我,第三个、第四个……每一个勇者倒下后,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名新的勇者诞生。遗憾的是,直到现在,他们还是无法靠勇者来杀死我。”
“为了纪念十贤者给我带来的乐趣。”卡恩的嘴角隐有笑意,“我每杀死一名勇者,就会把他们的尸体做为收藏品保存起来。他们生前是强大的战士,死后虽然变得有些迟钝,但依然很强大。”
喀秋莎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她总算明白她见到那些骷髅兵为何会涌出熟悉之感了。
喀秋莎道:“那些骷髅兵是…是…”
“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都是你的亲戚啊,喀秋莎?杰露瑞塔。”卡恩笑着说。“我本来也想将你变成我的收藏品。可是当我见到你,发现你又美丽又倔强,我很喜欢你,这让我动了恻隐之心。我并不想杀你,我可以给你活下去的机会。现在选择吧,喀秋莎,你是要为了拯救边境而死,还是什么也不做转身离开!”
喀秋莎没有马上回答卡恩,她在思考。
静静地,静静地思考。大殿一时间变得异常安静。
斯坦恩紧张地看着她。蕾雅则用比从前更加仇视的目光瞪着她,因为卡恩方才对喀秋莎的夸赞令她非常气愤。
半晌,喀秋莎给了卡恩她的答案。
“卡恩。”她说,“或许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可能我也的确是被十贤者利用了吧。可是,你有一点说错了。”
卡恩眉头微蹙。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拯救边境。”喀秋莎紧握刀柄,注视着卡恩的双眼,一字一字道:“我只是为了复仇!”
卡恩轻叹,道:“真遗憾。”
喀秋莎道:“我一定要杀了你,卡恩!…不,应该是拉斯伐瑞托帝国的三皇子——阿尔伯特?拉斯伐瑞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