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和薇儿一家人吃晚餐才知道薇儿小姐已经结婚了,她丈夫靳言是个很温和的中国男人,两人育有一个儿子很可爱。
冯先生和这家人是很好的朋友。
靳言一直在看嘉禾,很难置信自己的好友能安安稳稳地订下来喜欢一个女人。
不过这位小姐,确实和曾经冯修浚身边出现的女人都是同一个类型。
漂亮,低调,笑起来很清丽。
凯瑟琳安,很美的名字。
“安,听说你身体不大好,没关系我是医生会照顾你。”第一次听到薇儿说中文,嘉禾有些惊讶。
“谢谢你。”
她浅浅地笑,嘉禾朋友不多,安然是她唯一的朋友和初次见面的薇儿交流起来难免显得生涩。
晚饭吃得算的上愉快,但嘉禾满腹心事胃口比在医院住的那段时间还要差。
冯修浚看得出来,也没有勉强。
晚饭过后,雨已经不大了,薇儿夫妇要带着孩子到花田里走走,嘉禾婉拒了他们的好意没有出去,冯修浚索性就在这里陪她。
两个人真的不争吵的时候,话很少。
有佣人在洗餐具,嘉禾上前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的小姐。”
冯修浚坐在餐桌旁,看她一眼说,“让你来这里住几天,还真的想要当村姑了。”
她不和他计较,神色浅浅的说,“这里环境很好,我很喜欢。”
“但我看不出你有一点的高兴。”
嘉禾征了怔,随后叹了口气一脸萧条地上楼,冯修浚跟在她身后让她有些恼,“我要休息了,你还要一直跟着我吗?”
“我是怕你想不开,得了产前抑郁症,那个男人还不得整死我。”
“可是,相比这更可怕的事情你都敢做了,把我拐到这里来,不就是想等着他挑衅你亲自找你么?你想他求你?”
冯修浚倚在二楼的楼梯间,眼瞳深邃不见底,“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这么聪明?”
问完以后,他的眼瞳就暗了暗。
因为他知道原因了。
一个女人一旦喜欢你信任你,和你在一起完全不需要智商。
而和普通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时刻警惕,并且聪慧的要命。
“顾先生不会求人的,你打错如意算盘了。”
“是么?我倒是拭目以待呢。”
嘉禾撇嘴,“你把我带到这里,可能下场有点惨,我说了你不该管我”
冯修浚拧眉,“走吧,我知道你睡不着。有我在,你不至于胡思乱想得抑郁症。”
随着房间的门被推开,嘉禾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冯修浚,这地方是她找来给她藏身的,而且这个男人无时不刻都握有她的把柄。
不做无谓的抵抗,因为她太过清醒。
嘉禾收拾自己的行李包,让冯修浚无奈,她以为她离开整理了那么久是带来什么值钱的宝贝,没想到就是几册数独,还有她喜欢的游戏九连环。
果然是幼稚小女生么?
逃命都想着玩儿的也是够可以了。
她坐在地毯上拨弄手里的九连环,环环相扣,被她的手轻巧地拨弄开。
“你无聊的时候,就靠这个打发时间。”
嘉禾没打算理他,最后解了半天,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道,“等你把这个解开,我就和你说话。”
“”冯修浚拧眉,“你这幼稚的三岁脾气,在顾怀笙身边他也忍得了你。”
“切,他才不会像你这么无趣。顾先生解九连环是高手,我们以前经常玩儿的。”
“所以他就把你玩儿到了牀上?”
嘉禾:“”
玛瑙质地的九连环,拨动开的时候有清脆的声响。冯修浚做不来这个玩意儿,一时半会儿就没了兴趣,但是看她难得有点兴致的样子,还是继续帮她。
嘉禾单手撑在下巴上,坐在地毯上看着他,有些嫌弃道,“不是这样的,喂,越来越复杂了,好容易解开几环被你搞的乱七八糟”
“这种损耗智商的玩意儿,你倒是玩的不亦乐乎的。”
冯修浚将手里的九连环给了嘉禾,见她业余生活不是数独游戏,就是烧脑的这种九连环,拍着她肩膀问,“三岁,你找男朋友的标准是什么?能陪你玩儿游戏?”
“这是最基础的啊,否则要男朋友干嘛?又不能吃。”
“”
原来,顾先生的作用就是陪你玩儿游戏的?
为什么冯修浚觉得自己没有追到这种奇葩的女朋友算的上是一种幸运。
从晚上7点过后,一直到午夜12点,两人没有任何交流也不再说话,嘉禾从地毯上到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的九连环解开以后就开始做数独,一晚上不动她可以做一册复杂的数字题目。
看似正常,分明反常的厉害。
凌晨一点,冯修浚打了个呵欠问她,“三岁,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想他?”
“谁是三岁,难听死了。”嘉禾拧眉,握着钢笔趴在腿上,“以前,他经常不在家里,我就只能自己玩儿做题目等他回来,慢慢就习惯了,做数独的时候总会想也许我做到下一道题就能看见他了。”
冯修浚无奈,“你还真是”他没说完。
真是能在他心上划伤口。
他们在一起一共也没说几句话,三句话不离开顾先生,陈三岁还真成某人的乖宝宝了。
他站起身看沉着脸睨她一眼,“你该睡觉了,现在已经凌晨,除非你不想要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嘉禾也想睡的,但是她睡不着。
她坐着,冯修浚站着,这样会让她想起曾经的他。
那时候的她和顾怀笙赌气,有意跑出来,一脸落魄狼狈却偏偏遇上冯修浚,而他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风流公子。
解救她帮她找地方安顿下来休息,她曾经是那么讨厌他,只因为他是姜与驰的狐朋狗友。
但他还是给她解了围。
那天嘉禾问他,“为什么帮我?”他们认识多年一直像是冤家吵闹不休,她落魄他该放鞭炮才对。
可冯修浚说,“你傻啊,帮你自然是因为喜欢你才这么做。”
嘉禾18岁,并非第一次有人给她表白,但是能表白的这么趾高气昂的冯修浚是第一个。
安然说:“一个不正经的男人跟你说我喜欢你,就是我要泡你的意思。”
所以,在冯公子第一次表白后,嘉禾显然将他归结到不正经的男人堆里,说了句,“喜欢我,你有病吧!”
她记得当年冯公子脸色差到极致,差点手撕了她。
然后,又是一年,她再一次被他解围已经不知道欠了他多少次,虽然他再不说喜欢她,但是嘉禾内心的亏欠感会越来越深。
她不知道他将她半哄半威胁的送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可是为了顾怀笙暂时不找到她,她只能这样。
嘉禾见他终于起身离开,她去送他,凌晨1点多的古堡里到处都静悄悄的。
“晚安。”
她撑起一个算得上甜美的笑。
冯修浚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将她一把搂进怀里,“你是不是觉得每天在我面前演戏很有意思,难过就表现出来,我不用你这么勉强的应付我。”
她发现了?
嘉禾神色淡漠,想要挣开他又挣扎不开索性就这么被他抱着。
冯修浚不喜欢她演戏的轻松,更不喜欢的是她伪装下的冷淡和麻木。
即便知道曾经多年青梅已经是个梦,他还是再次对她说了,“嘉禾,只要你选择了我,你可以有完全不一样的生活,而不该是现在这样我有哪一点比不过他,到底有哪一点比不过他。”
嘉禾不应声,眼睫漆黑地投下一片阴影。
冯修浚握着她的肩膀,一把将门甩上后把她压在门板上想要吻她,奈何她挣扎地太厉害直接躲开了他的吻。
一次次地被躲开,冯修浚像是产生了某种压抑多年的执念,一把搂住她的腰抱起她到客厅的沙发上。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就不睁眼看看这么喜欢对我用冷暴力吗?”
她越是漠然的不说话,他就越是想要刺激她。
直到后来看到她领口下斑驳的吻痕,顾怀笙留下的,无一不是在刺激凌迟着他。
让他颇有恼羞成怒的意思,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了两颗,嘉禾就开始抖了起来,她按住他的手说,一鼓作气,“你想和我绝交么?还是让我一辈子选择恨你,把你当仇人?”
她的眼睛那么红,几乎是在瞪着他,满眼的决绝和失望。