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倾并未直接带着阿七几人离开,而是去寻了九公主告别。
赵歆九一瞧见阿七脸上的指印,以及桃倾沉得发黑的脸色,忙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公主你可不知道逸王殿下有多过分!”桃倾还没有开口,唐玉莲那边就已经忍不住巴拉巴拉地把事情的发展过程都讲了一遍。
赵歆九眉眼一沉,“他竟敢如此作为!”
桃倾道,“公主,我先带阿七回府了,这个地方我们也是实在待不下去了!”
她没什么情绪地说完,赵歆九忙道,“阿七脸上的伤需要尽快处理了,我这府上有府医,不妨让他先给阿七处理伤口,否则时间长了留下痕迹就不好了,你们且现在这里歇息片刻,待我告知母妃,自会请她给你们做主。”
赵歆九万不能这个时候就放他们走,沈君澜是什么性子他清楚,若是桃倾他们在这府上受了委屈,沈君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甚至会牵连到她和母妃,甚至影响他和穆良知之间的计划,这万不是她想看见的。
桃倾也不是真的要走,这点小事她还是能自己处理了的,索性赵歆九的话正中她下怀,只能不情不愿地点头答应。
赵歆九唤来侍女带着阿七离开,桃倾便让司玉和新月一道陪着她,随后自己跟着赵歆九去寻了娴贵妃几人。
见三个人远远走来,脸色都不好看,敏感如娴贵妃,连忙问道,“九儿,可是发生了何事?”
赵歆九朝自家母妃福了福身,又给三位娘娘见了礼,遂道,“母妃,儿臣有一事想请母妃做主。”
娴贵妃隐隐猜测是和桃倾有关,试探着问,“是何事?九儿但说无妨。”
赵歆九看了眼旁的衡贵妃,道,“此事和逸王兄有关,还望衡贵妃娘娘听了之后莫要发怒,也莫要生气,万望秉公处理。”
衡贵妃心里头咯噔了一下,笑得有些僵,“自然,奕儿的为人本宫很是清楚,断然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赵歆九并未正面回答她这个敷衍的回答,转而对娴贵妃道,“母妃,事情是这样的……,”
她将唐玉莲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一遍,娴贵妃眉心狠狠蹙起,衡贵妃当即道,“不可能,奕儿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人麻烦,断是沈三公子有无礼之处,奕儿才会有此作为!”
赵歆九冷了眼,“衡贵妃娘娘方才才答应了九儿会秉公处理此事,九儿这边话都还没有说完,娘娘就出言袒护,莫不是打定了主意要护短?”
“九儿,不可胡言。”娴贵妃不赞同道,“衡贵妃只是爱子心切,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你莫要胡说。”
衡贵妃被她们母女一个白脸一个黑脸地明嘲暗讽,说得怒火中烧,胸口剧烈起伏着。
赵歆九道,“母妃说的是,是九儿狭隘了,只是这件事乃是事实,九儿方才还瞧见沈三公子脸上的指印,已经命人带他去上药了,九儿认为这件事若是不处理妥当了,事情传了出去,定会让人误会我们皇室乃是以权压人之人,而且对沈大人那边也不好交代。”
娴贵妃颔首道,“九儿说的有理,但是仅凭你们的一面之词,母妃也不能妄下定论,这件事既然是与逸王殿下有关,不妨请他来此,与沈少夫人当面对质,如此,衡贵妃以为如何?”
衡贵妃哼了哼气儿,“就如此办吧!”
娴贵妃朝赵歆九颔首,后者换来贴身侍女沐雨去请逸王过来。
没多时,逸王带着自己的侍从姗姗到来,“儿臣给母妃,给几位娘娘请安。”
衡贵妃怜爱道,“奕儿不必多礼,起身吧。”
待赵奕站好,衡贵妃温柔地问,“方才九儿说你方才出手伤了沈家三公子,可是真的?”
赵奕朝桃倾看去一眼,拱手道,“回母妃,确有其事,只是儿臣也是事出有因的。”
“能有什么原因?还不就是你仗势欺人?”唐玉莲轻哼一声,没好气道。
“唐小姐,奕儿话都还未说完你便迫不及待打断,莫非这件事其实是你们理亏在先?”衡贵妃立马逮住她不放。
桃倾拉了拉唐玉莲,对衡贵妃道,“贵妃娘娘误会了,玉莲只是为阿七打抱不平,阿七这么多年在府上娇生惯养的,从未受过什么委屈,今日头一次到九公主府便受此大辱,玉莲与桃倾私交甚好,爱屋及乌,所以多心疼了阿七一些,并没有其他意思。”
一句话,从新提醒了九公主和娴贵妃,今日的事发之地乃是九公主府,作为主人的她们脱不了干系。
赵歆九道,“既然逸王兄你是事出有因的,不妨说说你的理由?”
赵奕勾了勾唇,对桃倾的手段又重新认识了一个高度,他伸出手,将右手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露出来,道,“此伤口,便是为沈三公子所伤的,如此我责罚他难道不应该吗?”
衡贵妃顿时变了脸色,快步上前来握着赵奕的手关切道,“怎么伤成了这样?来人,传御医!”
“母妃,不必了。”赵奕阻拦,“这点伤口奕儿还不放在心上,没有必要劳烦御医,儿臣只是觉得不论沈三公子是什么身份,胆敢出手伤害皇族都是不可饶恕之罪,念在他乃是沈家的人,所以留了三分情面,只是稍作惩戒罢了,不曾想,居然有人恶人先告状,污蔑儿臣,还望母妃给儿臣做主。”
衡贵妃脸色逐渐冷了下来,周身气场全开,冷眼看向桃倾和唐玉莲两人,“如此,沈少夫人还有何话可说?”
桃倾嗤笑一声,“方才娴贵妃娘娘还说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想不到衡贵妃果真是如此护短之人,仅是听了逸王殿下一人所言便咄咄逼人地质问桃倾,若是这般护短,桃倾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件事既然几位娘娘不能给桃倾和阿七做主,待回了府,我自会将此事告知夫君,请他出面求皇上做主,孰是孰非,相信陛下定能给个公断!”
衡贵妃眯了眯眸,“你少在这里拿陛下说事,这件事分明就是你们没事找事,自己的人做错事还想将脏水泼到奕儿身上,本宫断然不会让你们得逞了去!”
“衡贵妃此话是认定了事情乃是阿七的过错?”桃倾语气也渐渐不客气了起来。
衡贵妃面有恼色,“事实如此,何来认定一说?”
桃倾冷笑一声,转而看向娴贵妃,“娴贵妃娘娘也是如此认为吗?”
“这……”娴贵妃面有难色,“事实上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本宫也不知该信谁,这样吧,你们可有证据或是证人能出面作证?”
“回娘娘,此事是小人亲眼所见,的确是沈三公子无礼在先。”赵奕身边的侍从拱手道。
桃倾冷冷一笑,“这么说来,玉莲也是这件事的见证者,我的两个侍女更是亲眼目睹了全部过程,如此也算证据吗?”
那侍从被她说得气结,桃倾道,“娴贵妃娘娘,实际此事还有一个人或许可以作证。”
娴贵妃疑惑,“是何人?”
桃倾道,“三公主赵馨雅,在事发之前,桃倾曾与三公主发生争执,就是在那个当场阿七就突然不见,随后出现在逸王手上,桃倾认为,这件事或许和三公主有关,不妨请她前来问话。”
娴贵妃扬眉,让沐雨再去走一趟。
没多时,就见赵馨雅和几个跟班一道走了过来,一瞧见这阵势赵馨雅便猜到是为了何时,她朝赵奕看去一眼,不动声色地颔了颔首,遂朝几位娘娘请安。
见礼之后,娴贵妃直接进入正题,问,“今日你可是与沈少夫人发生了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