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陈洪恼怒之时,帘中响起银铃般的笑声:“呵呵,没想到公子有如此兴致,怎么只呆在外面,难道不想进来一叙吗?”这声音如山涧中流淌的溪水,清澈而欢愉。更似是春风化雨般透了这肌肤,滋润进人的心扉里。
陈洪被这的美妙声音惊醒,躬了躬身,回答道:“那就打扰小姐了。”说着寻了声音朝里走,像是忘了身后二人。
“狗男女!”这欧阳挽月见这女子如此不知羞耻的邀人共处,而陈洪又是一副的来者不拒,不由得好不痛快,骂出声来。可骂归骂,脚下却不敢停,在后面紧随着,生怕陈洪被这妖精勾了魂去。可眼见陈洪已进了那妖精的房中,自己在帘前却被一丫鬟拦住。
只听那丫鬟道:“我家小姐说了,只请他一人进去,公子明日再来吧,多有得罪。”说着便微微一礼,退后两步,将房门关了个严实。
欧阳挽月本就不满那帘后的狐狸精,此时听了这话哪肯作罢,挽起袖子便要砸开门理论,却被王闯天拦下了。
只听王闯天说道:“欧阳小姐,莫要动怒,这花解语有个规矩,但凡进的这房间之人必由她钦点,若是运气不好也只得明日再来。这虽是我的产业,可欧阳小姐也瞧见了,我不是也在这门外吗。还是稍安勿躁吧。”说着,转身找了个靠窗的椅子坐了下去,倒了两杯茶水,像欧阳挽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不再言语了。
欧阳挽月瞧了这王闯天风度翩翩的样子,登时惊讶的合不拢嘴,全然忘了自己正要找那花解语的麻烦,只是拿一双眸子紧紧地盯住眼前这男人。这还是之前口若悬河的话痨吗,实难想到这人竟也有如此正经的时候,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王闯天呢。
其实不怪欧阳挽月惊讶不已,恐怕就是王闯天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判若两人。只是当多年以后,王闯天以功成名就独霸一方之时,有人无意间提到其与陈洪的盐城初见,王闯天笑中有泪的说道:“那是我一见如故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却只恨自己的懦弱,竟舍不得这金钱权势。”
话说陈洪走进了这花解语的闺房,登时被那清幽的檀香所围绕,这香独到的很,已超出了买卖的范畴,不知是哪位高人所制,自己若是有幸能见上一见,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花解语见陈洪并没有朝自己这边瞧上一眼,而是被这檀香所吸引,微微有些吃惊,要知道以前的那些人,无论是黑白两道还是官宦枭雄,无不垂涎自己的貌美。而这陈洪却似乎对自己毫无兴趣,反而更在意那一缕檀香。虽有些恼怒他的轻视,心中却也是暗自为佩服。一时间好奇之心大起,不由得开口说道:“公子觉得这檀香如何。”
“恩,是好东西。”陈洪听见有人向自己问话,下意识的答道。随后又缓缓地睁开眼睛,这才瞧见了这眼见的女子。明眸皓齿,似一朵出水的莲花。虽比不上欧阳若雪的精雕细作,宛若天人,却也是俏丽非凡的绝色。
花解语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回答。其实这话自己已问过无数遍了,虽说每个人的答法不尽相同,却也是大同小异,无不对着香味大加赞赏,甚至还有些人为其胡编些出处,更有甚者还能引经据典的佐证。可这檀香本是自己爷爷无意中的调配,哪有那些渊源,都是些登徒子的阿谀之词罢了。可难得今日竟有人说得如此简单。
“哦?那公子倒是说说,这香好在哪里?”花解语饶有兴致的问道。
陈洪又仔细闻了闻说道:“我一时说不上来,但这香气我倒是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
花解语听了这话,原本期待和欣喜登时化为满腔的怒气。见过?这又不是市面上买卖的物件,怎么可能见过。哼,这人也是登徒子一个,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想到这花解语竟有些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口嘲笑道:“公子真是还好本领呢,这识香辨香的本领当真高人一筹,旁人也只能猜测个名字罢了,而公子却在别处见过。小女子只盼公子早日记起,到时再问公子讨要些,还望公子不要推脱才是。”
陈洪此时心思全在那檀香上,并没主意道这女人话中暗含的嘲讽,心不在焉的点头说道:“恩,容我想想到底在哪见过。”
瞧见这陈洪的无耻样子,花解语实在是如无可忍,朗声说道:“公子不用再想了,这香只是小女子的。。。”正当花解语的话说到一半之时,却被陈洪的一声大叫打断了。
“啊!我记得了,那个算卦的!”陈洪突然灵光一闪,记起了那日那老人桌角边边摆放着一个香炉,那味道与这檀香相似极了,只是比这香气更加醇厚些。
花解语瞧陈洪的样子不似作假,细问道:“公子是说在一江湖术士那里见过这檀香吗,此言当真吗,可否说的详细些?”说着拉陈洪在桌边坐下,倒了杯茶水,推到陈洪面前。
这本就不是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大事,陈洪自然不会拒绝,便从头至尾的讲了起来。“那日我和门外那丫头去买马。。。。那老头怪异极了。。。。”
这一段故事讲完,在瞧那花解语已是激动地不行。一把拉住陈洪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叫嚷道:“爷爷,是爷爷。”
听了花解语没头没脑的叫喊,陈洪虽有些诧异,不过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那花白胡子算命的,八成就是这女人口中的爷爷了。
陈洪在屋内,与这花解语有着直接而明了的交谈,自然懂得她的意思。可还在屋外的欧阳挽月就不那么清楚了,隔了这房门,小丫头只听见里面不停地叫着爷爷,一时间羞愤极了,不由得满面通红,恶狠狠啐了一口说道:“真是个不要脸的骚蹄子,呸,还说什么卖艺不卖身,**,贱人。”
王闯天虽然也听了这房间里的叫嚷,可是那表现却与那欧阳挽月截然不同。只见这王闯天在桌下悄悄竖了个拇指,可做完了这小动作又觉得这样实在是不过瘾,便又掏了一只手出来,两只手在桌下一合,绷紧了全身,猛地发力,将两个拇指狠狠的朝天一挺,直到听到了用力过猛的劈啪声,才心满意足地笑了,此时对陈洪的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