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前院,琴什把屋子里能砸的都砸了,满地碎玻璃,双儿艰难地穿过那些玻璃杂物走到到琴什跟前。
“琴什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琴什冷冷一哼,“什么怎么了?方才辛姑姑的话你没听到吗?她分明就是说我不守本分,串通方掌事滥用私刑,她分明就是在告诫我,不准再对桃倾动手!”
“你的意思是说,辛姑姑知道了?”双儿讶呼一声。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相府里到处都是她的眼线,之前都没过问,谁知道她今日是发了什么疯!”琴什没好气道。
双儿小心咽了口唾沫,她不敢说对辛姑姑不敬的话,只道,“那我们怎么办,那个桃倾可是拿了吊坠的,明日到了公子跟前,谁都不知道公子会有什么打算,若是桃倾使什么手段,让公子看上了她,可如何是好?”
“公子绝不可能看得上她!”琴什满脸不屑。
“琴什姐姐,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您别忘了,当初桃倾还进了听澜院呢,咱们不能不防!”
“那你说怎么办?辛姑姑亲自选定的人,你我都不能反驳!”琴什满脸烦躁,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思去想法子。
“我倒是知道一个人,我们或许可以借她的手。”
见双儿满脸神秘笃定,琴什也被勾起了几分好奇,“你指何人?”
“洗衣房,绿屏。”双儿道,“那绿屏与桃倾不对付,平常经常找桃倾的麻烦,如今桃倾选上了她没选上,定然心里不舒坦,若能稍加利用,必能成事。”
“如何利用?”琴什眉眼微扬。
双儿附耳过去,“您忘了?今日辛姑姑给通过的人都发了一个吊坠,辛姑姑不可能记得住那么多人,明日参选的人定然以吊坠为凭证,若是桃倾没了那吊坠,就等于丢掉了机会,我们可以……”
琴什眼前一亮,“你这主意不错。”
想了想,她还有些担心道,“如此只怕不够,若那绿屏是个不成事的,咱们不能把希望都压在她的身上,何况没有桃倾,也还有别的竞争者,我得让自己有十成的把握才行。”
这么说着,琴什站起身,“我去写封信,你找人给我送进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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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倾一脚刚踏入洗衣房,院子里所有视线齐齐落在她身上,一道道目光如利剑般将她由内而外,由上而下扫刮了一遍。
桃倾怂了怂鼻头,在‘万众瞩目’中,昂首挺胸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桃倾桃倾,你好厉害啊,我们大家都没选上,就你一个人选上了。”几名小丫鬟围过来,绕着桃倾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
“桃倾,你可是我们整个洗衣房的代表,明日可一定得加油啊!”
“是啊桃倾,你要是选上了可千万别忘了我们……”
“……”
桃倾全程眯眼笑,一副看好戏地模样看着她们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你们几个少在这儿拍马屁讨好她了!她不就通过了首试吗!明日的比试由公子决定,琴什姐姐在前院伺候多年,与公子最是相熟,你们以为,有琴什姐姐在,桃倾她有这个机会吗?到时候丢人现眼了可别说是我们洗衣房的人!”绿屏一脸站在不远处,双手抱怀,满脸不屑。
几个小丫鬟被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说得面红耳赤,一个个垂着头,羞愤欲死。
桃倾扬了扬眉,“明日的事情谁也说不定,谁输谁赢,还没到最后谁都不知道,但是,梦想总是要有的,说不定就踩狗屎了呢,是吧,狗屎?要不你让我踩一下?”
“你……”
‘狗屎’两个字刺激得绿屏脸色发青,几名小丫鬟忍不住轻笑出声来。
绿屏的脸色骤然涨成猪肝色,“笑什么笑,给我闭嘴!”
几名丫鬟脸色变得有些扭曲,有点想笑,又有点敢怒不敢言。
“能什么能啊,谁比谁高贵似得,要不是处处巴结着王婶……”
“行了,快别说了!”
一名小丫鬟低着头小声抱怨,说到一半就被同伴拉住。
“行了行了,咱们先走吧。”几个人互相拉扯着跑开。
绿屏恶狠狠地瞪着几人的背影,然后转过头狠狠剜了桃倾一眼,“你别得意。”
桃倾挑了挑眉,无所谓地怂了怂肩。
“桃倾,你明日有把握吗?”见绿屏走远,绿荷走上前问。
桃倾愣了一下,老实地摇了摇头,“一分把握都没有。”
绿荷脸色微变,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桃倾,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但是明日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必须竭尽全力,这是你的任务!”
桃倾心里猛然咯噔了下,心里那股不安的预感瞬间强烈到了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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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桃倾到小厨房拿了晚膳用过之后就爬上床休息了。
洗衣房的人活儿比较多,等到所有人都休息之后已经是戌时过后,后房与前院之间隔了一个中庭,院子里的风灯在夜风里摇曳生姿,光影却照不进后房内。
桃倾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一阵突然的衣料摩擦声吵醒,她眯着眼睛转了一圈,房间里太黑,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耳边放得很轻,但略带紧张的呼吸声没逃过她的厉耳。
那人摸黑在她床上不停摸索着什么,桃倾拽着小穗子吊坠的手紧了紧,她轻笑一声,“你在找什么?”
她语气随意轻慢,仿佛在问‘今天天气好吗?’一般,那人却猛地惊住,下一秒脚步踉跄地往门口冲去。
桃倾看着大开的房门,月光下狼狈逃跑的身影,冷笑一声,“还好姐姐早有防备,可真蠢!”
翌日,桃倾一大早爬起来把自己收拾好,到小厨房拿了个馒头,一边啃着一遍往前面的院子走去。
洗衣房的人都早已经起床开始干活儿了,见桃倾出来,齐齐看向她,眸色各异。
桃倾的目光从面色复杂欲言又止的绿荷脸上扫过,落到躲在远处偷偷看着自己的绿屏身上。
见桃倾看过来,绿屏就跟受惊的小兔一般,迅速收回自己的视线,端着木盆到水缸旁去打水,背影看起来异常慌乱。
桃倾冷笑一声,啃了一口馒头,往院门口走去。
王婆子从院外匆匆忙忙跑进来,也不知是有急事还是怎么的,她埋着头直直往里面冲,就连面前的桃倾都没看见,整个人就要往她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